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3）

他们不敢随便强攻，怕万一攻不下，手下又伤亡惨重，后面官兵冲了上来，他们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了，完全是死路一条了！

走了半天路，半路了交了三回火，上到这寨子来又，通过不了，还试探性地进攻了一回，并没占到什倒便宜。

此时，白瞎子和手下人，都又累又饿，就一头钻进林子里休息。

他们找了些干枯树枝，在林中生起火来，把带在身上的熟狗肉，拿出来重新烤热一下，准备就此当饭吃，吃饱喝足后，再想办法去攻寨。

他们正在林中，生火烤狗肉吃时，姜家寨派出的斥堠人员，悄悄来到林间侦察。

白瞎子这伙人，一部份是正规军人，一部份是山中土匪，一路被皖、鄂两地官兵击溃，个个都如惊弓之鸟！

因此，警惕性非常高，钻进密林深处后，他们还安了几个暗哨，隐藏在杂草蓬中，悄悄察看周围的动静。

姜家寨的斥堠人员，才一进到林里，就被暗哨发现了，当下就是一枪，撂倒一名斥堠  人员。

其他的斥堠寨民，吓得抛下死者，惊惶失措地逃了回寨子。

此时，寨中全面警械，石墙上的守护者们，一直坚守在那里，吃喝都由老人、妇女送到墙上。

由于近两百年，时时刻刻生活在准战争状态下，留传下来的临战习惯；

使大部份守寨的人，只要上了围墙，都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强敌镇定自若。倒是那些逃难过来的山下人，大多是一盘散沙式的乡民。

这些人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心理状态都不好，碰到点儿事儿，一个个胆颤心惊慌乱不已；

一听到枪响不是吓哭，乱跑乱喊乱叫，就是蒙着耳朵，吓瘫在地上，有的人甚至把头，钻进草垛里，屁股露在外面。

这种惊惶失措、一盘散沙式的状态，像能传染似的，很容易扰乱军心，搞得不怎么慌张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害怕起来！

寨子里一日三警，已是人心惶惶，部份地方，开始有些混乱，让族长忧心忡忡，正在闷中思考计策。

这批斥堠人员，在林中被打退，丢下一名死者，慌张四散逃回山寨，让族长万分震怒！

丢下同伴的尸体逃回来，这在姜家寨有史以来，历次遇到的战乱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也是姜家寨近两百年的一次奇耻大辱！

族长本要严惩逃跑者，被寨中老年人阻止了。大家虽然指责这些人贪生怕死，抛下同伴的尸体，自己逃回来，完全是懦夫行为！

但目前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更要稳定人心，不能因这件事，把人心搞乱了。

另外，今天碰到的所谓“白狼”这批人，不是一般的草寇，而是战斗力极强的现代式的正规军。

他们作战勇猛、枪法极准，而且极有现代战斗经验，打起仗来又刁又滑，奸恶似鬼，狡诈如狐。而且上山攻寨的人，看似不多，但实际上有多少人?寨子里没有人知道；且此“白狼”非彼“白狼”，外面传来的信息大有谬误，让人作出错误的判断！

更何况这回所谓的“白狼”南下，这一带事先没有一点信息。

直到他们杀到石头咀，才有消息传下来。可这些消息，都不是第一手情况，而是逃难的百姓口口相传的。

这些人听说“白狼”杀来，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吓得出门逃难，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

大家知道的所有信息，完全是道听途说，胡乱传言而已；且在中途，又听到别处传来的一引起乱七八糟的情况；

大伙儿自然进行了夸张、神化，越传越神奇，越传越零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极易产生误判。而让人最为恐慌的，就是来自未知的危险！

因此，姜家寨的人，也是从逃难的人口里，得知的那些完全脱离真实的、一鳞半爪的情况。严格的说，这些不是情况，而是谣诼。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开头没有人猜到，这伙匪徒突然蹚水过西河，窜至叶家垸，然后直上山直扑姜寨。

原先，大伙儿推测的是，既然“白狼”军队如此声势浩大，必然是顺着大堤直下西河，进攻县城或占驻富庶的集镇。

这样才能抢占肥美的地盘儿，夺取钱粮物资，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这也是一般大股兵匪的习惯手法。

但这里的人没想到，这回却是个“特例”，来的这个“白狼”，根本没有什么兵马，只是带着一支被打溃，南下逃命小股亡命之徒罢了。

不对趁的信息，让寨子的人铸成大错。而山寨这里的人，还是前朝的训练，防卸作战思想停在中世纪，

早已落后时代，根本不是“白狼”的对手，且当时情况不明，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靠着堡垒坚固和人多势众，才跟这批土匪周旋作战！因此，少数斥堠人员，敢去接近他们，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被他们发现后，开枪打死一个，其余的人落荒逃回，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在这个时候，换了谁去，也是这个结果。

因此，族长发了一通脾气后，又对逃回来的人，进行了一通安抚，让他们下去吃饭，再安排他们登上石墙协助防卸。

不说山寨里，一片乱糟糟的。却说白瞎子一伙，在林中打退斥堠人员后，抖擞精神，准备再来攻寨。

他们吃狗肉的时候，在林子里面，仔细议论了一会儿，决定找个最薄弱的环节，拼命攻进去。

只要打进去了，那寨子里的人，就如同炸了窝的羊群，首尾不能相顾！

到时他们杀一批人以立威，其他妇孺老弱，自然吓得投降顺服，就可以占领山寨了。

先利用这个易守难攻的寨子，抵卸一下身后追上来的官兵。再者，他们身上的粮草断了，狗肉也吃完了，只有进了寨子，才能抢点给养。

另外，辛苦这么多时，也没碰过女人，打进寨子抢几个女人，今晚享用一番。养好身体精蓄养锐通过界岭，一溜烟地跑到罗邑，南下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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