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间惨状

()        汪凡见一切安排妥当，就赶紧出去找李娜娜了解昨天晚上调查的进展情况。一路上，汪凡问了几个乡亲，打听到执法队长李娜娜正与几位村民在松岭村老祠堂边上的屋子里集体办公，就直奔目标而去。

        松岭村汪家祠堂有很久历史了，印象中，年少时，村里的老人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两次盛大的家族聚会，都与祭祀祖先有关，至于具体什么内容，则消失在遥远的时光里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时总是少年汪凡和小伙伴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村民聚会的最后都是聚餐，只有过年时才能见到的鸡鸭鱼肉，这个时候都会摆上餐桌，满满十道大菜肯定是少不了的，妇女小孩们所在的桌席虽然大部分都会通过分席的方式，分成十份打包各自带走，但剩下的零碎加油水都可以让小伙伴们乐呵半天、回味半月。

        印象中，汪家祠堂一直屹立在松岭村的正中心。按照汪凡在玲珑苑看到的示意图，这个位置过去是青木宗的外门迎宾大殿，看来，沧海桑田后，这里被后人利用起来建立了家族祠堂。因为地基异常牢固，所以连同其附带的两栋房子都保留完好，是松岭村这几天余震不断情况下，与村小学一样是极少数始终完整的建筑。

        汪凡进入村集体办公室时，李娜娜正与几人一起商量事情，其中两位是一中的男学生，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汪凡依然有点印象，当时李胡山老师开着卡车跟着自己到松岭村来时，这两个学生一左一右陪着李娜娜站到卡车的最后面，算得上十多名学生中的义勇之辈了。也许正是当时的缘分，加入松岭村后，会主动跟着李娜娜到执法队来。另外二位分别是自己的堂叔汪铁牛和堂弟汪顺生。见到汪凡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喊：“村长，你来了。”

        李娜娜接着说道：“师兄你来得正好，我们已经问清楚情况了，根据乡亲们的描述，我感觉这伙流氓是县城里有名的黑社会成员，以前县公安局严打过几次，现在又死灰复燃了。那个叫彪子的应该叫沈彪，以前二进宫过，他们这个黑社会组织在县公安局备案的名字叫铁血会，都是一些游手好闲、好勇斗狠之辈，他们铁血会的上一任老大因为贩毒、械斗伤人被判了终身监禁，不知道现在的老大是谁，因为过去我主要负责户籍这一块，不是很清楚铁血会最近的情况。对了，说起来，他们上一任老大与松岭村和你都有一点关系。”

        “什么意思？与松岭村和我都有关系？”汪凡有点意外。

        “铁血会上一任老大加汪旗，是你们松岭村人，算你堂弟。”李娜娜补充说道。

        “哦，是汪旗这个家伙呀”，汪凡想了起来，这个汪旗是自己堂伯的儿子，比自己少两岁，按松岭村的规矩，没有出五户，血缘关系还比较近的那种堂兄弟。以前只是知道他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了，后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在县城了混了几年，现在看结果是混到牢里去了。过去因为汪凡读书做学问，跟这一类事情实在是不搭界，根本就没有留意，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有了交集。

        “根据您昨天的指示，我们执法队了解清楚情况后，制订了一个初步方案，正想向您报告，请村长定夺。”李娜娜说完，又递过来两张纸。

        汪凡看了看，里面有两套报复方案，意思：一是以血还血方案。组织村里上百个年轻人，这两天晚上就打上门去。这样会有震慑作用，打赢了会保障村里一段时间的安稳；打输了会损失惨重。二是择机而动方案。就是先安排几个机灵一点的村民到县里观察，现在世道混乱，这伙人肯定会与其他恐怖分子发生矛盾，村里找到一个他们狗咬狗的机会，趁铁血会受伤比较重的时候，狠狠出击报仇。这样时间会拖得比较久，可能会让外面的人觉得松岭村人好欺侮，但比较稳妥。

        汪凡感觉执法队的人还是动了脑子的，这两套方案各自优劣都列举出来了，按照常规，的确算得上很好的报仇方案了。但现在汪凡得了仙缘，修炼出青木灵气后已经具有了上千斤力气，穿上青木宗宗主服饰后可以说刀枪不入，报仇的话根本用不了这么费事，只要自己知道铁血会的根脚，知道彪子他们聚会的地方，完全可以单枪匹马杀过去，以血还血。不过，这种想法，现在又不能跟他们说，那样李娜娜她们不把自己当疯子才怪，如果要取信她们，除非自己展现出修士实力，但这样又太过惊世骇俗了。

        沉吟了一会，汪凡说道：“辛苦大家了，两套方案各有优劣，不过我觉得现在情况还是不大明朗，我打算自己现在偷偷过去看一看，找到铁血会的老巢，把彪子他们这伙人的实力抹摸清楚再说”。

        “师兄，我也觉得这样最好，让我陪你一起去吧。”李娜娜立即答道。看汪凡张口要拒绝的样子，李娜娜又赶紧说道：“师兄，你别急着拒绝，我在县城长大，又在捕快衙门工作，对铁血会他们也算知根知底，可能的话，还能到县城找几个捕快衙门的老同事，到时真要报仇的话，也多一份力量。”

        见李娜娜说得在理，汪凡点头同意了，其他人也要跟着过去，但汪凡都坚决拒绝了，自己本来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修炼实力到底如何了，去侦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大家都去，人多眼杂，最后会出什么幺蛾子天晓得。

        汪凡和李娜娜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即就准备出发。汪凡回到老屋推出了电动车，而李娜娜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台电动车，两人一路驰骋。路上经过几个小山村，初看上去，在过去两天持续不断的地震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不时从中传出痛苦的哭嚎。难得享受第二次世界大战后80年和平的村民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当前世界大战灭世衍生的社会危机，一些人在祈祷，希望南海观音或者玉皇大帝救苦救难；一些人不死心，在疯狂的打电话，梦想医疗机构与平时一样派出救护车和医生；一些人在乘火打劫，释放自己心中恶魔的同时，将更大的恶魔带给了平素只不过一点小恩怨的乡亲。

        汪凡心念中感受到这些人间悲剧，有时忍不住想停下来，倾尽所有帮助他们，可是理性告诉自己，这样的确可以临时帮助一下这些深陷苦海的百姓，但一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如果这些人不能尽快振作起来，自救，自立，自强，那么根本就不可能渡过接下来更多更大的社会危机。

        一路行来，两人的神色越来越严峻，汪凡能够感受到李娜娜眼神中的悲伤和无奈，这是一个坚毅的好姑娘，作为人民捕快，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的内心肯定在备受煎熬。损毁得越来越严重的山村公路，迫使两人不时要停下来，有时推着电动车前行，有时要把路上堆积的山石清理开来，偶尔从两人发泄似得，把小山石使劲的往山沟沟里砸的时候，才可以知道两人心中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郁闷中的李娜娜没有注意到，同样大小的山石，汪凡扔出去时都会被抓出几个手指印，扔出去的距离起码超过她扔出去的三倍。

        快到县城城关的时候，远见城关位置聚集了上百人，汪凡和李娜娜都放缓了自己的电动车，对视一眼后，就寻了最靠近城关的一个小山坡停了下来，两人猫着腰，悄悄到了山坡顶部遥望起来。汪凡看见，有百余人围聚在一个光头的身边，光头大约有1.8米的个子，上身绣满了纹身。绝大部分人手里都拿着一支冲锋枪或者手枪或者长砍刀，其中有一个染发的小青年，一条胳膊打着绷带，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五四手枪，正是三天前汪凡冲出县城时击打过的小流氓，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嘶吼着“铁血会、铁血会”；城关路口这伙人附近，竟然堆积了十余名尸体，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汪凡估计这伙人就是自己这一行的目标。便把自己所见所闻低声告诉了李娜娜，李娜娜听后立即认可了汪凡的意见，进一步推测，铁血会这两天可能洗劫了县捕快衙门，他们手中的枪械只有这个地方才有。说完后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仔细一想，才发觉汪凡并没有使用望远镜，或者监听器，现在这个地方距离那伙人起码有六七百米远，自己的视力有1.5，都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影子，汪凡怎么就看得那么清楚，还听得明白？

        李娜娜正迷惑间，从城里又耀武扬威地冲出了一伙骑摩托车的人，让汪凡和李娜娜震惊的是，在后来的这伙人的摩托车后面竟然拖着三个人，两伙人聚集到一起后又一阵尖叫。接着一阵枪响，拖在摩托车后本来重伤或昏迷的三人身体被打成了筛子。喧闹一阵后，那堆积尸体的位置又多出了三具。从伤人越货，到杀人取乐，没有想到，才过去两天，这伙人渣的疯狂又进了一步。

        过了一会，远见那个光头彪子吩咐了两句后，他们留下十余个人继续把守城关，其余一百多人浩浩汤汤地往汪凡和李娜娜所在的山坡方向开来。两人大惊，不是被发现了吧？这个时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正准备是否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发现铁血会的人到山坡前的分叉路口后都朝另外一个方向飞驰而去。汪凡和李娜娜心有灵犀地立即跳上自己的电动车綴尾跟上了。骑在最后面的一个铁血会成员看了他们一眼，吼了一声，“快点跟上”。

        这伙人相互之间并不怎么熟悉，应该是铁血会这两天扩张得太快导致的。汪凡和李娜娜对视一眼后，加大马力紧跟了上去。

        在一片揭斯底里的嘶叫、呐喊声中，铁血会一行100余众来到了城郊附近的白水村。在李娜娜的印象中，白水村有两百六十户人家，因为毗邻城关郊区，村民可以通过卖菜等小买卖获得不菲的收入，在县里农村来说，算得上比较富裕的。从村口看去，家家户户都是红砖房，大多数都有两层楼，不少外墙都贴了瓷砖，算得上提前奔了小康的村落，比起汪凡知道的湖湘省绝大多数农村居民的日子都要过得舒坦。然而祸福相依，世界大战灭世后的社会乱象也最先波及到了这里。

        “统统给我出来，带上家里的黄金珠宝。”；

        “统统给我出来，带上家里的粮食。”;

        “哒哒哒….”；铁血会这帮成员在喊完话后，立即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哎哟、哎哟”、“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宝宝，我的宝宝，你别吓我。”随即撕心裂肺的哭嚎四处响起，那些暴露在铁血会成员枪口下的村民都不同程度受到了创伤；有几个相对勇敢的村民拿起刀叉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铁血会歹徒不由分说的疯狂扫射。

        这种疯狂远远超出了汪凡和李娜娜的预料，比以前看电影时鬼子进村还要凶残。汪凡和李娜娜跟在最后面完全是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手无寸铁，加上人数相差过于悬殊，汪凡对自身的实力到底如何还不清楚，两人很可能在怒火瞬间爆发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的杀将上去。

        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汪凡与李娜娜很快追了上去，看到两个歹徒窜进了村头一座民房，两人默契的跟了进去。

        “把黄金珠宝交出来”，里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正茫然抱着浑身倒在血泊中的一个十来岁小孩，对于两名歹徒顶着额头的手枪和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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