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程衍背着咱们去搞对象了！
早上五点四十，于岚准时从床上爬起来。
当他支撑起身体时，左手手臂传来的一阵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差点忘了伤口，他揉揉手腕，摸到了那条细窄的疤痕。
他借着窗帘中透出的一点熹微的光亮，注视着它，昨天程衍问他这疤多久了，这让他想起八年前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哥哥，一回忆起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情不自觉好了点。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于岚并不知道，年幼的自己曾因为见义勇为上过新闻和报纸，虽然只有一个侧脸。
于岚抓了两把头发，向隔壁床铺打量过去，两位队友并没有如雨柠所说的回来。
他换过药，将starry的出道单曲听了几遍，默默记词，拿起苏莹昨晚送到客厅餐桌上的饭卡，轻轻关上宿舍门，往食堂走去。
他习惯了紧巴巴的生活，所以做什么满打满算。
这个时间食堂没什么人，他就绕着十四楼和十五楼逛了一遍，大概知道了哪个窗口卖什么，哪个窗口价格如何。
十五楼东西普遍贵，十四楼家常菜更多相对也便宜。他停在十四楼的一号窗口买了一碗白粥。
来得太早，粥还有些烫，他小心地端着，刚准备打咸菜，旁边一个懒洋洋的声线吓了他一跳。
“就喝粥啊？”程衍神情慵懒，脑门上还有几根乱翘的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程衍前辈？”他略显错愕，打过招呼：“早上好。”
“早啊。”程衍微笑道，冲窗口里的阿姨喊：“阿姨，一碗粥，两个茶叶蛋，再来笼鲜肉包。”程衍问他：“你吃鲜肉还是酱肉？”
于岚意识到他是想请自己，忙道：“不用了，我吃这些够了。”
“我都问了你还不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岚：“……”
于岚：“……酱肉，谢谢。”
“再来笼酱肉包。”
于岚很自觉地跟着程衍找了个角落坐下，但他总觉得有零零碎碎的视线投来。
程衍分了他一个茶叶蛋，又把小笼包放到他面前。
于岚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您。”
于岚心道总能遇见程衍真是太巧也太好了。
程衍心道一大早就起来蹲人果然是正确的。
“对了，”程衍剥着茶叶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昨天于岚和蒋承昊互换姓名时他听见了，但他还是想自己问一遍。
“于岚，我叫于岚。”他竟然没有告诉程衍自己的名字，真是太失礼了：“不绝于耳的于，山间雾气的岚。”
“于岚。”程衍眯起眼睛，重复道：“于——岚。”
于岚疑惑地看着他。
“好名字。”程衍笑道：“好听又好看，和你人一样。”
于岚愣了一下，有些害羞地垂下头，“谢谢，您的名字也很好听。”
“是吗？谢谢。”程衍不再逗他。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饭，程衍又问“你以前是住在朝阳十二区？”
“嗯……”于岚小口吃着包子，眸子颤了颤，这个地方总是让他有些不堪回首，特别是在程衍面前。
朝阳十二区是个事件频发的地方，特别是他家所居住的陆家窑，是夜店和地下赌场密集的地方。
“就随便聊聊，别紧张。”程衍看出了他的局促，语气自然：“虽然听过朝阳十二区那一片比较乱，但也听说过在那里居住更多的还是普通小老百姓，所以也不能以篇概全。”
于岚听了这话，放松很多，感激地点头：“嗯。”
“要说乱。其实十三区十四区那边也差不多的，以前我去十三区玩儿，回去以后还被我姥爷用报纸打过头，说那边人贩子多。”程衍在有意地引话题。
于岚意识到程衍大概真的是想和他聊聊天，便也没那么不自在了，“是挺多的。”
“你遇见过？”
“嗯，我见过，把人迷晕了直接拐车上去。”
程衍捏捏手心，“报警了吗？”
“没。”于岚有些不好意思，“我直接跟上去了。”他顿了顿，说：“我不是……说大话。”
程衍微笑着说：“没觉得，我小时候也做过不少听起来不切实际的事。反正就是闲聊，你随便说，那接下来怎样了？”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引入了正题。
于岚挠挠脸颊：“之后我跟上他们，两个人贩子把那个哥哥扔进了一个荒废的土房里，我盯着女人出去了，男人守在屋外的时候，找了根断掉的扫帚把，往屋外松动了的裂缝凿，本来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凿开了……”
程衍手掌冒出一层薄汗，当年的新闻没透露当事人信息，也没有描述小男孩是如何救出了少年，当年的种种细节，只有当事人们自己知道，他看着眼前认真描述的少年，心中难掩激动。
“当时跑得及，书包都没带上，就把美工刀还有几块零钱带回家了，我爸不给我买新的，第二个学期只能提超市口袋去学校。”还被班上同学笑话，老师逮着他，说他上学没规矩，但这话他没说。
“不知道那个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于岚最后这样说。
“挺好的。”程衍笑着注视着他，“我觉得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
于岚问：“为什么？”
“因为他被你救出来了，要不是你，他这辈子说不定就毁了。”
于岚被说得有些开心，微笑着说：“那这样就太好了。”
两人相视而笑，却不知道远处绿植旁伸出的镜头，咔嚓一声，和谐的画面定格在手机屏幕中。
蒋承昊赶紧把刚拍来的“绯闻”发给陆星辰。
【我就说他这一大早的出门有问题】
【看被我抓了个现行】
【看看这眼神！看看这氛围！】
【我就说，程衍哪那么爱多管闲事，他是对人家居心不轨！】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棵老铁树竟然开花了！】
等了几分钟那边没有回应，蒋承昊的分享欲愈发浓烈，急得是抓耳挠腮。
……
美好的早晨，夏日的晨光将将照进窗户，陆星辰裹着空调被像条毛虫一样享受着睡眠，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蒋承昊飞扑到他的床前，抱着卷成一卷的陆星辰猛摇，大声嚷嚷：“我就说怎么不回我消息，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妈的……”陆星辰有气无力：“智障滚开，才几点……”
“哎呀别睡了快醒醒！程衍背着咱俩出去搞对象了！”
“哼……”陆星辰没抬眼，扯起嘴角笑了一声，“净瞎扯，瞧瞧你说的什么鬼……”
“什么？！”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张双人照差点就糊到他鼻子上。
他眯着眼往后仰了仰，刚来的兴致又消散了：“这不昨天那孩子吗？叫……于岚？就吃个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蒋承昊默默切换屏幕，手机显示现在时间：早上6:31。
陆星辰又瞪大了眼睛。
程衍是出了名的起床气加睡不醒，要他在休息日十一点以前起床，几乎等于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群消息提示亮了。
蒋承昊疑惑地点进去。
程衍：嗯，角度不错。
……你大爷的，他竟然把给路星辰的消息发三人群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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