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只莉莉
遍体鳞伤的小白狗在对着废墟哀嚎着
那声声嚎叫苍凉而绝望，像是对着被人夺走的宝物不甘心叫喊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咻咻在“哭”
细细麻麻如小雨般的痛苦，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头上，喉咙深处艰涩难耐，无论吞咽多少口水都无法缓解
那是绝望
就连呼喊的声音也不能发出，脖子被扼住的窒息感让我头晕目眩，自大脑中枢神经传递进感官的情感反射让人热泪盈眶，连咻咻的背影都格外孤单
因为需要他守护的店已经不在了
我擦拭掉了眼里的泪，站到了它的身边，忍着嗓子的不适感，轻声对它说了句
“对不起”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说，没有任何理由。如果不是我们招惹了巴基海盗团之后来到这附近的话，或许这家店能够陪伴支撑它更久
咻咻只是定定的坐在被烈火吞噬后的废墟前，没有看我一眼，重复着嚎叫，一遍又一遍
它没有去做任何抢救措施，它只是在嚎叫着，带着人类难以理解的感情去诉说自己的痛苦不甘
我再也承受不住了，忍不住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呜咽着痛哭出声
我决定了
无论我这副身体能不能打的过巴基，我也要把他们的老窝给他们端了，然后通通灌水泥沉海
那种败类，不，是那些败类
我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此时的所思所想，竟奇迹般的与站在不远处的路飞产生了共感，不过我并不知情
路飞不知道站在远处看了究竟有多久，总之在我哭到一半的时候，我瞥见了一旁路飞的身影，他用手按压下帽子，留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匆匆的用自己作为橡胶果实能力者的特性，双手抓住两边的居民房，飞一般的窜了出去，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我
我怅然若失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在想
…又被留下了啊
“可恶，那只臭狗居然还敢咬我”
头发做成狮耳造型的白发男人鄙夷的看着自己小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他骑着的宠物狮子正满足的叼着店里仅剩的一袋被吃了一小半的口粮
狮子沉重的脚步声将脚下地面都踩的一阵动荡，他们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格外享受这一刻
直到他们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回去路上的草帽小子
“你不是应该死了么”
那造型奇怪的男人思索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像是根本不介意对方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他觉得，也许头戴着草帽的小子也许只是运气好，身体强健了点也说不定，毕竟这片大海上的怪胎数不胜数，说不定这小子就是那种天生抗揍的怪胎
那小子根本没在意比他庞大数倍的狮子，笑着回应他的话，语气却显的格外平淡
“啊，那种程度大概是无法杀死我的”
——可笑
巴基大人麾下的狮子，他的爱宠利基向来无往不胜，这种嘴硬又热血上头的新人估计挨不了第二爪就会死
不管他刚刚是怎么好运气死里逃生的，这次既然自己撞上来了，就别怪我等无情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
“那这次就咬碎你的脑袋！”
他立刻翻身从利基身上跳了下来，将舞台留给了爱宠，与他配合默契的狮子咆哮一声，向着路飞扑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中他的头颅的时候，那小子将手伸长，旋转成麻花状的扭曲长手精准的抓住了利基的牙齿
大事不妙
他眼皮抽搐，这小子恐怕和巴基大人一样，都是传说中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草帽小子敏捷的翻身一跃，将他的爱宠以头镪地的形式摔在了地上后，拍拍身上的灰尘，从被砸裂的地缝上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用力过度的疲惫感
这小子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
带着草帽的小子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疑问，垂下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神色，音色起伏明明很正常，却莫名让他听出一股不容亵渎、不容玩乐的严肃之意
“我是，橡胶果实能力者”
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能力，这小子究竟有多狂妄
“明白了，我道歉，我郑重道歉总可以了吧？”
他坐在地上，脸上冷汗横流，嘴里止不住的念叨着求饶之词，只希望越走越近的这家伙能够停住脚步
他没记得除了让狮子将他打飞出去之外对他做过其他事
飞上天的草帽掉落在他脚边，草帽小子伸手捡起，重新盖在了头上
“你已经不用道歉了，因为那只狗的宝物被你夺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草帽小子的语气中有着怅然若失的脆弱感
“所以，我要揍飞你”
那小子转过身，郑重的对他说着，眼神凌厉如刀芒，刺的他越来越心慌
——见鬼的脆弱感！
当他被伸长的橡胶手臂抓住领子后，以巨大力道贯到地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宠物店门口的那条狗
居然是因为一条狗…
我站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着咻咻
我目前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有这样而已
“……”
废墟中仍残留着火焰灼烧后的特有味道扑面而来，些许漆黑的灰烬飞舞在半空，带着火焰的余温消失在空气中
那些都是它最珍贵的东西，它主人的遗物
娜美看着废墟之外，咻咻伤痕累累的身影
以及站在它身旁的女海贼
“…天下的海贼，无论是他们还是你们，都一样不可救药”
娜美看着眼前的惨状，她攥紧了拳头，眼神中不仅是愤怒，还有无法忘怀的仇恨。
世界各地的海贼们，无论是占据他们村庄的阿龙，还是这伙看上去奇怪的三个人，以及巴基
他们都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汲取他人的幸福作为生存的养料，抛家弃子远赴大海，甚至烧杀劫掠普通人，视普通人的生命为无物
掠夺他人珍贵的宝物？
眼前的废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就连一条小狗的幸福也不肯放过
海贼们究竟还要夺走些什么？！
当娜美回过神的时候，她早就冲了上去，自从看到路飞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怒不可遏了
如果那个叫做莉莉的女人是从犯的话，那么路飞就是主犯
如果你还想要当海贼的话
我还不如在你成为更大的祸害之前，趁早杀了你——
当她把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路飞只是从她旁边拿着一包被咬开的宠物食粮路过了
“你做不到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喂，冷静一下！你们究竟是怎么了！”
镇长试图拦住娜美，然而在那之前娜美就已经被莉莉所拦住了
“娜美，冷静一下，放火的那个人与路飞无关，你不是一直和路飞待在一起吗？”
“你是在替他说话么？”
更大的仇恨从脊梁中剥离出来，刺的她浑身发痛
娜美看到，莉莉因为她这一句近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愣在了原地，双手维持着挡住她的姿势，僵住了
莉莉盯着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身影微颤
过了许久，那年轻的女孩微微低下头，如同给自己加油鼓劲一般，深呼吸镇定了下来
“我不会为他说好话”
“但是——”莉莉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她伸出手，抓住了娜美紧握着的拳头，坚定的看着娜美的眼睛，娜美没有甩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眼前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在恳求着自己听完她说的话
娜美也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或许是没人能够抵抗那双漆黑的眼里所包含的情绪吧，就连刚认识的她也不能
“他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当他真的沦为那种人的话，我会抢先在他造成更大错误的之前杀死他”
“就算他有了那样的念头，我也会杀死他”
莉莉的脸上那坚定神情不似作假，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决心充斥在她的眉宇间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你就这么信任他的为人？”
这女人为了他居然做到那种程度？万一那小子是个故意装傻的愣头青来欺骗她感情呢？
“正是因为我相信着他，所以才会这么说，换作是其他人的话，我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找死”
她放松一笑，撩起自腰间垂落而下的裙摆，干脆利落的露出了洁白纤长的腿，抽出了绑在大腿中上部的东西交付在了她手上
是一把刀，被磨的相当锋利的刀
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了她洁白漂亮的上半张脸，她微垂眼眸，无形之间增添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易碎感
莉莉叹了口气，握住了娜美被她交付于刀的那只手，娜美被她牵引着举起了手
手腕抬起，刀尖对准
少女像是自寻死路般，凑近了一步，刀尖迫近至心脏安全距离，娜美不自觉后退，瞳孔猛缩
“你想要干什么？！”
娜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扣紧了手指，动弹不得
“如果实在不信任我刚刚说出口的话，那就杀了我吧，我不会让他们插手的，我只恳求你，再相信路飞他一次，他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如情人般温柔的呢喃
如冰雪般凌冽的杀意
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少女，露出了自从来到这里以来最灿烂的笑容，笑容中有种让人无法放松的压迫力
“请再相信他一次”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先放开我！”
紧皱的眉头一松，少女力道减缓的瞬间，娜美迫不及待的将手从她手中解放了出来，刀从手中脱落下来
娜美这才不自觉松了口气，心中酝酿的仇恨莫名被这少女的一系列举动冲淡了不少
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怜悯之情出现在她脸上
莉莉究竟是爱他爱的有多深沉，就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为了这种男人立誓
呼
总而言之，娜美冷静了下来，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这姑娘不会是因为我刚刚的表演又误会了什么吧？
饶了我吧，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戏精而已，至于刚刚那些奇怪的话，都是用来吓唬她的，为了让她冷静下来，亲眼看看路飞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剩下的嘛，就交给路飞了
路飞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它面前，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咻咻旁边
“抱歉啊，所有的东西都被那家伙吃光了，我只抢回了这一点”
路飞笑着，与咻咻说着话，就像是在与人闲聊一般，娜美与镇长愣住了，我看了他们一眼，笑而不语
早就说了，要亲眼看嘛
“你真的很勇敢啊，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不过大概能想象到”
咻咻叼起狗粮，绕开了路飞，只留路飞一人盘腿坐在原地。然而走出不远的咻咻回过头，对着路飞汪了一声
好像再说，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你也要加油啊！”
路飞坐在原地，与咻咻告别
我看着娜美脸上绽放的笑容，抱着胳膊深藏功与名，用不了多久，这姑娘就会被我们船长那白痴但伟大的人格魅力所打动
再怎么说也是草帽团的第二名…不，我穿越过来的话，应该是第三名成员了
总而言之又多了个女孩子真的是太好了
我靠在墙边，娜美那姑娘和我说要去给路飞道歉，刚好我也累了
我看着路飞用帽子挡住了脸，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看不清神色”具体是什么样了
不过路飞那小子也不是什么阴郁的人，没两句话表情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了
我后仰着，将头靠在墙上，用手背摸着略微发热的额头
不得不说，我的身体素质还真不怎么太好
仅仅是哭了一场而已，就累成这样，很难想象以后直面大规模战斗的时候会弱成什么狗样子，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连累更多人
我不想这样
手背下滑，盖住了眼睛
我困的有些昏昏欲睡，心想着等解决了巴基这件事之后一定要拉着娜美去买衣服，换一身方便行动又帅的，这样也太特么不帅气了
其实我当初买长裙的时候就是为了图方便来着，现在反而后悔了
眼睛被完全的阴影所遮蔽
我缓慢的移开了手，映入眼帘的是路飞放大的脸，我往旁边一瞥，是那小子的手臂
如果我没猜错以及看错的话
他是在壁咚我？
我平淡的眨了下眼，他也眨了下眼，我们两个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我实在不知道要不要象征性的骂他流氓然后娇嗔一声让他滚，虽然他不懂什么意思
算了，和欺负小孩一样，我就不废那个劲了，再说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男女性别观念，和他调情还不如去调戏索隆或者娜美有意思点
“路飞，你要干啥”
“莉莉”
“嗯？”
“把那把刀给我”
这小子又抽什么疯？
我尝试着观察他…眉眼弯弯，笑容活泼开朗，一看就是个天真浪漫喜欢搞事情的好苗子
我露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如果我不给呢？”
我只是想要看看，拒绝他会有什么反应，会生气么？还是会恼怒？
让我猝不及防的是，他突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的两个胳膊紧紧束缚在身侧，后背一痛，整个人几乎是被按在墙上的状态，偏偏路飞力气奇大，我动弹不得
干、干什么啊？！
颈窝被搁置了路飞的下巴，尖尖的咯的我生疼，他正面对着墙壁，我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耳边是少年的撒娇声，他使劲的蹭着我的脸侧，我被他蹭的有些发痒
他快把整个身子攀到我身上了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一颗茁壮成长的树，他是正在爬树的树懒
“欸～～把那个给我嘛～～”
“…不给”
我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我最烦的就是别人在我身边撒娇了，我非常讨厌，几乎是厌恶式的恐惧这种东西
奇奇怪怪的，黏黏糊糊的
噫，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不给我的话，等到以后见到艾斯我就告诉他莉莉又在玩危险的东西”
“你都多大了还找哥哥告状？”我匪夷所思的侧过头，勉强看到了他的后脑勺“再说了我才是最大的那个，笨蛋”
至少心理年龄上来看，我肯定比他们大上两岁
“才不是，明明是萨博和艾斯更大些，莉莉才是笨蛋”
“你才是”
“你才是”
“反弹”
“反弹无效”
……
就当我们两个像小学生一样互相过了十几回合招之后，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等等，你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的记忆？”
“啊……”他拖了长音，将头抬起了一点，好像是在思考着“大概是被巴基抓进笼子里的时候吧，想起来了”
“大概还有莉莉小时候让我们洗澡，说不洗完不让我们出来，还看光了我们之类的事”
我嘴角抽搐，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呢
他说的是很早以前的一件小事了
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这仨小鬼嫌我太弱太麻烦，根本没叫我一声就直接玩去了。
最后晚上回家，三个小鬼头身上疯的一身汗，身上脏了吧唧不说，还想直接往被窝里钻，当我看到艾斯被汗水打湿的油头靠在枕头上的那一刻，我疯了，那可是白的枕套啊
为了我好不容易才采购到费尽千辛万苦运到山上的被子，我直接连夜给他们烧水让他们给我洗干净了再说
至于看光他们…呵呵，我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年龄段的弟弟了，我自己看着长大的都最少有仨，什么我没看过，他们那个份量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至少也要长成个男人再说看不看光这件事吧
那两年，我感觉我活的比达旦还像他们妈，吃喝用住哪项我都费心，吃霸王餐也是我垫付，到最后我都不跟他们出去吃饭去了，一顿饭能花我一大笔钱，虽说最后他们是挺粘我，但这对我来说是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几乎每回想一次，男神滤镜都能碎一地的那种，说的就是艾斯和萨博
好了，痛苦的回忆先停一停，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这个妈宝上身的幼稚鬼
“路飞，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刀？”
“……”
他将我缠的更紧了，声音闷闷的
“我不想看到莉莉受伤，也不想听到看着莉莉说什么为了我去死之类的话”
“？？”
重点找的是不是不太对？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对这个不太理解，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为什么？”
“我不管，我就是不想看那样的莉莉”
“…真奇怪”
他的手不安分的从腰间游走，摸向敏感的腰侧，我的身体像是接触到了微小的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隔着一层裙子，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手绕了大腿内侧一圈，精准的抓住了腿环上别着的刀
“找到了！”
“路飞，你知道x骚扰女性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对吧”
我的声音无怒无喜，危险的杀气从我身上飙出，赶在他放手之前，我将腿一顶，出于本能之下，他躲开了
半分钟之后
我拉着被我揍的鼻青脸肿的路飞，找到了娜美
“以后这个小子要是敢缠着你做一些奇怪的事，就揍他，揍死你找地我埋尸”
“好？”
娜美不确定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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