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反击（三）

孙总语气不变，继续说道：“我知道最近你的网站被其他杀毒软件拦截那事儿，这应该你今天坐在这的原因吧？”

        秦奋说：“只是原因之一，其实我很早就想跟诺顿合作了。”

        孙总脸色不变，说：“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就是有求于诺顿，你不觉得你给出的价位有点低吗？”

        秦奋说：“里面还有附加条款，Q123可以免费给诺顿一个最好的广告位。”

        孙总摇头说：“你的网站排名确实还不错，但诺顿毕竟是国内排名第三的杀毒软件，仅次于360安全卫士和腾讯安全卫士。我们的口碑和市场占有率在这摆着，你给不给一个好位置都影响不大。而你如果不给诺顿位置，只会让用户感觉你不懂杀毒市场，或者你这个网站存有私心，这对一个有志当领头羊的社区网站来说不是好印象。”

        唇枪舌剑了一会儿，面对孙总这个商场谈判老手，秦奋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也很无奈，自己最大的底牌是奋进科技，如果说自己不只是Q123所有者，还是奋进科技的大老板，那么双方立场会瞬间调转，对方得求着自己合作。

        问题是，这话不能说，能坐在这的，谁都不是傻子，是帮奋进科技利益大，还是帮对手公司把奋进科技拖下水利益大，孙总肯定会思考这个问题。

        只要他这么思考了，秦奋就会陷入被动，就算孙总最终仍然决定帮奋进科技，也会无形中增加合作成本。

        救一家网站，和救一家互联网公司，两回事。

        秦奋喝完杯里的茶，给自己续了一杯，然后帮孙总二人也满杯，说：“诺顿现在第三不假，可是第三前面还有第二第一，你们应该也不仅仅满足于这个名次。只要还有野心，就不该放弃任何助力，您说是这个理儿吧？”

        孙总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大连应该是你此行第一站，跟我谈完你立刻就会动身去下一家公司。你选择诺顿作为第一个合作对象，肯定有你的考量。你希望用与诺顿的合作给其他几家公司一个价格底线和标杆，所以我觉得，对我，你应该拿出更多诚意，当然，我们可以签两份合同。”

        从进到茶楼，胡师哥就一言不发，只是喝茶，坐在旁边听二人说。

        秦奋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姓孙的纠缠下去了，直接开口询问：“孙总给个价吧。”

        孙总放下手里的茶杯，“按你写的条款里说的，诺顿杀毒将Q123作为捆绑社区页推荐给诺顿用户，未收藏Q123的用户每月推荐4次，同时诺顿杀毒在合同期间不接受其他同类社区页合作请求，这些我都可以拍板接受，但是......”

        “价格嘛......我一次要签三年，合同总价1800万！”

        一次签三年，这是秦奋绝对不能接受的。

        且不说他在诺顿拿出1800万，后面几家就没法谈了，单说他的计划里，Q123再有一年，最多两年，就得出手卖掉。

        而现在杀毒软件市场上，霸主仍然是360，下面还有个腾讯虎视眈眈，诺度说是第三，其实和百度安全卫士争来争去，有时你上，有时我上，这个第三是不稳的。

        360杀毒，腾讯杀毒，百度杀毒，这三大巨头要是同时发力，诺顿几乎是必死的局面，这家公司能不能活上三年都不好说，跟他签三年合同？

        毫无意义。

        秦奋皱眉说：“先签一年，我出600万，诺顿总得让我看看效果再下单吧？”

        孙总笑了：“1800万算大单吗？哦，对你可能算大单了，但对诺顿还不入眼，三年，没商量。”

        见秦奋没有点头的意思，孙总起身说：“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茶。”

        任何圈子里都没有秘密，尤其是秦奋谈的这种事情。

        从两家杀毒软件开始攻击Q123，其他厂商就知道如果不想等死，Q123的老板就一定会去找他们。

        现在秦奋跟诺顿没谈拢，诺顿不介意把相关信息传递给其他几家杀毒公司，形成松散同盟，让秦奋四处碰壁，然后再回头坐下来跟他们重新谈，按照他们提出的条件谈。

        秦奋想到了不会太容易，但没想到第一站就碰了一鼻子灰，几乎无法转寰。

        原本他还信心满满，现在终于认识到，真正的商人，哪怕是杀毒软件这样已经很技术类的商人，依然跟大学里的知识青年相差极远......

        平时他只在公司里开会，发布自己的想法和战略，对外合作谈判这一块，一般都是曹清清和关悦卿负责的。

        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这两个女人。

        可是已经出来了，还要走下去。

        秦奋收拾心情，买时间最近的机票，飞往青岛。

        在青岛跟秦奋接头的人明显不如胡师哥那么上心，尽管上飞机前秦奋就跟对方通了电话，还是在咖啡厅等了两个多小时，对方才匆匆赶到。

        廖纯给秦奋电话号码的时候，就没告诉他这人叫什么，只是告诉秦奋，跟这人联系时，就说是“纯血子弹”介绍的。

        纯血子弹，是廖纯在黑客圈里的代号。

        秦奋没想到，姗姗来迟的，居然是个女的。

        女性杀毒软件工程师，应该算是稀有物种了吧？稀有程度跟游戏工程师廖纯有一拼。

        对方迟到了这么久，显得很没诚意，但一来有求于人，二来看在对方是女性，秦奋没跟她计较。

        女工程师外貌条件不错，长的挺水灵，身材挺高挑，但可能是工作原因，好像不怎么懂得打扮。

        她说得很直白，连自己名字都没介绍，就说她只负责牵线，不担保结果，同时她要1万块钱好处费。

        秦奋第一次觉得，让女人学理工科真是悲剧，这样的情商就算能结婚，得什么样的男人能喜欢她到老？

        不过也有好处，一人付钱，一人办事，不用假模假式地客气。

        秦奋的精气神儿一下就不同了，这会儿才体现出谈判的气势。

        谁知女工程师接了钱，看了秦奋几眼，又换了一副表情：“你别介意，我找这个主管来，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样，一会儿我就不跟着来了，你自己跟他谈。你来青岛住哪个宾馆，晚上我去找你。”

        晚上去宾馆找我？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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