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天清晨，天初亮，九成在门外喊凌逸辰上早朝。
凌逸辰宿醉，心底沉重如千斤，所有的事情以模糊不清的姿态驻扎在脑海，挥之不去。
躺在床上，等待梳洗的宫女立了一地，凌逸辰看着心烦，转了一个身子回道：“不去！”
“皇上，不去不能，满朝文武都已经等候在大殿里！”九成弯腰垂立在门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了，一缕乌云谢谢地挂在天上，像是卧着一支巨剑，好像随时要刺破那阴暗的天空。
哎！九成哀叹一声，这叫什么事！
“皇上，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边疆将士已经原地待命，现在只等皇上的命令……”九成小心翼翼地提醒，唯恐惹怒凌逸辰导致事情将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
皇上素来做事沉稳，但这并不代表他总是会按理出牌。
“好，朕这就上早朝！”凌逸辰转身起床，伸出胳膊，任由那些婢女将龙袍加在身上，系好扣子、腰带，又任由她们摆布，一柱香功夫过后梳洗完毕，镜子里的男子脸上虽然带着万般颓废，但眸中的精光依然未减半分。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邪魅地笑。
“哗”地一声门被推开了，凌逸辰脸色铁青立在那里，眸子里全是阴冷，九成自陪同皇上以来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脸面，不由心里一阵寒噤。
一个男人知道自己被女人死死地握在手心里，而为一个暗中傀儡，任谁恐怕也不会接受。
凌逸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握在门上的手不经意间死死握了一把，似乎要将什么捏碎。
接着，他亦步亦趋地随着九成往早朝的宫殿走去。
平时雄伟喧嚷的大殿此时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低头看着地上，仿佛足下有万两黄金似的。
岳紫阳身穿凤袍，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的另一侧。
空着的地方，自然是凌逸辰的座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迈向龙椅的每一步都变得那么沉重，艰难。
岳紫阳凤袍加身，少了平日里的戾气，多了一份高贵。
但即便如此，凌逸辰还是难以去除心中那丝抵触，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皇上，臣妾和大臣们恭候多时了！”岳紫阳微微起身，低头行礼，目光却落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这种绑架式的目光让凌逸辰浑身都不自在。
凌逸辰沉默无声，当他走到龙椅的时候却没有随着岳紫阳的实现坐下，而是用眸光扫视整个大殿，开口说道，“现在，哪位大臣支持我们同靖国开战，请出列！”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现在岳紫阳全力支持皇上攻打靖国，对他们来说，皇上皇后的意图就是他们的意图，或者说岳紫阳的意图就是他们的意图。
现当今，谁还敢得罪黑巫女？
“不知皇上何意？”
“是啊，今天召见大臣早朝，不就是为了商议攻打靖国的策略吗？”
“难道皇上是要处置那些不同意攻打靖国的人？”
“这……”
众说纷芸，但没有人敢违逆凌逸辰的意思，依言形成了左右两列。
右列是同意攻打靖国的人，虽然人数重多，但都是些平日里不理政事，只吃闲饭的侯爷。
另一列虽然只有三人，但却是朝中最得力的干将，刘榅、张楚、白成安。
岳紫阳显然没有预料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站出来反对她的决定，一时凤眸圆睁。
紫眸里藏着怒意，杀气腾腾。
“你们不妨说说你们的意见！”凌逸辰走下殿来，看着平日里最得信的几个大臣，最少自己身边还是有可信之人，不论生死陪自己一起。
“恕臣直言，周国与靖国历来交好，现虽因为巫女一事而闹得不太愉快，但并不代表，就非得开战。”
“不错，一旦交战，两国烽火连天，必然会削弱国事给别的国家造成可乘之机，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皇上如要谋天下，定要智谋，而非强取。”三人各自谏言，都说到了凌逸辰心坎上，每一点都是关乎周国存亡的重中之重。
不等凌逸辰说什么，岳紫阳忽地站起来，语气不善地说，“我不灭靖国，靖国必然连纵蛮夷灭我周国，况且黑巫女辅佐周国这是事实，根本不需要别的国家前来诟病，他们不是照样有驱巫师相助？”
三位大臣皆保持缄默，似乎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一样。
凌逸辰看到三位大臣如此默契，心中闪过一丝的欣慰，他们明白黑巫女强大不能强硬抵抗，便用这样的沉默方式来反对。
“对对，皇后娘娘说的对，这天下历来不太平，改朝换代，强者为王。如果此时我们周国稍有退让之势，只会让靖国觉得我们怕了他们，不打，只会养虎为患！”一个大臣说完，小心地瞧了瞧岳紫阳的脸色，当目光投向凌逸辰的时候，却触到凌逸辰那异常冰冷的眸子，忽地就一凛，忙地退回了队列。
“这些日子以来，周国和靖国交锋已经有数次，恐怕两国之间的怨仇不仅仅只是黑巫女的问题了，所以依我所见，干脆灭了它，也省得总是留在边塞成为祸患，时不时要来骚扰周国。”
“打，一定要打！”
“这仗不打，只会主张靖国的威风，让他们更加猖獗！”
所有赞成开战的大臣都各执一词，看似各有理由，实则就只有那一个重点，周国有黑巫女撑腰根本不必惧怕靖国，此次开战，靖国只有输没有赢，对快到手的好处为什么要拱手相让呢？
这时候凌逸辰回头看着岳紫阳淡淡道，“皇后的意见呢？”
“臣妾的意见很明确，那就是此次出战，一定要将靖国扫平，从此往后周国一统大陆的大业就会开始第一征程。”岳紫阳起身，说话间眸色已经转为了杀戮的戾气，凌逸辰相信，只要她想，挥一挥手就可以让数千将士死亡，这样的战争叫杀戮，不叫打仗。
凌逸辰看着岳紫阳，深知不论此时大殿上到底有没有人反对，岳紫阳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拦。
想到这里，凌逸辰心中不免悲愤。
这样的状态，其实在朝中已经延续很久了，但现在他才发现其中的异常，实在是太过悲哀。
不由地握紧拳头，可即便再怒火中烧，黑巫女依旧是黑巫女，她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让人不得不臣服于她们。
他知道，如果一旦真正与岳紫阳作对，得到的结果无非就是鱼死网破。
可是他没有办法再违逆自己内心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去做岳紫阳手心中的一个傀儡。
“如果朕不同意开战呢？”
凌逸辰的话一出，大殿上再次进入了死寂状态。
皇上和皇后向来是夫唱妇随的，可是此时，为什么他们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和冷意。
两人在电闪火光对视的瞬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目光交锋，比真剑真刀更要让人惊悚万分。
岳紫阳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发怒，而是露出一抹让别人诧异的微笑，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凌逸辰面前，已一种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姿态告诉凌逸辰，“不管皇上同意与不同意，臣妾都会带领周国将士连同祭坛的黑巫女一同将靖国移为平地……过些年，等皇上想明白了，就会知道今天紫阳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在为皇上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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