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计中计10

这里是一个天然石洞，里面的戾气很重，显然这里就是黑巫女关押白巫女的地方。

        “为了让你审问，特意留了她们一口气，你来问问，她们的老巢到底在哪里？”川鲛的语气叫人厌恶，分明是故意想激起紫晴的情绪，此时，紫晴却只能勉强控制自己内心的激愤，一句话都不能说。

        “彗星已亮，黑巫猖獗不了多久！”一个白巫女的声音低的出奇，不像是用嘴说出来的，却像是哼出来的。

        “彗星？”

        “一个可笑的预言，说彗星一亮，白巫女皇重生……紫晴，你觉得可能吗？”川鲛盯着紫晴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像是一匹狼在盯着它的猎物，让人毛骨悚然。

        紫晴没有理会，只是问，“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吗？”另一个白巫女抬起头来，疼痛让她闭了一会眼睛，因为身体晃动，后背的铁链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川鲛抬手，“啪”地一个耳光，手虽然未触及白巫女的脸，可是那个声音却十分的响亮，身后那些低头的巫女皆被惊得抬起头。

        “杀了我……”被打的巫女女嘶吼，不难看出，原来她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现在却是满脸血污，半张脸青紫。

        川鲛上前，捏着那满布血污的脸厉声，“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现在是黑巫女给你的一个机会，若你们能主动说出，我会向坛主请求为你们洗灵，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成为黑巫女，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

        “黑巫女凶狠毒辣，巫族以你们为耻，即便现在你们有了祭坛，也不可能控制整个巫族，更不可能杀尽白巫。”说完这话，白巫女抬起头看了紫晴一眼，那目光里有祈求，有痛苦，更多的是一种恨意，这让紫晴吓了一跳，似乎她们之间可以心灵互通。

        这时脑海里的岳虹突然出声，“姐姐，帮帮她们，帮帮那些姐妹，不要看着她们这样痛苦。”

        “你知道我无法出手。”紫晴回答，可是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岳虹没有再说话，脑海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川鲛突然施咒，她用了追忆术。

        立刻，白巫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血迹顺着后背的黑棍流淌成河，因为力量的削弱，她们抵抗追忆术就十分的艰难。

        “啊！”山洞里传来了白巫女撕心裂肺的喊声。

        紫晴身后所有巫女的且上都带着快意的笑，紫晴不忍再听，抬手施了驭火咒，立刻山洞里火光冲天，火舌吞噬白巫女，差一点伤到了川鲛。

        “你疯了？”川鲛收手，怒目相视，紫晴淡淡道，“她们不会说的，在你追忆术到达她们的意识之前，她们一定会自尽……”

        “她们巫术全无，又用玄木穿髓，哪还有能力抵抗我的追忆术……”川鲛看着紫晴，目光里的疑虑更深，紫晴却不以为意，目光里火苗的跳动让她变得异常平静。

        “我们走。”川鲛离开，这时有两道白光突然从火光里冲出，那白光在空中环绕一圈，最后落在了紫晴的手掌心慢慢渗入了身体。

        “怎么回事，岳虹？”

        “那是她们的灵，她们知道姐姐是白巫女，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谢意！”岳虹泣不成声，紫晴握了握拳头，这时，川鲛施的巫术渐消，那道出去的门正在消失，紫晴疾步冲过去推门而出，外面，依旧是秋日灿阳，可是那阳光却如毒箭刺穿了紫晴的心。

        回到祭坛，岳紫阳显然没有料到她们会回来这么快。

        在石室里，岳紫阳看了看紫晴，又看了看川鲛，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没有给我带回人来，这么说，你们是失败了。”岳紫阳的话喜怒难辩，但是她的手缓缓抚摸着蛇头做的椅子，从这点看，就知道，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川鲛委屈地看了一眼紫晴，“这是紫晴的任务，也是她自己决定放弃，属下无话可说。”

        目光都一齐射向紫晴，像是追魂的索。

        “过了玉楼关就是靖国，他们既然能捉走我们十个巫女，那我们恐怕也难逃这样的结果。”紫晴心里很慌乱，她的种种作为即便掩饰的再好，可是眼前的人是岳紫阳，而不是川鲛。

        “这么说还没有动手，就放弃了？”岳紫阳起身，走到川鲛身边，抬手将川鲛甩了出去，川鲛起身委屈质问，“坛主，为什么？”

        “你身为左使，理应帮助新人，你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布衣的驱巫师。”岳紫阳恼怒的样子连川鲛都害怕，她被逼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这时候一个黑巫女站出来拱手，“回坛主的话，当时左使是第一个出手的，只是因为那个布衣的身手了得，竟然打败了左使，所以……”

        “竟然被  一个小小的布衣巫师打败，那你这左使也不必做了……”说罢，岳紫阳伸手朝着川鲛的肩膀抓去，准备再次将川鲛的身体扔出去，这时候紫晴出面拦下了岳紫阳的动作，“坛主，这次确实不能怪左使，布衣巫师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还有圣衣和锦衣巫师……”

        岳紫阳及时收手，看着紫晴微微一笑，这样的笑让紫晴和一旁的川鲛都有些害怕。

        “很好！”岳紫阳赞赏一句，重新坐回椅子上。

        川鲛看到岳紫阳息怒，上前一步道，“坛主，属下还有事要禀报……只是这事关乎祭坛存亡，坛主是不是让不相干的人下去？”

        石室里的湿冷逼近骨髓，紫晴打了一个寒颤。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自己才出手救了川鲛，而她立刻就反脸不认人，想要出首她。

        “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岳紫阳对她紫举不满，脸上的神色明显阴了一阴。

        川鲛看了一眼紫晴，毫不留情地说，“坛主吩咐属下助紫晴到靖国救出祭坛巫女，这一路上，属下故意伤了阳石霍，不料紫晴竟然半夜偷偷溜出客栈对阳石霍进行救助……不仅如此，紫晴在遇到那些没用的老弱妇嬬，竟然会出手相救……”

        “那又如何？”岳紫阳看着川鲛，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坛主可曾记得，紫晴在未洗灵之前身上曾携带一块驱巫石，可是在洗灵那日，驱巫石不亦而飞。”川鲛越说越起劲，说到这里时，脸色已经涨红，恐怕她等这一日已非一时半刻，直到今天才说出来，是川鲛摆好的计谋。

        岳紫阳的目光扫向紫晴，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眸子渐渐凝成深紫。

        “你是说那块驱巫石还在紫晴身上？而她未被洗灵？”

        “坛主，属下不敢妄加猜测坛主选中的人选，可是紫晴的身份确实有疑惑，坛主若是这样轻信，恐怕会对祭坛有所不利，到时候祸患已成，再难根除。”川鲛说的恳切，连岳紫阳也有几分动摇，看着紫晴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疑虑。

        紫晴此时深知身陷危险，她若再不辩解，岳紫阳恐怕会对她施追忆术，到时候真相大白，那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紫晴，川鲛说的可是事实？”

        “确实属实。”紫晴回应，这让川鲛也吃了一惊，她以为，紫晴总是要辩驳一番才肯承认这一点，却未料她直接将话说明白。“坛主建立祭坛是千秋之业，绝非不是为了消灭一个阳石家族，而左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阳石霍施巫术，折断他的胳膊，让众人见了都要憎恶黑巫女。常言曰，宁肯有一千个朋友，也不要有一个敌人。若黑巫女以天下百姓为敌人，那天下百姓必将反抗……”

        “狡辩……如你这般说，那天下人都可以任意辱骂黑巫女，而黑巫女却不能惩罚他们？”川鲛听到紫晴将话竟然扯到了祭坛生存的问题上，脸上浮出一抹冷笑，她走到紫晴面前十分狠厉地说，“别以为你刚才出言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我绝对不会容忍一个白巫混在我们祭坛里坏事，一只小羊混在狼群里，这也太不像话，紫晴你说呢？”

        紫晴回应，“左使，如果你对了，我当然是一死，可是如果你错了，你可想过自己的下场？”

        紫晴的淡然自若，川鲛的紧张形成了一明显的对比，这在气势之上就造成了一种偏袒。

        一旁的舞介子看到这种情况，上前来劝，“你们又是何必，同是姐妹连枝，这样闹来闹去到是坏了祭坛里的团结气氛，也惹得坛主发怒。”

        “舞介子，等有一天那些白巫女闯进你的石室，将你的脖子拧下来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好心了。”川鲛毫不客气地回撞，一旁的岳紫阳皱了皱眉头，看着紫晴沉声说，“你知道，我是有办法知道真相的，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怀疑我的手下，所以没有用追忆术……”

        “紫晴感激坛主仁慈。”

        “我不是让你来感激的，这祭坛重振大业需要人手，现在左使川鲛，右使舞介子，可是还缺天使和地使，我准备将天使的位子由你来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岳紫阳此话一出，旁边的川鲛立刻紧张起来，脸色微微泛白，连关节也捏得咯咯作响。

        石室里的气氛很是紧张，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罩子扣在石室之上。

        紫晴心里轰跳，在祭坛里，她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考验，在暴露的危险面前她已经养成了一种淡然自若的心态，即便是此刻让她去死，她也不会再眨眼睛。

        多少人的性命，多少巫女的性命都因为她而死，如果她不能坚持，那这些性命就是白白牺牲了。

        “请坛主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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