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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个大佬4


手底下,那东西硌得掌心生疼。

        秦叔吃了一惊,顺手点起火折,细细察看。这张弓的材质与他在洛京地界见过的那些寻常的长弓完全不同,通体漆黑,似金非金,在朦胧焰火下氤氲出数轮迷离的紫色光晕。

        秦叔不过是一平头百姓,除沾自家小妹的光得了些仙门的好处外,哪里懂得什么法器的好赖高低,只知道这张弓美极了,贵极了,哪怕沾染草芥泥屑也是他做梦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下意识地,秦叔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确认上边干干净净,才敢探出来,想要摸一摸这张长弓。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道金芒在眼前掠过,阳光一样的弓弦跃动着光辉,闪耀得刺人眼睛,直直逼指他眉心!

        “秦叔,你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年好奇,慢慢蹲下来,一条素白色的发带贴近了他,在余光里上下晃动,时不时拍打在秦叔的脸上,冰凉凉的,生疼。

        “秦……贤甥,你回来得这么快?!”

        做坏事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秦叔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他努力摆出一个镇定的表情,可是五官如同失去控制,苍白着一张面皮,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声音也随着身子的颤抖,变得磕磕巴巴。

        好不容易说完,他不由得梗着脖子,战战兢兢朝后望去。

        昏黄的火光中,是一双淬满寒芒的眼睛,黑中透青,宛如燃烧着冷色焰火。

        秦叔脑子“嗡”地一下,虚脱一般瘫软在地上。

        “贤甥怎么不来扶你舅舅一把。”

        “大外甥你这连根蜡烛都不愿点上,他老眼昏花,自然要跌跤。”

        屋舍通光性不好,其他人没有看到那一根根围绕在秦叔身边的轻巧弓弦,只瞧见了他一屁股摔坐在纸堆里,就一窝蜂地聚上来,七嘴八舌要替他解围。

        这就是修道求仙的人吗,一来一去,脚步竟都没有声响的!秦叔只感觉后背发寒,浑身汗毛倒竖。

        觑着身后人指尖有意无意抚过弓弦的小举动,他情不自禁联想到了“杀人”“分尸”等一系列不太美妙的字眼,强忍着恐惧,连忙咽下几口唾沫,一鼓作气,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爬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少年的额上多了一粒明艳的朱砂痣,端端正正地点缀在美人尖之下,犹如雪地里兀自生长出的一枝红梅。

        他的眼眸一改原先的雾沉沉,在焰火跃动中显出几分锐利,夺魂摄魄的刮骨钢刀一般,漂亮得说不出话来,莫名惹人心生想要制服的念头。

        “秦叔这是……”刮骨刀似的目光在中年人和华美长弓之间,逡巡了两圈,最终落在了中年人的眼底里。

        “若我晚归一步,是打算夺人重宝了?”

        众人随声扫视,目光全都锁定在了秦叔脚边的桐木书箱和纸稿上面,当即窃窃私语起来,唯恐秦叔抢在他们的前边又藏了什么好处。

        少年轻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有别以往的和煦,上扬的弧度又冷又凌厉。

        语调有些讥诮,自带一派森森的压迫感。

        “洛京孟氏虽比不得三宗六派,好歹未曾辱没世家之名,家规森严,其中第二百一十七条的内容便是‘非持有拜帖者擅自踏入,一律视作外敌入侵,任由孟家子弟惩处’。”

        “却不知,我的几个好长辈,是否拥有这份殊荣呢……”

        “不是!你!”

        秦叔如梦方醒,才从那双眼眸中回过神,已然忘记了之前想的讨巧求饶。

        闻言,刚要跳起来对他破口大骂,脖子扭转的时候,那金色的弓弦便跟着一寸寸绞进了他的命门,沁出几丝浓烈的鲜血,红得让人心惊胆战。

        暂时夺舍了孟逢殃的琴琅嘴上说得飞快,脚下的步伐亦是咄咄逼人。

        这是空蝉谷琴苑弟子标志性的弦阵术,可以催动灵气使琴弦变得更长更锋利,随弹琴者的意念而动,威慑力巨大,适合掠阵控场。

        之前射出的箭雨效果太过显著,声势太过浩大,琴琅担心把人吓退不成反而把人送走,就换了一种术法。

        还是根据手头资源,改编过的最简易的版本。

        买股文中的股票们在根骨、灵根和气运方面都是buff叠满了的怪物,落崖必有秘籍,别人挑衅比试之前必会升级,地摊上随手拾起的东西必定是极品。

        好在两个系统都不想要挑战天道权威,反派系统规定的“夺舍”,是在保证孟逢殃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再把琴琅的几缕魂魄给塞了进去。

        这种非常规的夺舍方式,会使得被附身对象的身体,时时刻刻在排斥着外来者,所以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

        甫一夺舍了孟逢殃,琴琅感觉糟透了:少年你,底子伤得太重了!

        视野的高低落差没适应不说,这具身体就像是一只沙漏,哪怕贮存了再满的灵气,还是会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迅速降到“0”的位置。

        要是拿建高楼打个比方,他可以不客气地说,孟逢殃现在连地基都没有铺好。

        前传中的孟逢殃,在练气期的时候遭受了原主的毒手,握着一本错误的心法修炼,屡试屡败,最后是自己瞎子过河,一点一点地摸索着趟过去,绕了不少弯路。

        不过,这个不稳的根基,在日后让他吃尽了苦头——修行越往上走,一个稳健根基越是重要。

        后来的《登天途》中,主角受和他增进感情的一大方式,就是交流功法,传渡灵气。

        唔,这么一对比,他的感情线居然是全年龄向的?!

        琴琅大受震撼:明明有“蜃影”那么大的一个外挂,又擅长制造幻境,怎么没有玩过催眠play、角色扮演play等等羞耻拉灯戏码?岂可修,这简直是——暴遣天物啊!

        咳咳,思绪拉回现实。

        他觉得,孟逢殃的体内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此刻,却没法过多试验,他只想卡着最后期限,先帮人把事情解决完。

        “秦、孟逢殃,你疯了?!那可是你亲舅舅啊!”

        万万没料到孟逢殃会较真,有人撕心裂肺地高呼起声,耳朵、脖子等没有衣衫遮掩的部分,全都充血到涨红,突突地往外冒着青筋。

        瞅着架势,仿佛随时会因为血压太高而突然撅过去。

        琴琅心中矫揉造作地“哎哟”了一声,动作却没有丝毫松懈。

        众人只见“孟逢殃”手腕翻动,骤然飞过来一道黑影,闪着金属一样冷硬的光泽,像被牵引似的“哴”地回到了掌中。

        少年的挺拔身姿隐在黑暗中,单手持着逢殃弓,半眯起那双绀青色的眼睛:“哦?这新名字我才顶了没多久,便被诸位知晓了?”

        几人顿时面如死色,哑口无言。

        “哈哈,和诸位开个玩笑。”

        他表情冷漠,一双眼睛却亮亮的,弯作月牙状,倒映着微幽的火光。

        “逢殃所求极为简单,一是谒见拜帖,二是希望众长辈们能当着逢殃的面,焚毁借据,并立下誓言不再碰那块土地,违者断、子、绝、孙。”

        “你,你!”

        秦家众人双目圆瞪,指着他,哆哆嗦嗦了半天,没能把话骂全。

        他们虽然不懂得什么玄虚、修仙,但也街头巷尾听了不少书、看了不少话本,知道一旦是跟修道者扯上了关系的誓言,十有八九都会灵验。

        “小声些。”琴琅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比了个嘘的手势。

        像是不受拘束的鸟雀突破樊笼,看起来金灿灿、细软软的弓弦,在仅剩的橘红光线下熠熠生辉,却比任何剑锋更要锋利,带着劈山倒海的气势,一下子破开了长风,冲众人脖腔驶去!

        “做!做!我、我们做还不行……”

        秦家人全部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一骨碌起来。

        才没跑多少步,呼吸的声音就变得格外粗促,大颗大颗的汗水凝在脑门上,落在锦缎绸衣上。几根细微不可见的弓弦适时地交织在他们脚下,重心一个不稳,纷纷让它绊了一跤,倒在地上,磕出了两三处乌青。

        几个人脱水了般委顿下来,脊背紧紧挨着脏兮兮的门槛,抖着手,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了几张纸,当面以火折点燃。

        焦黄、发脆的纸张被火舌吞噬着,化作大片的灰烬,在空中漂浮旋转。

        茫茫白雾缭绕,孟逢殃额间的那粒朱砂小痣逐渐黯淡、消失不见。

        琴琅的神魂亦随之抽离出去。

        【夺舍get√,威胁亲人get√,仇恨值+1。】

        【叮!恭喜宿主完成夺舍任务。】

        “你们系统没事吧?”琴琅面无表情,默默吐槽。

        “这种本来以后就要被他打脸的炮灰,怎么也能算进亲人一栏?那我以后跟他熟悉起来,自己骂自己,算不算辱骂他师长?能进kpi吗?”

        反派系统觉得他角度刁钻,但还是回答了:【目前不算——除非这条剧情线的任务没能完成,宿主被自动调换到下一条剧情线的时候,或许能算。】

        【系统会把未完成的任务合并入到下一条剧情线。】养成系统出声,补充道。

        一人两系统的谈话间,孟逢殃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屈着膝盖半蹲在秦家人面前,漆黑的长弓就这样随意地搭在他臂弯中,懒散恣意,一股萧萧肃肃的少年气息。

        “秦叔,你来的时候,孟齐靖他们都是如何对你说的?”

        “他们说……”

        秦叔不加思索,随口说出,才秃噜出了个头就顿时意识到不对劲。

        是被孟逢殃套话了!

        他脸色唰地一白,活像洛京醉春楼新引进的瀛洲能面。

        秦叔无助地望向其他人,可是身边的人要么仰头望天,要么低头看地,偏偏不和他对视。唯一一个被他目光逮着的,双唇嗫嚅了好久,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

        孟逢殃默然了一瞬,直起身,突然笑了。

        他的眉睫低敛,弯弯翘翘的长睫掩去了一大半眼眸,没了那抹姝丽的色彩,整个人的五官被一种温柔明润的感觉包裹着,眉梢、眼尾、嘴角没有一处不透露着暖意,使人倍感亲切,恨不能把个人信息、过往经历一五一十地全部抖搂出来。

        琴琅不由得想起前世瞄过的《青玄月旦评》,不过是匆匆几眼,里面的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

        “外表平庸(此处存疑)。双目甚美,三分点秋水,七分凝月华。”

        孟逢殃摇着头,轻轻笑了出声:“我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只不过会解读几个聃文罢了。近期书院查得紧了,我本来打算这个月歇手不再解读的,他们既不会译文,又不愿出钱购买手抄本,便跑我这儿打主意来了。”

        “我想想,是他们与你们说,说我近来发达了,有钱了,催你们再拿上一笔?”

        他说着,忍不住点头。嘴角还是微微上扬,如融和春风。

        “的确是个好主意。我下午才受了伤,心思困顿之下,定没空与你们掰扯,交钱打发便是。这样一来,他们自然有由头威胁于我——擅自放外人进入,是为一个……”

        “啊?!”

        听到他说起缘由时,秦家人的心里咯噔一声。

        但当听到“交钱打发”一词,几个人的脸上同时闪过贪婪之色,眼底神色闪烁明灭,其中一个慑于他的余威,腿还有几分瘫软,却还要咬着牙,发出质疑:“那为什么……”

        “哈哈哈哈,孟逢殃,见你精神这般不错,看来是在演武场吃师兄的打没吃够啊。”

        随着一声骄溢的大笑,一个身穿杏色衣衫的少年半倚在门框边上。年纪很轻,和孟逢殃一般大的年纪,明俊逼人,眉宇间透着股近乎刻薄的傲气。

        正是先前那个翻箱倒柜、胡乱摔砸孟逢殃东西的人。

        孟齐靖。

        不知道该夸孟家家主基因强大,还是眼光太好,看中的伴侣个个都是美人,孟家的少年们无一不是样貌不俗的,俊丽秀异,神采飞扬。

        琴琅觉得,孟家的祖上是个异族人。

        他见过的几个少年,眼珠都是极漂亮的蓝青色,或深沉,或清浅,其中,瞳色最郁沉的应属是孟逢殃,即便在日光下都是乌沉沉、湿润润的,宛如一汪静寂寒凉的潭水。

        孟齐靖本来想大步迈进来,见门槛旁边挨肩叠背着五个普通人,登时失了兴致。

        抬腿,蓄力,一脚一脚踹在了他们的后背上。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注意到孟逢殃投过来的眼神,他不等几人开口,更加泄愤似的加大力度,靴子在那本就扑了尘灰的衣服上,碾出一只只明显的鞋印。

        话语也颇有指桑骂槐的味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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