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答应他的契约
黑鸦再次聚拢，这一次，岳紫阳不会再给靖国任何的机会。
她看到凌逸辰站在中央与莫靖安的对峙，为了岳紫晴。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现在靖国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他竟然答应十年不进犯靖国……”蛛儿在一旁提醒岳紫阳，这样的条约简直是在给对方雪中送炭，黑巫女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优良传统。
蛛儿出列，想要上前阻止凌逸辰，被岳紫阳抬手拦下，“我想要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我们不必那么急，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可是坛主，如果错过这样的机会，靖国驱巫师势必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我们不可能再有今天的机会。”蛛儿急切，这是她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她要当地使，这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岳紫阳用紫眸淡淡扫了一眼蛛儿，“你和川鲛一样急，太过急躁，往往活不久……”
蛛儿听出岳紫阳的不悦，忙地住嘴，往后退了一步，默默观看着眼前的情形。
赵成惶恐，如果今天不灭掉靖国，让驱巫师全军覆没，那赵小南真得会来找他。
惊恐让他的脸色扭曲，可是他不敢上前跟岳紫阳说话，只能默默注视着岳紫阳的法杖和天空的黑鸦。
“莫靖安，一个女人，值得你用天下去换吗？”凌逸辰质问。
莫靖安停歇一下，用极微沉静地声音回答，“凌逸辰，很多事情是不可以衡量的，一旦衡量也就失去了意义。我只知道，她为了靖国舍生忘死，那我为她做些什么也不为过……你们想做什么，悉听尊便，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迟早一日，今天我的结局就是你的下场！”
凌逸辰回头，看到正在等待的岳紫阳，他从她眸子里看到了所有的意图，那就是杀戮。
他慢慢转回头，有时候所谓的命运不过就是在自己一念之间的选择，选择生和死，选择善和恶……
“莫靖安，如果……”凌逸辰没有说完，就听到紫晴初初醒来，嘶哑而疲惫的声音，“莫大哥，我愿意跟他走，你放下我！”
“紫晴，你在说什么，你跟他回去，岳紫阳会把你化成灰……她不会放了你的。”莫靖安心痛地说。
“这是我们的恩怨，莫大哥，和靖国无关……如果我的死能换来靖国十年的和平安宁，我愿意，至少，我的生命不是全无意义的。”紫晴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低下去，仿佛每说一个字都会消耗她身上太多的能量。
“不，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只要我活着还有一口气在……”莫靖安抱紧紫晴，近乎疯狂的，他害怕她这一次从这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见她。
紫晴眼角的一滴泪落到了莫靖安的手腕，凉凉的，像过往岁月的伤流经那里，绵延而绝望，又带着荼蘼的瑰丽。
紫晴含笑望着莫靖安，他的胡须老长，完全不似梦里的样子。
他的眼睛红红的，失去了往日朗朗如阳光的风采，但他依旧俊逸，从来如画。
“有你这话，我死也瞑目，只是你救不了我，反而害了靖国数万万百姓，不值得……”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不说你一直是你，根本就没有变成黑巫女……我伤了你的心，还砍了你一条胳膊……”莫靖安的心几乎被愧疚吞没，他直视着面色苍白的紫晴，却看到她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宽容与原谅。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怕，怕你会恨我……你知道吗？当你说愿意娶我做靖国皇后，我早就一片黑暗的心里像是炸开了最明丽的花，莫大哥，好多次我都忍耐不下去了，孤独，痛苦，绝望，是你让我一次又一次坚持下来的……”紫晴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了，你放我下来吧，事情该是了解的时候了！”
“不！”莫靖安拒绝，紫晴艰难转头看着岳虹，“虹儿……”
岳虹眼睛通红，尽管岳紫阳声音微弱，但她们本就是姐妹心意相通，当紫晴望过来的时候岳虹就知道紫晴意图。
她曾经误会过姐姐，而且还违背过姐姐的意愿，现在无论如何她不能再伤姐姐的心。
况且，现在就算是巫祖再世，恐怕也回天乏术。
“姐姐……”岳虹摇了摇头，看了赵小南一眼，向莫靖安施展催眠咒。
赵小南飞奔过去从莫靖安怀里夺过紫晴交还给凌逸辰，转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逸辰，而后沉默离开。
凌逸辰果然吩咐手下退兵，后退三十里扎营，岳紫阳未发一言，默然同意。
莫怀带领将士后退三十里，靖国上下免遭余难，可是却无人觉得半点高兴，整个军营里死气沉沉的。
赵小南让岳虹解咒，岳虹看了一眼赵小南，“现在解咒，皇上会很痛苦，就让他睡个三天三夜，到醒来时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去哪？”赵小南看到岳虹要离开，忙问。
“姐姐有难，我哪有独活的道理，是生是死，我们姐妹都不会再分开了。”岳虹走出营帐，望了望深沉的天空，数年来期盼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灰，黑巫女依旧作恶，白巫女被赶尽杀绝，难道这一切都是劫数的轮回，是天意？
赵小南上前一步，拉着岳虹的衣袖，“虹儿，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送死？”
“死也在一起！”
岳虹转身，冷笑一声，“你师傅生死不明，你也不管，就急着和我去死，像不像男人？”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死，还不能伸手相助，我就算男人了？”赵小南的倔脾气上来，与岳虹针尖对麦芒的吵，平时都可以让着她，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让。
岳虹的手被拉得死死的，走又没法走，就盯着赵小南狠狠说，“你别逼我施巫术，你不是我的对手。”
“平时都是让着你，逗你玩，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赵小南毫不相让，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丫头再小时不见，大不了，再把她关进乾坤袋，任由她折腾就是了。
岳虹狠狠跺了赵小南一脚，大声说，“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让岳紫阳再折磨姐姐，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她是魔鬼。”
“不如先找到我师傅和师祖，说不定他们有办法能治住岳紫阳，既能救出你姐姐，我们也不必送死。”赵小南提议，被岳虹狠狠剜了一眼，“贪生怕死的家伙……”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赵小南低低说了一句，也不在意岳虹的脾气，只要她同意他的意见，他们可以一同找到师祖和师父来想办法。
*
烈焰湖里，蓝色的火焰吞噬着湖崖。
崖石被烈焰烧灼，化成浓稠得糊状，不停地坍塌，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岩浆味道。
湖上成年散发着一股轻烟，那烟雾笼罩着蓝色的火焰，乍一看，美得妖冶的近乎是巫界一般。
紫晴被绑在湖中央的一个黑曜石石柱上，刺鼻的烟和烈焰的灼热让她无法睁开眼睛。
觉得像是被命运捉弄了一般，这一次，她被凌逸辰和岳紫阳困在了这里。
这是岳紫阳一直最想看到的画面，岳紫阳恨不能让这烈火吞噬自己，灰飞烟灭。
紫晴闭着眼睛，嘴角散发出绝望的冷笑，她知道凌逸辰救不了她，但她没有想过，他会亲自送她来这里，还会将她绑在这黑曜石石柱上，听凭岳紫阳折磨。
“岳紫晴，这烈火烧身的滋味，怎么样？”岳紫阳的声音近在耳边，紫晴再度想睁开眼睛，但那灼热几乎要把眼珠子都融化掉，她还是闭着眼，只微微动了动唇，没说话。
岳紫阳的目光环视了一眼无边无涯的烈焰湖，冷笑一声，“我发过誓，要亲手将你绑在这里，让你长生不老之躯日日夜夜受这烈焰吞噬，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紫晴固执的沉默。
岳紫阳依旧说，“我没有想到，辰那么了解我的心，竟然知道，我最希望看到了的画面就现在这幅画面，所以他以十年不进犯靖国的筹码换回了你，虽然我觉得根本不值，但这是他一片心意，没有费我一兵一卒换回来的，到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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