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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游戏


温暖自诩记忆力不差,虽然没有冯衡、张无忌一样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背课文只需要几遍就能记住。可是为什么?

        她站在学校门口,在书包里仔细翻找着,满脸不耐烦。

        周围人来人往,跟她做一样动作的人也有。通常他们在包里胡乱摸索几下后,连拉链都来不及拉上就往旁边的小卖部冲。进去的时候一脸急躁,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前后的区别就是,手里多了一条红领巾。

        温暖最后还是放弃了,撒气似的用力拉上了拉链,嘴里还念叨了一句“烦死了”,她明明记得把红领巾放书包里了,怎么会没有呢?

        韩冰一直边上等着她,看她的动作逐渐由平和走向暴躁。等她长叹一口气之后,默默把手上的红领巾递给她。

        忘带红领巾这事,温暖时不时会做一次,他的书包和书桌里一直都各备着一条,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一旦这事发生,温暖有时候会直接向他要,有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暴躁地翻找一遍之后才肯接过去。

        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温暖生了一路的气,直到要进教室了才好起来。

        第一节课是白老师的课,白老师姓白名素,自从《新白娘子传奇》播出以来,她“理所应当”地被同学们叫成了“白素贞”。经过一届届学生的口口相传,这名号一叫就是八|九年。而且在孩子的恶趣味下,刚开课一年的法治课老师,也因为他的光头被起了诨号,名曰:“法海”。有段时间,整个年级甚至兴起了一阵“寻找小青”的风潮,最后被升为副校长的张今泉在周一升旗仪式上严厉批评并禁止了。

        课间十分钟制度施行了很多年,可那时候的课间好像能做好多事。儿时的游戏多种多样,一下课,女生们会聚在一起踢毽子、跳皮筋、抓石子。而男生们则一般是是打玻璃球、拍画片、拍元宝。

        温暖在某些活动中总会成为人们争夺的对象,比如丢沙包。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项游戏,只要是她参与的一方,十有八九会赢。以至于到了后来,温暖竟然生了一种独孤求败的错觉。

        无敌是最寂寞,于是在学校略显寂寞的温暖选择参加了市里举办的“京市小学第一届打字比赛”。在微机课上,别的同学还在金山打字游戏里玩警察大战小偷、青蛙大战荷叶的时候,温暖在跟着老师学五笔输入法。

        没办法,智能abc和微软拼音跟不上她的速度。

        而能跟上她速度的五笔,让她在两个月后的大赛上获得了一等奖,还得到了海洋馆的家庭套票。她把这当做半个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了韩阳阳,当然最后他们是一起去的。

        ……

        温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里最近的气氛有些奇怪。

        程筱云几次在餐桌上欲言又止,温霆倒是神色如常,就是说话少了,也不怎么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爸妈最近奇怪吗?”温暖咬着薯片,想问问韩阳阳的意见。

        韩阳阳认真又仔细地想了想,最后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呀。”

        果然,就不能指望韩阳阳这个反应迟钝的。

        “算了,我自己想吧。”温暖拍了拍手上的渣滓,砸了咂嘴,“我想喝汽水儿,葡萄味儿的。”

        都说谚语是我国劳动人民的经验总结,是古老的智慧。

        于是,温暖在这天明白了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围棋课提前一小时结束,因为张舍春临时有事。

        于是唯二的两个学生就这么下了课,在走路回家还是在等温霆来接他们的选项中犹豫了一秒,温暖果断选择了前者。

        一路晃晃悠悠地从少年宫一直走回大院,一走就是四十多分钟。温暖倒是没什么,韩阳阳看着像是累得不轻,脸都有点儿发红了。

        上楼之后,她示意韩阳阳不要说话,拉着他放轻脚步。小声告诉他,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韩阳阳自然明白她说的惊喜就是惊吓的意思,可他又不敢阻止,只能心里默默期盼叔叔阿姨不要被吓到。

        温暖屏住呼吸,慢慢转动插到锁孔里的钥匙,感觉光开门就用了一分钟。

        她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可她还没来得及破门而入,大喊一声“俺老孙来也”,就被屋里的声音打断了。

        “不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说话的人像是在争论什么,“她都已经康复了,就是来复查,又不用住院,自己去不了吗?就算需要家属陪同,你弟弟呢?程筱川次次都说没时间,住院他没时间过来陪床我理解。怎么,现在连半天都用不了的检查也没时间陪吗?他周末不放假吗?每次都把事情丢给你,这前后加起来有一年多了吧。他们怎么好意思次次使唤你,我老婆我都舍不得这么使唤!”

        温暖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屋里正在大声说话的人是温霆,一个在她记忆里从没这么大声说过话的温霆。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这回说话的人是程筱云。她似乎承认是自己理亏了,只能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筱川是真的忙。何况,你也说了就是做个检查,我在这儿坐公交去医院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儿,何必再叫一个人陪着坐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再倒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过来,这不浪费时间吗?”

        “所以为什么非要来京市做检查?”温霆似乎没有买程筱云的这套说辞的账,“是,这手术在京市医院做最好,我承认。但是常规检查在他们那边医院也能做吧,为什么非要跑来这儿?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不放心地方医院的水平,也行。那吃的药,处方药,全国各地都能买到吧,为什么非要专门跑到这边,给你打电话,让你陪着去拿?怎么,医院你开的?你跟着去了就不用排队、不用付钱了?”

        温霆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连程筱云都没见过,她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理由,气势处在了下风,最后只能挤出来一句,“你说话也不要这么刻薄,他打电话过来,我总不好拒绝。你也知道,汪敏自从生病之后情绪一直很脆弱,她提的有些要求确实是过分了一点,但都不是什么难事,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吧。”

        “麻烦一点?”温霆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程筱云的天真,还是在笑她的冥顽不化,他咬重了“一”的发音,“以后恐怕还会麻烦两点、三点。”

        “好,以后我尽量让他们自己解决。”程筱云语气像是在服软,“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行吗?”

        温暖以为她会冲进去大声责问温霆和程筱云,但事实是,她悄悄关上了门,不管正在争论的两个人有没有听见。把门关上后,她飞快跑到了楼外,站在树下消化刚才听到、看到的事。

        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从没见过温霆黑脸的样子,看起来无比陌生。

        父母最近奇怪的原因终于找到了,而且听起来始作俑者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小舅和小舅妈。

        而这感觉就像刚解开了一个困惑,又陷入了另一个困惑。她不懂,父母的第一次“争吵”,怎么会和舅舅舅妈有关呢?

        温暖踩着老槐树投下的影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就先当做不知道吧。

        温暖一个人在树下暗自苦恼,温霆这时却下了楼。

        “温暖?你怎么在这儿?”温霆手上拿着车钥匙,看样子是要去接他们的。

        温暖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儿蹦起来,转过身看见了温霆,“我们提前下课了呀。”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有多不自然,温霆心中起疑,想到刚才在楼上听到的动静,于是问:“韩冰呢?”

        “韩冰,韩冰他上楼了拿钱去了,我们说要去超市,我在这儿等他。”温暖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从温霆的表情里看出了不信任,大脑顿时飞速运转起来,腰杆一挺,说话底气也足了。

        然而,她似乎忘了,她几乎从来不叫韩阳阳“韩冰”的。好在,温霆也没注意到这点。

        温暖说完,也不管扰不扰民了,直接冲着四楼的窗户喊了一声:“韩阳阳,你还不下来?”

        “你自己没带钱,非让人家韩冰回家拿钱?”温霆显然信了,边说边掏钱包。同时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以温暖的性格,如果刚才她真的听到了,绝对会立马冲进去质问他们的。

        “诶呀,谁的钱不是钱。”温暖对她爸的话不以为然,但还是接过了温霆递过来的几张钞票。

        韩冰从听到声音就从楼上跑下来了,温霆见到他就说:“一会儿出去玩儿让这丫头付钱,听见没?”

        韩冰一脸不明所以,看不懂这对父女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而温暖这时还不知道,大人们口中的“到此为止”往往是“改日继续”,假装若无其事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有时候矛盾一旦产生,关系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它只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矛盾和争吵也是一种病,一种传染病,无法根治的传染病。

        温暖把它称为“扩散的癌细胞”,它会吞噬所有的健康细胞,把别人的优点吞噬,然后变成缺点。当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而变得一无是处,结果只能是相看两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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