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回 你不懂
“上将，这，这法子真能管用吗？”屋里始终没什么声音，姜骞将军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虽然是他妻女没错，但他也不曾见过如此阵仗，毕竟他家夫人偶尔是个脾气的，但也全都是对着他这个夫君，对于丫头她可是万般舍不得的，如今这么一下也难怪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有些措手不及。
而刚刚也是见上将眼神他临时起意，但这成与不成他心里真是没底，所以才忍不住又想说话。
“嘘……你家夫人本将不了解，但丫头本将绝对知道。
别看她平日里乖张不羁，好似什么都不过心一般，可她却向来是心最软的。
更何况你和你家夫人是丫头心上最放不下的人，她一定会想办法的，稍安勿躁。”赵宗佻对姜墨的了解已经到了如此细微地步，这让姜骞将军不仅仅是惊讶，更多的还是佩服与自愧不如，那是他女儿啊，他居然还没有上将了解得透彻，也许……
也许上将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嘛，自家夫人若是知道了丫头的心意也许就真的不会那么反对了吧。
“娘……”终于的终于，就在赵宗佻猫着的腰都有些酸的时候，屋里姜墨终于出声了。
不过邬氏却没有立刻回应，瞥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气呢。
“娘……您别哭了……女儿知道您是担心女儿，可女儿都是大人了，这事女儿自有分寸的，真的……女儿也没有那个意思，您就别，别哭了呗。”到底是自己惹的事，姜墨就是心里没底，可还是怯怯上前开口服软了。
“死丫头，你当我想啊！”女儿已经主动服软了，作为母亲，邬氏本就不是真心要生她的气，虽然语气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但肯说话便已经说明是肯原谅她了。
“娘，女儿知道的，让您担心了，对不起……”母亲肯搭理她那便是好事，姜墨趁热打铁。
“哼！你个死丫头，你要是知道娘担心你，你就不该这般胡闹！”邬氏气恼的正是这个，总觉得自家丫头还是孩子，哪里会真的明白喜欢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还这么执拗，她如何能不担心，不生气啊。
“娘，我没有胡闹，喜欢小叔叔我是很认真的。”姜墨再次表明心意。
“你，你这丫头，你还是个孩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喜欢啊！”邬氏着急，一脸的苦口婆心。
“娘，也许我不懂，也许女儿在您眼里就始终还是个孩子，可女儿心里清楚女儿这一辈就是喜欢小叔叔的，只喜欢他，若能嫁他便是女儿最大心愿！”既然母亲都问了，姜墨觉得也没有必要瞒着了。
“你这丫头，喜欢不是这般冲动无所谓的事情，你若真心喜欢，甚至将来结为夫妻那便注定你们二人要荣辱与共，福祸同担的，你一个小孩子哪里就能承受得起这些事情啊！他的身份，他的经历你，你都明白吗！”邬氏道出了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娘，我不是冲动的，我喜欢小叔叔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要肩负的事情，更了解他曾经的一切经历，我也懂您说的福祸同担，我都明白。
只要是能跟小叔叔在一起，女儿我什么都不怕，真的。”姜墨是年纪不大，但这件事上她却心里一片坦荡，她明白，她懂，所以她不在乎。
“你不怕？你不怕娘怕！你到底知不知道上将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啊？啊！
上将，皇上最疼爱的一个侄儿，大权在握，看似风光无限，可这背后的明争暗斗，云波诡谲你都知道多少！
想想上将的父亲镇山王爷，想想皇上之前的两位嫡子，那曾经不也都是位高权重荣宠无限的人嘛，可之后不也都成了皇权纷争的牺牲品！
丫头啊，你明不明白，娘是真的怕啊！
爹娘膝下也就你这么一个丫头，爹娘不指望你养老送终，可爹娘也希望你能平安无忧地过这一生，娘实在不想您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总有一天你会腻，会怕的。
傻丫头，这些事你可曾真正的考虑过吗？
你有喜欢的人，娘自然高兴，可上将他……唉……娘真的高兴不起来，娘这心里始终是怕的，是怕的，你可明白？”也许是女儿的话让邬氏放下了戒备，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冗长繁杂却也是用心良苦。
“娘，女儿都知道，小叔叔的事女儿都知道，但女儿就是放不下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女儿也知道女儿这样没出息，可是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当是女儿鬼迷心窍吧，反正这一辈子女儿就只他，非他不可了。”母亲似乎想要知道她到底为何就这么动心，可这件事姜墨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却又心甘情愿，大概是无可救药了吧！
“你……你当真了吗？”邬氏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这般回了自己，心下一片忐忑。
“娘，女儿像是说假的嘛，我是真喜欢小叔叔的，真的，真的，真的！
不管您和爹反不反对，女儿的心意都不会变的，我就是喜欢他！”姜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她的心意。
“你，你……哎呦……”看着女儿心意已决的模样，邬氏心里既是无奈又是心疼，她真的是怕女儿受委屈的，真的是怕，毕竟赵宗佻的身份她……唉……
“娘，您就答应女儿吧，别为难小叔叔了，好吗？”姜墨委委屈屈地靠在了母亲邬氏身边，央求道。
“丫头，不是娘要为难他，而是……即便你将来要嫁人也该是挑个门当户对啊。
你若真嫁给了他，就他这身份，往后日子若是不顺遂，娘和你爹怕是就……唉……”邬氏担心，就以上将现在的脾气他们都说不动，往后若是女儿真嫁进了上将府内，受了委屈吃了亏，他们这做爹娘的怕是只能着急上火却也力不从心了吧，那得是种怎样的煎熬啊，她可受不住。
“娘，您说什么呢，小叔叔他待我那样好，他才舍不得呢。”姜墨连忙解释着，毕竟小叔叔对她的心别人也许不懂，可她却明白得很，以命换命过的，所以她信他。
“傻丫头，男人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现在对你是宠着护着，往后再遇见个更漂亮的怕很快就能把你抛掷脑后了。
到时候你就一人孤零零地蜷缩在京里吃尽苦头，可爹娘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让娘怎么能够不担心啊！”邬氏是过来人，虽然不曾体验过如此凄惨境地，可跟几家夫人叙话之间这些事却也是听得见得太多了。
尤其越是世家贵族，这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便越多，可为了维护大家颜面，这委屈也只能让女人来受。
她虽有不齿，可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庆幸自己遇见的是良人，而对于女儿的婚姻大事上她却更加小心谨慎。
虽然她不愿自己姑娘也以颜色事人，但皇权世家里头却以此为荣，甚至尤为热衷，而上将偏偏又是皇家之人。
就算他现在是一心一意，可往后的日子也怕是难免，万一，若是万一那便是她家姑娘的一辈子啊，她怎么可能会放心，又怎么真会让她去冒险呢。
“娘，您不了解小叔叔的，虽然，虽然他是皇家人没错，也确实长得极其好看，又身在高位，确实是招姑娘家喜欢，但他绝不是那般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轻薄之人。
光是，光是他跟柳嫦曦的那十年便已经能看得出来了。”姜墨现母亲对小叔叔这皇家身份有种莫名的误解和执念，连忙解释道，即便是柳嫦曦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了。
“他是他，你是你的，他心里如何，你个丫头片子又怎么知道！”邬氏就觉得自家这丫头是个傻的，人家好与坏，心里何念，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家又如何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嘛。”娘这个问题让姜墨有些不好回答，总不好实话实说就说这几年自己旁的没干，就悄默默地净是注意小叔叔的一举一动来着吧，那样多不好意思啊。
更何况也有些难以启齿嘛，她，她到底还是个姑娘家的，总说是自己没脸没皮地缠着小叔叔，她也要脸不是。
“嗯？”邬氏就怕自己家姑娘是乱花迷眼，稀里糊涂地就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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