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只小煤球
第二天一到早上六点季鹤又原地变人。这坑爹的变猫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变身的时候给人留着衣服，不赤条条的变来变去。
这套西装昨天穿了一天，季鹤有些嫌弃，去休息室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才觉得舒坦一些。换好衣服他才重新坐到位子上去看昨天秘书拿来的策划案。
六点的公司很安静，只有几个昨天加班到太晚险些猝死的程序员。季鹤百无聊赖的翻看早就通过的策划案，视线却停留在谢扬二字上久久未动。
前天半夜两点突然变回来，打破了以前的规律，唯一的变数就是谢扬，那天他照常上下班、工作，只有在下班的时候不小心被谢扬捡了回去。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季鹤决定试验一下。到时候是真是假自然水落石出。
打定了主意，季鹤也安然了几分，只等谢扬来上班。
昨天一天都忙于工作，谢扬也没忘了自己的猫咪，一回家就先去打听这个。谢扬喜欢毛茸茸，见到别人家的猫都要撸一下，但是没有一只猫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就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但是那只小煤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是找不到，他去找小区物业，只是他们一听说是一只捡回来的流浪猫就直接拒绝了谢扬的请求。
虽然猫没了，但是饭还是要吃。没多少时间让他伤心，第二天依旧忙的脚不颠地，一进公司就被陈享叫去，皮肤设计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许多细节需要优化商讨，甚至等商讨出来皮肤就要变个模样，谢扬作为主要设计人必须参与进讨论里。这个组里全是公司的画师，还掺了两个建模师和策划，画师都是老前辈，都有自己的见解，一开始讨论就各抒己见，争执声大的要吵破屋顶。
谢扬自然不可能让步，他是瑟微的信仰玩家，每一件瑟微皮肤的细节他都反复推敲过，自认为均衡且贴合人物背景故事，自然不肯轻易接受调整。
一上午激烈的辩论，他们就只修改了一点细节，删减了几处可能和谐的地方，就直接敲定最终版本，几个策划又进行了一波分析，这次的讨论才宣告结束。大家各自散场，找地方吃午饭。
谢扬最后一个出去，一出去就碰到了站在门外的季鹤。季鹤肩宽腿长，身材比例极好，帅的像男模，就是面无表情的往谢扬眼前头一站，憋出一句“来我办公室”，怎么看都像来着不善的样子。
等到了办公室，秘书小姐给谢扬端上一杯水后就推门出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谢扬不知道季鹤找他干什么，就只能一边小口喝水，顺便从余光里偷偷摸摸的的打量季鹤。不得不说季鹤长得是真的好看，就连唇上一颗小痣都长的恰到好处，好看到谢扬想当场给他画一幅画。但是一想到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谢扬又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工作要紧。
“谢扬，我跟你谈一下关于皮肤的事情。”没等谢扬想完，季鹤就开口，他站起身来递给谢扬一份纸质文件，两人间的距离被人为拉进，季鹤趁机快速近距离的打量了一下谢扬，“目前微博用户对于彼岸的期望值很高，所以我们决定将这个皮肤当做周年庆的福利皮肤免费放送。一方面不浪费你的努力，另一方面正好顺势利用这次热度。你有什么想法吗。”
那是很白净细腻的一张脸，连个多余的痣都没有，眼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把扇子，很漂亮的一张脸。除了比一般人好看些季鹤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变化，手还是手，脚还是脚，也没有平时变来变去时那种骨骼酥麻发酸的感觉。
简而言之一切都正常极了。
季鹤默默的回正身子，把自己的异常与谢扬有关这个假设砍了一半可能性。
“我都行。”谢扬没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低下头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那是一份更改过的策划案，其中关于周年福利的部分被更改，多加了一个史诗品质的彼岸，“老板你说了算就行，不用跟我商量。”
确实也不用和他商量，但是季鹤就是单纯的找个理由与谢扬独处一下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尽管这个理由找的并不好。
“毕竟你是原设计师，还是需要跟你说一下的。”季鹤不慌不忙。
谢扬一歪头，反问：“我不同意你会扣我工资吗？”
“当然不会。”季鹤扯出一个不怎么和善的微笑，“但是你同意了会有奖金。”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我为什么不同意。”谢扬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会嫌弃钱烫手？
“那就好。”季鹤才不管他怎么想，他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觉得这事可能和谢扬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心情却很复杂，一半欣喜，一半不甘，他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情绪哪里来，干脆不去想，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对着谢扬道：“去吃午饭吗，一起下去？”
谢扬点点头，跟在季鹤身后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路无交流，季鹤有心事，谢扬挂念他的猫，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电梯。他们下去的已经过了高峰期，只等了一小会就等来了电梯。
“哎哎哎，等会，先别关！”就在电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有人冲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差点要关上的电梯门。
电梯门检测到有人，又缓缓向外打开，门外赫然是抱着纸箱刚办完离职手续的甄怀仁，甄怀仁一见两人脸色瞬间就黑了，瘪着一张脸不说话，眼珠里却滴溜溜转的很快，他沉默的抱着那个满满的箱子往里走，没走两步他突然左脚拌右脚整个人很夸张的往前一摔，眼看着就要整个人压在谢扬身上，他嘴角这才勾起一抹笑。
这个纸箱里全是沉东西，大到盆栽，小到削笔器，这砸人身上铁定很疼。
谢扬把他的面部表情看在眼里，见他碰瓷，刚要躲却突然被一双手拽了过去，下一秒就落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入鼻是醇厚的木质香气，带着一点烟草味，好闻的很，手下是富有弹性的肌肉，谢扬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捏够了吗？捏够了就起来。”胸肌被人抓住感觉怪怪的，季鹤压着声音忍着脾气提醒谢扬。
谢扬又恋恋不舍的虚摸了一把才站直身子，垂着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藏在卫衣袖子里的手指没忍住搓了搓，暗暗怀念那种手感。
季鹤不知道身边的人还在觊觎他的胸肌，自从谢扬摸过他以后他就觉得自己脑袋怪怪的，还生生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他摸了摸没什么异常。
甄怀仁被两人无视了个彻底，但是偏偏有人还是他的老板，只能自己灰溜溜的把摔在地上的小盆栽捡起来，憋屈的站在角落里。
一楼很快就到了，但门一开季鹤就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留给两人一个背影，一边走还一边捂着头。
谢扬也没打算和他一起吃饭，他总觉得季鹤怪怪的，而且想法跳脱阴晴不定，相处起来有些累，不如自己独处，但是这人一声不吭就跑了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甄前辈。”季鹤一走，谢扬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甄怀仁，冷淡开口，“现在你也离职了，请你把我的u盘还给我。”
平日里谢扬在办公室里颇受同事欢迎，很大一部分理由就在他亲和力强，见人就笑眯眯的，露出一颗不大的虎牙，甄怀仁就没见过他这种冷淡的表情，与那种强装的冷淡不同，这种冷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甄怀仁惊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别过头，嘴硬道：“不就一个u盘，还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给他，脚底抹油溜了。
谢扬拿回自己的u盘，又转头按下电梯的上行键，同时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谢扬没心没肺的上楼，还顺手给店长发了两条消息，问她附近有没有人看到他的猫。
而此时他的猫正躲在写字楼一楼的卫生间里，一脸懵逼的摸着自己头上新鲜出炉的两个猫耳朵，猫耳朵热乎乎毛茸茸手感极佳，但是季鹤心里一片冰凉，不死心的用力揪了两下，揪下来几根根软软的黑色绒毛。
他还是不死心，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镜头里季鹤冷着一张脸，脸色难堪，极其骇人，两只软软黑黑稍微带点炸毛的猫耳却从黑色的发丝中探出来。诡异的萌。
季鹤气的摔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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