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十四岁的柴溪

“庶吉士和地方不同，考中进翰林院，任期那可有五年呢，爷，咱们---”

        他们没有依仗不是要走个捷径吗？七爷怎么不紧不慢的，难道---

        “爷想的也是联姻？嗯，谁家好呢---”

        过去看中爷的没有几个能配上他，现在---就算那些贵女没有定下人家，家里怕早从自家女婿名单里撤掉裴东锦这一号人了吧，七爷也是难。

        裴东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自己知道，他将要做的事，必须做到，必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才有两三分把握，什么借力妻族——他裴东锦没有什么不能牺牲，何况是不靠裙带关系的清高名誉。留京的目的却不在此，虽主弱臣强，但是官家似乎有些什么执念，或者说是准则，比如他的潜邸家奴赵家，自己起码要先多露脸，以后才会厚积薄发。

        大白明白了，也深觉自己说的太白了，自从入京自己伺候主子多，而不是二白，要的可不是如此口无遮拦，他要反省了。

        “呃，二白快回来了，您是不知道，这几天，只陈侍郎家的姑娘就给他塞了几个红包，问你的近况，还有侯府那个给你送过帕子的---”

        “后天入场，今天你倒是替你家爷我拉起皮条了？”

        一句话噎的大白不敢多嘴了，爷还没有考呢，他着急了！

        一朝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

        春闱入场，裴东锦并没有最坏的预料一样，分得臭号漏水号，当然，也没有特别的得到照顾分道中间多好的号房，成绩没有悬念的在第二的位置，第一的，是寒门考生，原来没有听说过的西北举子华克恒，文章都被传遍，写的是“师先贤”。裴东锦没有去看榜，他只等殿试，自己一篇平平无奇的策论，能在前五都是因为文笔合了这届的考官眼缘，这个他知道，不出大头儿，就是自己的目的。

        殿试当场出名词，回堂，皇帝看着几篇文章，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难以决策。

        “英才辈出，也是盛世之兆，官家都难以抉择名词，可见这一届个个能入眼！”

        徐相奉承了一句，谢相先哈哈笑着应和：

        “徐相此言甚是，依老臣看，这位姓华的举子，无论是前一篇入闱文章，还是殿试这篇，，都有可行可用之处，对于不足30岁的年轻人，实属难得。”

        皇帝点头，他也很满意。

        “难得的是他来自文风不盛的西北，也非世家显贵，不错，不错！”

        王尚书看着皇帝脸色，紧接而上：

        “官家所言正是，还有范大人之子，润华，这篇也是给均田利农出了主意，也很有见地！”

        徐相眼睛跳了一下，王家吃相如此难看，这个范润华，能不落榜，都是范尚书的面子，还拉出来说，当谁不知道，他们俩家正在议亲。

        嫡皇子秦王气的快挂在脸上了，这个王家在仕林中的名望就是靠不要脸得来的吗？他们能耐，也像自己一样来殿试商谈科举取仕这样的国之大事呀，庶出终究是庶出，未来自己继承大周，这些年轻人可都是自己一朝新臣。

        谢相发现了二皇子的不对劲儿，马上脚步半移，引得秦王一下收回表情。

        “要老臣说，这位祁辉这篇更高一筹---”

        祁辉是祁贵太妃娘家的侄孙，可是她一向如同不存在一样的低调，让人忽视了，祁家这个实力不弱的家族，皇帝对这个祁辉也来了兴趣，拿起他的卷子，扫了几行。

        “确实见解独到而深刻！”

        众人又提了几个人，可是裴东锦的殿试文章，始终在案上的一摞里，谁也没有提起，尽管，殿试不同于其他，裴东锦没有保存实力，而是有意让文章出彩，用了上一回被皇帝大肆夸赞的哪一篇，不只辞藻华丽，深的帝心，见解更是---

        徐相暗自惋惜，朝中有人好做官，科考何尝不是，殊不知，这也正是裴东锦要的结果。

        皇帝听了俩刻钟的推荐夸赞，没有听到裴东锦的名字，刚刚在前面殿试当场，那个少年可是比三年前最后一次见他，更有风仪——父亲那时候也是那样，银白暗纹衫子深红的管滚边儿，在案前教他写字——都说普罗寺祥瑞关乎本朝两代才子，这些一品二品也说，他的盛世要有惊世天才，如同---怎么到了临了，没有人说呢。

        皇帝的沉默就是众臣思考的方向，尤其是他眼睛看向案上的考卷儿这么明显，徐相注视着他——他要等一息，只一息，不能帮了倒忙，自己和裴家，和裴七郎的关系太过于亲近和敏感。

        “官家，老臣以为，还有一篇，堪称佳作。”

        先说话的是谢相，他精确的抽出裴东锦殿试的试卷---

        十四岁的柴溪站在她刚刚建成的观海塔上，任海风吹得木窗咯咯响，也不碍她的兴奋，从赵家得到的启发做的海运陆运，加上利用双鹤山武行的优势，镖局开了一家有一家，虽然没有像她预想的，成为河上第一运输商家，起码，赚到石昭招兵买马的银子不说，自己也基本过上和前一世相似的基本生活条件。比如，洗澡可以淋浴，再比如，吃到想到琼州运来的在这里无比稀奇的水果，还比如，给马车加了减震，让她四处走根本不像过去，要么骑马，一天下来，腿都不是自己的，要么坐车，到了晚上休息，皮肤各种硌伤青紫。

        就算回不去，好像，还不那么糟糕。

        石昭站在塔下大喊：

        “西溪，下来，带你吃好东西！”

        柴溪俯视着他，应一声，没有绕着一层层下去，双脚登在栏杆上，一跃而下，落地稍又不稳，被一把拉住，踉跄两步踩在石昭脚上，疼的他直哎呦，还是没有松开柴溪。

        自从那次在寺院被于归团团找到，石昭对自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只不压榨她赚到的银子，怎么用度和她商量，更是让她七当家的身份，在双鹤山得到认同，在她要求和其他人一样训练时，再也不反对，还积极帮助她弥补不足，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尤其，某一次，柴溪救回被遗弃的俩个女孩，突发奇想要捡这些女孩子入山时，即使遭遇很人的反对，石昭还是支持她。

        让她几乎忘记哎，毛孩有意无意间提起的，她在码头任务中，石昭对她冷漠理智的不管不顾——他们终于不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而是如同刚刚相见的想法，相依为命。

        “有牛肉吃！走，我带你去！”

        “不是老死的那种咬不动的耕牛肉？”

        “我保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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