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刮目相看

()        这日，收到东方玉博亲笔书信，上面言道：“犬子顽劣，还望龙庄主海涵！然犬子伤势不轻，庄主却不曾发来一言半语，此教本座颜面何存？九九重阳，还请庄主赴望江楼一宴，议结此事。”

        龙昌苗不敢怠慢，即刻回书：“自当如是！”

        挑选罢东南境内五百好手作随，便与司马旦、死别同赴东南与东方边境望江楼。

        双方俱于楼外布置好人马，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部署死别于楼外留心局势，龙昌苗与司马旦步入楼中。对面东方玉博已在桌边久候，身后站着个持剑的年轻人，神色淡漠。司马旦紧紧盯着年轻人手中的剑，不敢有丝毫移神。

        两大头领都含笑谦让，客套一番方才坐定。

        东方玉博倒了两杯酒，道：“酒中无毒，毒在人心，若庄主敢饮此杯，则一切可以继续。”

        龙昌苗纵声大笑：“好一个酒中无毒，毒在人心。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豪放，爽快，老朽愿饮此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司马旦眉心皱了皱，略有担心，但却不动声色。

        “好，龙庄主果然人中豪杰，不愧为本座心目中英雄。”说着东方玉博也一饮而尽。但他却突然放下姿态，起身一辑道：“庄主莫怪，其实此次并非为劣子之事邀君赴宴，而是另有所求。”

        龙昌苗立即起身扶住，道：“阁下何须如此，尽管道来便可。”

        双方都松了口气。两人又坐下，东方玉博道：“想必庄主也已闻知我东方战况，我方现下伤亡惨重，庄主是过来人，还请有所明示。”

        龙昌苗捋须道：“天虬帮高手众多，又擅长水性，围攻之恐不是个好法子，倒不如以退为进，收买人心，化敌为友。”

        东方玉博道：“如今敌我双方势不两立，却不知有何法可化之？”

        龙昌苗道：“阁下可借‘夜龙’之说，又极言夕阳山庄之不善，与天虬帮共修一座‘联合山庄’供神童习剑，商议共攘外敌，以转移矛盾。天虬帮思及唇齿相依，况其现在亦有心养精蓄锐，厌恶争端。如此，应可化干戈为玉帛。待双方和好，再伺机徐商一统。”

        东方玉博起身一辑到底：“多谢庄主指点迷津，晚辈受益匪浅。”

        龙昌苗缓缓笑道：“事不宜迟，还请阁下当机定夺。”

        当下东方玉博摆手示意身后属下退却，举杯对龙昌苗道：“方今事务紧急，晚辈先行告退，来日必当寻暇报答庄主之恩。”

        龙昌苗起身目送对方渡江离去，方才率众南归。心下甚是喜悦，不想又与东方交好，如此东南之稳固将更上一层楼。

        回到庄上，趁兴道：“近日老朽闲闷得慌，可验收一下两年多来孙儿们的武学成果，以知晓家族未来动态。”

        十二长老纷纷赞同，心中早已有此想法，早已希望盟主看到自己辛勤的教学成果。

        验收的内容包括内力、轻功、剑术、身法、步法五大项目。

        各孩童都施展出了毕生所学，龙昌苗看得连连点头，非常满意。尤其是看到龙奇、龙思剑术凸颖；而龙洵轻功曼妙，其它功夫亦有见长，大有中庸之气。十分欣赏。

        当即评赞道：“洵儿、奇儿、思儿，不错。其他人，也不错。”

        龙五爷也道：“记得洵儿四月前还一技不成，如今却已能与其他孩子并驾齐驱，的确难能可贵，值得表扬。”

        “好，”龙昌苗道，“去吩咐工匠给洵儿量身打造一柄‘潜龙剑’，以鼓励他的进步之速，潜力之大。”

        众孩子投来羡慕的眼光，几位长老也面带笑容过来拍拍龙洵头部：“有前途！”

        龙洵第一次被人如此夸赞，内心激动不已，低下头害羞起来，喜悦心情欲盖弥彰。

        龙昌苗微笑问道：“洵儿，听你言辞之中，似乎飞羽叔叔已练成了绝世武功，倒真是个世外高人。”

        “嗯。”龙洵重重点头。

        龙昌苗缓缓叹气，黯然自语道：“看来，武学的真谛竟在于闭关清修，避开世外喧扰，方可修得上乘。”

        他还记得十年前，二少爷婚娶时，曾见过陈飞羽一面。那时便已瞧出其骨骼迥异，乃人中龙凤，是个练武奇才，虽不知对方真实姓名身世，然也很想仿司马旦般纳入麾下。只可惜陈飞羽当时筋脉尽损，是个废人，又不愿涉足江湖纷争，实为一大憾事。如今听说其已修出绝世武功，的确可喜可贺，也让习武之人有所感悟。只不知当时却是何人如此狠毒，竟然废去他的武功，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被亲家救下。否则，一代异才已为土灰，更为可惜。

        想到这些，龙昌苗转言道：“给其他孩子也重新打造称手良剑，以资鼓励。”

        所有孩童齐声拜谢：“谢谢爷爷！”

        龙昌苗慈声道：“起来，孩子们，家族的未来便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一定要时刻谨记‘光耀门楣’四个字，扬我龙家雄风，绝不能为外人踩于脚下。”

        “是！”众孩童齐声道。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今夜，并非初三。然而露水也如珍珠般夺目光彩，月亮也像一张美丽弯弓。

        得到爷爷的鼓励，又懵懂地听出“光耀门楣”四个字似乎极为重要，众孩童对手中称手宝剑爱不释手，在广场中尽情挥舞，流连忘返。直到半夜家丁丫环再次来催，才陆续回去睡觉。

        最后只剩下龙洵一个孩子任凭家丁催促，终不肯离开，等得久了，家丁又冷又困便先回去了。

        龙洵心里想着明年一定要打败兰兰，便越舞越起劲，“天道酬勤”，他居然以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喜欢自己的努力。于是舞到丑时，才肯罢手。

        他将宝剑收入鞘内，以之作枕就地躺下，安安静静默念起内功口诀。

        “纯阳冰魄，纯阳冰魄，纯阳冰魄……”

        他不断地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一团团青烟如云翻涌，笼罩着他的全身，慢慢扩散，以至淹没了整座广场，整座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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