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条咸鱼（12）
话音刚落，大嫂就从屋里端出两份新鲜出锅的煎饼。
面对美食，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的燕景生瞬间眼睛都亮了。
段鸿没好气地笑了笑，等小孩吃第二块煎饼的时候才开口询问，“说吧，你和摄政王什么仇什么怨？”
燕景生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饼渣，脸颊紧绷，“我的大哥和三哥皆是死于他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段鸿摇了摇头，好心劝慰道，“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完全伤不了摄政王半分，还是叫你家里其他人来吧。”
“我家没人了，”燕景生嘴唇轻轻颤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就剩我一个人了。”
段鸿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挑高双眉。
燕景生紧紧盯着段鸿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满溢的期盼，“不如我们合作吧，只要灭了摄政王，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段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视线，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好心提醒道：“既然你千辛万苦活了下来，就不要老天爷对你的善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燕景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段鸿说话滴水不漏，来回问了这么久硬是没有套出半点消息。
既然声东击西的迂回战术彻底失败了，燕景生索性撕开伪装，开门见山。
“这里可是燕华的皇城，你一天之内连杀两名朝廷重臣的家眷，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平安出城吗？”燕景生的目光扫过前来添茶的姑娘，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就算大哥你身手了得，那你也得为大嫂考虑一下吧，万一真的出事了，你纵身一跃翻墙就走，你让大嫂一个人怎么办？”
段鸿眼角的肌肉连续跳动了三下，故意试探，“那你说说看，当下我应该怎么做？”
燕景生的视线在大哥和大嫂之间来回转动，他知道对方心头的疑云还未消除，眼下必须来一场自证的加戏，“明日摄政王就要启程去皇陵了，我大哥的朋友就在巡防营里当差，你要真想出城，我可以联系他帮忙。”
“你不过是一个半大点的小孩，人家有必要为了帮你丢掉自己的官职吗？”段鸿很认真地强调，“小九，千万不要太过天真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明日出城的检查只会越来越严，没人愿意冒险。”
燕景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明日出城虽难，但只要等到傍晚，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负责守卫的士兵怎么可能时刻都那般紧张，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在赌坊认识的朋友，因为欠了太多钱怕被赌坊老板打死，出城不过是为了逃命。”
“你才多大，”段鸿难得对燕景生刮目相看，睁大了眼睛，“你竟然有赌坊里的朋友？”
“这个年头，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像我这种背负深仇大恨的人还不得多做点准备。”燕景生心头呵呵一笑，之前和系统斗智斗勇的经验瞬间就派上了用场。
段鸿瞥了小不点一眼，挑高双眉，“放心吧，这个皇城根本困不住我。”
燕景生虽然嘴上没再说话，心里已经和系统咆哮了千万遍。
哇！哇！哇！
这个家伙怎么能如此嚣张！
他当我燕华皇城是什么地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岂有此理，系统大大，竟然有人比你还嚣张？
你不管管吗？
系统难得委婉，揣着聪明装糊涂，“怎么管，人家说得是实话啊，只要他想走，他便可以随时离开燕华皇城。”
燕景生气炸了，腮帮子鼓起来了，控诉道，“你不是辅助朕的系统吗，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系统幽幽叹了一口气，发出灵魂感慨，“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一下这个世界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味沉浸在过去的美好里，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的对手比你还要努力。”
燕景生摇了摇头，系统苦口婆心的话他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时间不早了，他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回皇宫。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告别，临走前他追问了一句，“以后我还能来这里找你们吗？”
段鸿白了燕景生一眼，“怎么，还想白吃白喝啊？”
“那可不，”燕景生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笑着说，“俗话说得好，人以食为天嘛。大哥不要那么小气，下次我来保证带着足足的食材，绝对不让你亏本。”
燕景生赶回皇宫后，第一事就是通知萧志，让他紧急召集暗侍卫，暗中盯住这个颇为神秘的段鸿。
例行早朝的时候，燕景生显然注意到摄政王脸上的疲态，想必昨晚他定是一夜未眠。
面对陛下和朝臣的关切，摄政王只能耐着性子谢过。纵然他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但是启程前往皇陵的队伍必须在未时出发。
燕景生站在皇宫高楼远眺，望着黑压压的出行大队，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皇叔一去不复还。
说来也怪，摄政王前脚刚刚离开皇城，燕景生觉得呼吸都变得顺畅许多。
巡防营统领木生奉命入宫，一进轩辕大殿就跪下来请罪，“微臣愚钝，尚未查清命案，还请陛下恕罪。”
燕景生早就从系统那里得知，这个案子根本就破不了。
“你会错意了，”燕景生摆摆手，宽慰了两句，“朕叫你过来，并不是为了查案。”
巡防营统领木生一脸问号，陛下叫他来不问案子，那要问什么呢？
“你赶紧给朕罗列一份皇城赌坊的名单，每个赌坊的老板叫什么，规模有多大，都是何人前去……这些信息你都要一一罗列清楚。”
巡防营统领木生领了圣命走出轩辕殿，刚好碰到巡查周围的禁军统领李硕。
两个人既是好友，说话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木生立马抓着好友借一步说话，他皱起宛如苦瓜的脸，盯着李硕质问，“陛下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我要赌坊的信息？”
“赌坊？”禁军统领李硕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又问了一遍，“陛下问你要赌坊的信息？”
巡防营统领木生一看老友是这个反应，心又凉了半截，“完了，看样子连你都不知道。我这忙着全城抓人呢，陛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两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燕景生是一国之君，他们想问不敢问。
看了半天，彼此的神色只能同时沉郁下去。
与此同时，摄政王出行的车队列出了最高防卫的阵势。
从皇城出发，满打满算能在天黑之前抵达纪城。
距离纪城的城门只剩最后五公里，一记长箭准确无误地射中摄政王所乘的马车，箭上还挂着一封信。
马儿惊叫，众人慌乱。
侍卫闻声而去，却搜不到半点人影。
摄政王面如寒霜，拦住想要继续搜寻的侍卫，他抿着嘴角冷冷地说，“不用追了，我们继续赶路。”
侍卫取下箭上的信，递给摄政王的时候明显看到他有强迫稳住自己的情绪。
睿王是否还记得月半湾呢？
时过境迁，你总该为自己的诺言付出代价。
……
摄政王的瞳孔猛地一收，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不能呼吸。
如今这个世上，也有他们敢继续称呼他为睿王。
月半湾的十年之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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