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可以
“再给你一次机会，”叶风晃晃手里的购物袋，“说，打球到底长不长得高？”
还不到立夏，夏时礼却觉得这会儿她能听到蝉鸣蛙叫了，叶风之前说过他在寝室抓癞□□，他编胡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和物都像一场梦里的景，似假似真？
夏时礼悦颜，故意道：“我觉得身高其实更多还是靠别的…”
那应该是叶风印象中夏时礼的第一次开怀，夏时礼笑起来像换了个人似的，气质和常日里感觉大不相同，多了层温柔恬美。
叶风哭笑不得，假意要动手，狠道：“你就盼我长不高是吧？”
“滚滚滚！”他摆手。目送辩解了两句后被他轰走的夏时礼回寝。
还不到立夏，但温度越来越高，静谧的夜里也有正成型的蝉在蓄力。
期待它破土新生的热烈。
周三如约而至。
经过周二的事，沈欢欢彻底解脱了，王磊第二天还专门找沈欢欢说话，给她道了谦。
为了感谢夏时礼和叶风，沈欢欢请夏时礼和叶风上食堂四楼吃大餐——烤鱼。
不得不说一中的食堂非常不错，只要有钱，完全可以享受到顶级服务，四楼的烤鱼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外面餐馆里的烤鱼还好吃。
四楼专做大餐，除了烤鱼火锅，还有一家西点店，可以定制生日蛋糕，一中只要有人过生日，基本都往这儿跑。
沈欢欢心血来潮，也想给夏时礼过一个生日。
“小夏！”沈欢欢勾挽住夏时礼的小臂，贴着她，“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夏时礼神情自然：“五月四号。”
“青年节啊？！”这日子真特殊。
“半个青年节吧，她五月四号晚上开始分娩的，一直到五号凌晨两点才结束。”夏时礼补充。
“五月五立夏。”叶风回，他记得按今年的节气来说的话，是这样的。
“我们五四要搞活动吗？”沈欢欢又问。一般来说，每年五四，学校都会组织各年级活动起来，自报节目，排好了之后进行筛选，五四那一天全校汇演。
汇演是确定的，只是具体在哪个时间不确定，夏时礼之前在五中，五中往年就是五月四号那天准时举行汇演，然后每次五四都下雨，有时小，老师同学们扛一扛就过去了，有时大，同学们不愿淋雨，要么打伞看表演，要么溜回教室，只留表演的同学们冒雨在台上坚持。
其实一中的情况和五中大差不差。
“应该要推后，”叶风说，“老徐讲，怕到时候下雨毁演出，所以他已经给年级主任提议五四改到五月底了，年级主任再往上报。正好六月不是高三高考吗，他觉得五四往后挪，既避开雨，又给高三的考生们看一看，来个高考前的放松。”
“改日期这个应该很稳，去年五四，一整天都下小雨，全校穿雨衣看表演，结果到最后一个诗歌朗诵的节目时雨突然变大，那几个朗诵的同学淋雨朗诵，配上那个环境，简直气势磅礴，可惜没人看。”叶风又说。
沈欢欢安心到：“那我们应该可以给小夏过生日了！”
“小夏，你多大啊？”
“17。”马上17。
“17？”叶风略为震惊，他也17，因为留过级。不过叶风的生日早就过了，他是1月1日，元旦的孩子。
夏时礼解释：“中考的时候留过级。”那时候夏勤和吕佳慧吵得很凶。
叶风：“我是小时候三年级留的，那时候暑假回去老家追狗不小心摔断了腿，上不了学，就在医院养了半年。”结果刚好，叶风溜去打篮球，又残自己一只手。
听起来很离谱且好笑，但是想到是叶风，又觉得这事儿发生得好像很合理。
没人笑。“…那你现在恢复怎么样，有影响吗？”沉默两秒，夏时礼问。
叶风说那时候年纪小，断了之后恢复得特别好，到现在，完全没有影响，“就像没断过一样，我都
没感觉了，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追那只狗的时候，那只狗跑的还挺快。”不然叶风也不至于追到摔断腿。
“其实你们想笑可以不用憋着的。”叶风说完又补充。
沈欢欢：“噗。”
为夏时礼庆生的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沈欢欢之后去看翻看日历，发现五四那天是在星期四，他们可以在学校吃蛋糕，然后正好周末接着出去玩。
提到生日蛋糕，夏时礼想起夏勤和吕佳慧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给夏时礼买蛋糕，那天还不是夏时礼的生日，夏时礼记得，那天夏勤和吕佳慧说什么，买个蛋糕来庆祝她考试考了第一，可是夏时礼当时并没有考过试，自然也没有得第一。
她想夏勤和吕佳慧可能其实只是自己嘴馋了吧，理由不重要。
不过夏时礼当时还是吃得很开心，她小时候总是说自己不喜欢蛋糕，实际每次经过西点店，都会往玻璃柜台里瞧一瞧，连那种一块钱的纸杯蛋糕都很喜欢。
心心念念的东西，现在有人提前计划着为她准备了。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亲人。
a市的花开的晚，结束的早。
到周五基本就全谢了。周五，徐正通知大家要尽快准备月考，再过一周，下下周周二，又要开始月考了，班委也应该要换一波。
要是连续当两次、三次班委，无疑是丢人。
同时徐正也跟大家透了个底，五四汇演的事，年级主任已经报给学校了，很有戏，等他们考完试，就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节目。
“总共也就高一高二两次，好好珍惜知不知道，到了高三连手机都没得完，更别说这些活动，憋死你们！”徐正撑着讲台桌目视前方。
底下一片哄笑，喊到：“徐老师，要不你跟周老师也来一个节目吧，这学期过了可就分班了！”
“唱歌！甜蜜蜜！哦～～～！”
“什么甜蜜蜜，抓紧时间复习吧你们！”徐正耳廓发红，轻咳一声。
有人小声比比：“哎呦，下周一再开始嘛。”
夏时礼周末留校，上次她才考了第三，这次她想多花点时间，至少争一保二。
而且不回家也正好，见到夏勤和吕佳慧，恐怕她复习的效率要低一半。
夏勤和吕佳慧最近的表现到是出奇的好，几乎没有矛盾，偶尔还会找夏时礼聊天，关心她的生活学习。
夏时礼有点看开了，夏勤和吕佳慧怎么样，他们自己会解决，她没有能力，根本帮不上忙，也没有实力，能站出去说话而让家人信服，她无足轻重，无关痛痒。
沈欢欢听说夏时礼要留校之后毅然决定她也要留下来，于是周末两天，夏时礼都跟沈欢欢待在一起。叶风没那成绩上的担忧，依然回了家。
和沈欢欢相处久了，夏时礼越来越习惯她的接触，而且沈欢欢其实人很不错，夏时礼有时甚至会产生想主动和沈欢欢接触的冲动。
夏时礼偶尔也会想起王磊和李晓来找她那天，她记得那天叶风在问她的伤势时朝她伸了一下手，明显是想帮她检查一下伤势，但接着她看了一眼叶风的手，叶风就放弃了，还跟她说了一句“失误”。
朋友之间有接触是很正常的，夏时礼想着，她在叶风面前天天和沈欢欢又挽又抱，却不让叶风碰她，叶风看在眼里，是不是会觉得憋屈？
或者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好？
她觉得她现在有信心可以和叶风正常接触了，是不是该主动一下，让叶风知道她没有偏心，对他们俩都是一样的？
夏时礼很纠结，虽然可能没人看得出来。
抱着那种想法，新一周开始，夏时礼就开始有意识地留意叶风身上有什么地方是她可以碰一下，然后碰起来又显得她的行为并没有那么奇怪像个变态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手，但夏时礼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所以夏时礼决定硬来。
一班又开始了，周一早上六点半，走廊就一堆啃着包子喝着稀饭，手里拿着背诵书的同学，“挂”在过道的铁栏杆上。
真正认真背书的和过来参与一下、实际和朋友们聊得热火朝天的，一半一半。夏时礼捧着银耳粥，另一只手打开手机。
花了大概五分钟进微信检查情况，见吕佳慧那儿没什么动静，夏勤同样，俩人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的发言也比较平和，夏时礼放下心，关掉手机放下粥开始背书。
晨读结束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个时间班上的同学们都喜欢往教室外跑，透气，或者解决生理需求。
夏时礼提前告诉沈欢欢她一会儿不能陪她去洗手间，等到教室只剩零散的几人时，她拿笔戳了戳叶风。
叶风刚在脑子里解决完课上遗留的问题，感受到旁边同桌难得的异动，很快侧眸回应她。
“嗯？”
“给你个东西。”夏时礼说。
叶风闻言把手摊开，夏时礼便放了本高中历史辅导书在他手上。
名字叫《一本涂书》，叶风在班上其他同学那里见到过好多次，用的人挺多的。
再见那个“一本涂书”上面还有两个大大的“历史”，叶风刚准备喊救命，夏时礼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道：“不用谢。”
“……”叶风低头看了看辅导书，又抬头看了看夏时礼。
“你碰到我了。”
“我不能碰你吗？”夏时礼努力镇定。
这话叶风才想问。他说：“我不是不能碰你吗？”
夏时礼已经把手收回来，放在腿上。
“你可以。”她把校服裤揪出一道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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