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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阁主VS安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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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一句话,让淼淼呆住了。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只稍听过一回便终生难忘,正是出自安贵妃之口,而安贵妃竟然称阁主为林庭风!淼淼的脑子有点蒙,  原来菩提阁阁主就是前太子洗马,  也是她娘亲田氏的小竹马,林庭风。

        难怪她一直觉得阁主学识渊博,  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完全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他根本就是个出身清贵的世家子弟啊。现在回想,那日在安国寺,  他神色抑郁地站在寺前台阶上深情遥望,  是相思病复发了,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娘亲田氏。

        那边阁主已幽幽朝安贵妃回了一句:“苏菡,别来无恙。”

        咦?安贵妃不是姓安的?改姓苏了?安贵妃也是循着阁主的笛声找来的,  看来两人关系非浅啊,  可身为前太子幕僚的林庭风,  为什么会认识当今圣上的宠妃?

        淼淼觉得今晚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动不动地伏在树上。

        阁主和安贵妃无声对峙,小小的祭坛似乎容不下这两樽佛,诡异的沉寂。

        片刻之后,安贵妃脸上泛起融融笑意,眉心那朵粘着金粉的梅花钿在夜色中分外妩媚,她轻笑几声,波光流转,“不愧是名门之后,十七年了,林公子风采依旧。空山古木,故人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山顶风大,阁主的长袍被风卷起,在风中猎猎飞舞。他没有说话,或许是说不了,拳头抵在唇上一阵咳嗽,那咳嗽声和着风声,还有树木摆动的沙沙声,有种说不出的凄清孤寂,淼淼十分担心他撑不住,在安贵妃面前丢了场子。

        安贵妃黛眉微挑,神色略带玩味,“看来林公子这些年没有照顾好自己啊,也是,家人都死绝了,只留下林公子一人孤零零独活于世上,曾经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也嫁作他人妇,嫁的还是出卖自己的仇人,想必林公子这些年过得甚是艰难吧。”

        好狠,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蛇蝎心肠,难怪会生出晋王那种嘴巴带毒的儿子。

        肆虐的山风把云层吹散,苍穹上露出一弯新月。阁主仿佛没听到安贵妃的嘲讽,又咳几声后,抬头看了一眼那浅淡的月牙,似在自言自语,“今儿是初七?记得太子死的那晚,也是这样的上玄月,他对我说,庭风,我这一生,只做错过一件事,便是信错了一个人……”

        借着那浅淡的月色,淼淼看见安贵妃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微微一僵,但笑意犹在,“信错了一个人……他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一个柔弱女子,他难道还指望我能翻云覆雨不成?朝堂倾轧,山河功业,本就是男人之间的事,他倒好,自己没本事,巴巴地把我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一边要我躺在别人床上曲意逢迎,一边又要我对他忠贞不渝……”

        她咯咯笑了几声,脸上尽是嘲讽,“你说他是不是傻?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不对……不是他傻,是他以为我傻呢,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嘴巴说爱我,两手却把我推给别人的男人忠贞不渝?大概你们男人都觉得,要成就霸业,牺牲自己的女人没什么可惜的,可我告诉你,我苏菡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羔羊,生杀予夺的权力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喜欢的。”

        “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被所爱之人抛弃的女人该做的事。当日他命我在燕王酒里下毒的时候,我曾对他说,燕王身边有个精通药理的仆人,燕王所有吃食须经他的手,哪怕燕王喝一口水,那人也会仔细验过才让他喝。可他却对我说,我辛苦把你送到燕王身边,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受他恩宠,每日花前月下的?既然此人如此碍事,正好一并解决了。”

        安贵妃说着,语调虽仍是一贯的绵软婉转,却暗夹了一丝怨恨,“可他却从未想过,我若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他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安危,既然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凭什么要我对他不离不弃?他不仁,我便不义。林庭风,我从未后悔过我所做的事,也不在意他怎么看我,就算一切重来,我还会那么做,哪怕将来黄泉相见,我也是这么对他说。”

        她轻哼一声,抬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鬓,“说起来,他最不应该的,是相信了柳青源才对,当时形势对他一片大好,若非柳青源的叛变,他怎么会输得一败涂地?”

        原来当年皇帝还是燕王时,安贵妃是章敬太子安排在燕王身边的奸细!淼淼惊得差点咬了自己舌头,这章敬太子也不知是缺心眼还是倒霉到家,怎么总是看错人呢?不但被自己挚友出卖,连曾经深爱自己的枕边人也二话不说全身心投入燕王怀中了,看来这位章敬太子手段不咋地,养的都是白眼狼。

        许是风大,阁主又是一阵咳嗽,原本苍白的脸因咳得厉害而泛起红晕,好半晌才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人啊……总是这样,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总喜欢替自己找各种借口,好说服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可是苏菡,你若真如你方才所说的一点不在意,又何必急吼吼地说这么一大堆话来粉饰自己?不觉得此地无银么?我方才说的又不是你。”

        “什么?你……”安贵妃脸色一变,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把。

        树上的淼淼差点噗嗤笑出声来,都什么时候了,阁主还有心思逗人玩呢。不过,他既然说前太子信错的不是安贵妃,那就是指……

        果然,阁主再次抬头看着天上那弯月牙,幽幽道:“那晚太子喝下先帝赐的鸩酒,弥留之际手中仍攥着你画的扇子,他对我说,他唯一做错的,便是信错了柳青源,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千秋大业,毁于小人之手。至于你……他只说,我待菡儿太狠了,她怕是对我死心了,但我不怨她,是我负她在先,她再恨我也是应该的,那么美好的女子,本就应活在花团锦簇之中,但愿他能善待她。”

        安贵妃的身子轻晃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阁主,樱唇微颤,眼眶发红,“他……他真的那么说了?”

        阁主收回视线,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是啊,他当时真那么说了,你说他是不是傻?居然对一个背叛自己,还暗中捅了自己致命一刀的人心生怜惜。”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难怪他,直到死,他还以为你只是太害怕,没有按他所说的去下毒而已,他根本不会想到,他一心希望能得到善待的人,却没有好好善待他。”

        他抬眸看向安贵妃,缓缓道:“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藏在东宫的那套龙袍和施了巫术的小桐人,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枉他还以为什么都是柳青源那小人做的。”

        原本安贵妃在听到章敬太子临终前的话时,禁不住悲从中来,此时一双凤眸却是警觉地看着阁主,“什么意思?”

        阁主微微一笑,“这十多年来,我虽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却也没闲着,当年的事,多少还是查了一点蛛丝马迹。诚然柳青源背叛太子投靠了燕王,但是,那套龙袍和桐人,却不是柳青源藏的,而是你——苏菡。太子一死,你怕我被捕后,会暴露你的身份,抢先找到我,想杀我灭口,匕首上淬的毒,便是太子让你下到燕王酒里的毒。”

        安贵妃很快平复了心绪,冷笑道:“可惜啊,林公子真是命硬,那么厉害的毒,竟然也没能把你毒死,还是让你跑了。要我说呢,既然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本该好好苟活于世,娶妻生子延续林家香火才对,可你偏偏不懂珍惜,竟让人进宫刺杀皇上。你以为让个黄毛丫头拿着皇上赐我的勾魂匕首进宫,就能让皇上怀疑我了?林庭风,你很傻很天真啊。”

        淼淼不由心中一跳,原来那柄勾魂匕首是安贵妃的,她用匕首杀阁主灭口,不料阁主没当场挂掉,身上插着匕首跑了,十多年后又命自己拿着那柄匕首进宫刺杀皇帝。怪不得她当初那么紧张,要晋王把匕首藏起来,不然皇帝问她“爱妃,朕当年前赐你的勾魂匕首,为何会在刺客身上”的时候,还真是百口难辩。

        那么失败的行动,阁主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次的事,出了点意外,不提也罢。”

        淼淼撇了撇嘴,心情有点复杂,心想谁叫你老人家这么看得起她呢,事情办砸了能怪谁。

        “林庭风,你就少兜圈子了,你费尽心机杀了当年那几个背叛太子的人,又不远千里到此,用笛声引我出来,到底想如何?”

        阁主呵呵笑了几声,“苏菡,那日你杀我不死,早该料到会有今天吧?当日我身负重伤逃出长安,曾发誓会让那些不讲信义的人不得好死,一个也不能少。我今晚只是遵循君子之道,事先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若不想死得太难看,我给你个建议——章敬太子忌辰的那日,自裁于太子坟前。”

        安贵妃凤眸一瞠,骂道:“林庭风,你休欺人太甚!”

        红影一晃,安贵妃已朝阁主扑了过去,眼前白影闪过,定眼再看时,哪里还有阁主的身影,只听林中沙沙树响,阁主的声音飘飘渺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淼淼屏着呼吸,根本不敢喘气,生怕阁主就在自己附近。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顶上再无任何动静时,她才长吁一口气自树上跃下,朝来路下山。一路上小心肝犹自激动着,今晚真是不虚此行,竟然起了阁主和安贵妃的底,可惜飞哥儿不在,这么大的秘密她得继续憋在心里。

        月黑风高,不知不觉已走到半山腰,斜地里蓦地窜出一条影子,一柄利剑闪着寒光,不由分说朝她胸口刺去。淼淼大吃一惊,才闪身躲开,那人又刷刷连刺几剑,似要杀她为快,且身手极高。

        电光火石之间,淼淼已与那人过了几招,惊魂未定之际,那人却忽然收了剑,“是你?”

        哎?今晚与这对母子还真是有缘,才见过他娘,这会又遇上儿子了,淼淼抚着胸口道:“殿下,刀剑无情,下个山而已,不用灭口吧?”

        李昀收了剑,疑惑地看着淼淼,“这么晚,你方才上山做什么?”

        总不能说实话,说自己撞破他娘亲的大秘密了,淼淼只好道:“和越王到后山的观云亭观月。”

        李昀剑眉一蹙,“观月?今儿初七,哪来的月?”

        淼淼耸了耸肩,“所以我这不是下山了吗?”

        李昀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又问:“越王呢?”

        “呃……他和我说了些心事,又不好意思与我一齐呆着,一早下山走了。”

        李昀的表情更疑惑了,同时心里有些不快,“心事?他和你说什么了?”

        淼淼朝他咧嘴一笑,“这可是我和越王之间的事,与您无关。夜寒露重,殿下早点歇息,再见。”

        她一个闪身从李昀身边窜了过去,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李昀厉声一喝,“慢着!”

        她停住,李昀上前两步,冷不丁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寒星一般的眸子诧异地盯着她的脸,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你……”

        虽然夜色浓稠,但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可闻,淼淼清楚地看到李昀眸中的惊诧之色。他的手力度有些大,淼淼不悦地一把挡开,“殿下,调戏女子这种事,很是掉您的价啊,恕不奉陪。”

        回去的路上,淼淼脑子里不断浮现李昀刚才那活见鬼的表情,越想越不对劲,莫非自己脸上长了个东西?还是说……这张瘦下来的脸,美艳不可方物,把他看呆了?可是不对呀,他刚才的表情,明明是见了鬼。

        一回到自己屋子,她便大声道:“宝枝儿,把镜子给我拿来!本小姐要照镜子!”

        “什么?小姐您要照镜子?”宝枝张着嘴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你一向不许屋子里有镜子的,这一时之间咱上哪儿去要镜子啊?”

        淼淼伸出手掌,斜眼看她,  “死丫头,一天到晚偷偷躲一边照镜子,当我不知道?拿出来。”

        宝枝吐了吐舌,乖乖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放到她手上。淼淼挥挥手,示意宝枝退下,又把房门关上,这才来到烛台前,把小铜镜举到自己面前。

        这一照,淼淼当场呆住,随即哐啷一声,小铜镜跌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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