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内功心法

()        啖下熊心豹胆，男孩渐渐苏醒，双目微微睁开，目光坚定，大放异彩。

        他精神一振，自师父怀中滑落，问道：“师父，大熊呢？”

        师父看着他，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往旁边瞟了瞟。男孩看着地上的两尊动物尸体，又看到师父右手上残留的鲜血，知道动物已被师父屠杀。

        师父道：“走！”一把抓住他，朝天一跃，冲出密林。

        二人落身一处山涧，面前现出一湾寒潭，潭面烟雾笼罩，如云翻涌。周围山鸟纷纷拍翅惊飞，鸣于天外。一阵阵寒气弥漫周身，袭入心头。

        师父轻轻一掌将男孩推出，飞入潭中，沉声道：“放松身子，调匀呼吸，躺在潭面上，默念‘纯阳冰魄’四个字。不要怕，师父用内力助你浮于寒潭之上。”

        男孩跌入潭面，为寒气所笼，酷寒之感刺入骨髓，冰冻得脸色苍白如灰，牙齿不住打架。他想蜷缩身子，但知师父在传授自己内功心法，于是强行忍耐，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喊出声来：“师父，太冷了，我要死了，根本无法修炼。”

        师父闻声，柳眉微皱，伸手往前凌空一抓，男孩身子已被他爪中内力所控。他正要向后抽爪，这时潭边龙吟咆哮，响彻山谷，随即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叶猛烈飞舞，布满整座山谷。

        一条二人方可合围的巨大蟒蛇露出尖利獠牙，狂吼一声，扑入潭中，直取潭中男孩。

        师父迅速抽爪，将男孩吸回身旁。

        “扑通”一声，巨蟒撞入潭中，激起千尺浪花，犹如狂风暴雨骤至。巨蟒在水中翻腾，探出头部，呼出一股飓风，席卷而来。

        男孩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师父立即在胸前作出抱球之状，旋即双掌推出，巨蟒灰飞烟灭。他一扬手，周围平静如初。

        只听到潭边“咯吱”一声，有如鸡蛋破壳般清脆。接着一声动物婴啼，隐隐传来。

        师父抓起男孩，往婴啼处纵身一跃，落在一个枯叶铺就的巨大巢边。只见巢中一颗头颅般大小的长形破蛋内，慢慢蠕动出一条通身洁白如玉的动物，它睡眼朦胧，“嗯嗯”轻宁，十分可爱。

        男孩俯身小心翼翼将它抱出，它埋头偎依入男孩怀中，显是感觉到了温暖。

        师父道：“把它给我，你，继续练。”

        男孩充满疑虑地盯着师父，颇为不情愿，但看着师父那杀人的双眸，只好乖乖交出怀中宝贝，并请求道：“师父，求求你别伤害它，它真可爱。”

        “嗯，”师父轻抚着怀中小动物，就像是在疼爱自己的婴儿，道，“真可爱，和你一样可爱。”

        见师父没有伤害之意，男孩才放下心来。

        师父打量着怀中宠物，娇美的面容柔和道：“看它生有四足，却不似蛇，倒像条龙，就唤它‘小龙’吧！”

        这“小龙”仿佛通得人语似的，婴宁一声，偎在师父怀里。

        男孩欣喜万分，拍掌跳道：“小龙，太好了，太好了！”

        师父瞪了他一眼：“滚，去练你的内功。”一脚将他踹入潭中，说道：“洵儿，为师现在正式传你内功心法，你要牢牢记住。”

        “嗯！”男孩趴在水面上，冷得瑟瑟发抖，却咬牙重重点头。

        师父缓缓清晰念道：“力，自胆中生，胆强，则力盛。弛身子，匀呼吸，委至寒，心默念，纯阳冰魄。每当百万，山洪爆发，体内翻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严寒酷暑，春夏秋冬，循序渐进，不可间断，欲速则不达。伊始修习，知忍耐，识强迫，既成习，脱胎换骨。洵儿，你底子薄弱，但勤能补拙，内功心法记住了吗？”

        只见寒潭之上，浓雾之中，男孩面无血色，牙根紧咬，双拳紧握，强行忍耐，却仍颤抖不止，口中回道：“徒儿记住了师父，可是太冷，徒儿会不会被冻死？”

        师父断然道：“不会，有师父在。”

        男孩渐渐放松，挣扎了一个时辰后，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发现依然冰寒刺骨，师父立于潭边石上，注视着他，纤手轻抚着怀中小龙。

        自此，每日散学后，师父便带着他，飘越崇山峻岭，来到寒潭安睡。起初夜夜冰冷，不得安寐，过得七日，逐渐习惯，似乎身子已与寒气融为一体，寒气之冷与自身之冷已难分上下。

        小龙在二人的精心照料、喂食下，已可睁开妙眸，自由爬动吸食蚊蝇。围着师徒二人打转，翻滚嬉戏博取二人欢乐，见二人欢笑，它似乎打闹得越发起劲。

        渐渐的，小龙总是作出哭闹撒娇的表情，对着面前的饭食甚为厌恶，一端上来就摇头用前爪弄翻，宁愿绝食。

        师父皱眉道：“看来小鬼没有荤食是吃不下了。”

        于是每夜男孩修炼内力之前，先捉些鸟兔给它食用，再行修炼。然不敢贸然任由之跑入林中，唯恐受到其它动物侵袭。

        一夜，师父注视着潭中道：“洵儿，如今你已默念了几遍‘纯阳冰魄’了？”

        男孩道：“师父，徒儿已念了十万八千遍了。”

        师父道：“好，坚持下去，过些时日到得一百万遍时，体内便有热血翻腾，内力将大有突破。”

        男孩道：“嗯。”

        忽然，师父目光闪动，见潭底有道寒芒掠过，定睛瞧去，却未看清是何物事。于是温柔推出一掌，潭水尽数冲天飞出，只见潭底一枚小如食指的鹅卵石，隐隐冒出寒烟，渐渐扩散弥漫周边，形成滚滚浓雾。

        师父道一声“原来如此”，立时将鹅卵石吸入掌心，喜形于色道：“洵儿，往后就不必每夜睡于寒潭上了，只需将此寒石佩于身上，随时随地即可修炼内功。”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精美香囊，将寒石填入其中，给徒儿佩在腰间。刹那间，一阵猛烈寒意袭遍男孩周身。

        师徒二人携手小龙冲天飞出，踏过参天树顶，飘然离去，只留下树梢在皓月微风中摇曳。

        人去松花落，夜静寒山空。

        月出惊飞鸟，时鸣幽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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