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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离开的前夕


  面对这个史诗极难度的选择题,    楚衍的大脑忽然宕机,他茫然地“哎?”了一声,表情仿佛一个呆懵懵的小海豹。

  要么毁掉,    要么收下...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啊!他哪个都不敢选啊肿么破!!!

  不知道段泽云突然发了什么疯,居然连求偶的对象都可以搞错,    这个世界是不是卡bug了!

  系统这个没良心东西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跑了,丝毫不管剩下的,或者其余可能发生的蝴蝶效应或者量子力学,    可以说是将“用完就扔”做到了极致!

  楚衍的额角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被这个问题煎熬的说不出话。

  段泽云垂着眸看着他,    手背覆着青筋,同样在等待的时间里被炙烤着心脏。

  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心中细细的做了一个排列组合,    楚衍抬眸瞧了瞧那个面色沉闷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正色道:“我现在还不想思考这些事情。”

  “实不相瞒,最近我突然有所领悟,我认为我这个时间段正是好好学习的大好时机,    现在思考情爱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枚戒指放在段泽云的手心里,    还将段泽云的手指覆盖在上面,    试图让他好好珍惜这个定情信物,不要再送错人了。

  只要把这个事情给拖延过去了,    在他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他提心吊胆的自我安慰着,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出更多的茬子了。

  段泽云却双目微暗,    定定的看了楚衍许久,    沉声道:“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吗?”

  楚衍涩声道:“什...什么?”

  段泽云面色微讽的看着手中的那枚戒指,    两辈子了,    都没有交到对的人手里。                        

                            

  这样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碎了烂了。

  下一秒,段泽云的眸中浮现出淡淡的金芒,与此同时,卧在他手心的戒指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迫,像人一样周身发抖,身上也出现了交错的裂缝,似乎马上就要碎为残片。

  这是段泽云在催动精神力!

  楚衍惊叫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戒指也应声发出了凄楚的悲鸣,很快在段泽云的手中碎成粉末——像是人类的骨灰。

  段泽云的眼中一片腥红,他看着手中的粉末,自己也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楚衍呆呆的看着已经粉碎性骨折,再怎么样也抢救不回来的戒指,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哀。

  他恍惚间觉得,过往的很多事情就像这枚碎掉的戒指一样,一旦裂开,就再也无法抢救回来。

  虽然这辈子,他脱离了系统的控制,一直在尝试改变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后半生可以不要深陷漩涡,无力回天。

  但是他能修正的事情一直都很有限。

  在重生的这个时间点之前,他就已经扮演了不少年的万人嫌,这个印象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扭转。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萧穆才会始终认为他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皇子,就算没了对帝国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而在章隽心中,他始终是一个纨疯绔,在他的教育观里,惩罚做错事的自己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这一切都不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所以他在身心俱疲之后,才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一切剧情的发生地。

  仿佛这样他就能躲开剧情的枷锁和束缚。

  可是为什么事事都不能如他所愿。                        

                            

  看到这样破碎的戒指,他的心在颤然一惊后,一股无力涌上心头,跳动的心脏忽然变得很累很累。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枚戒指一样,表面上身份高贵,实际上却任人掌控,处处遇挫。

  他眸中一黯,情不自禁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希望下次你以后还是别再这么冲动为好。”

  他用段泽云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静说着:“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段泽云怔然的看着这样的楚衍,他极少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就仿佛...仿佛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那一刻,段泽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毫无预兆的害怕起来。

  害怕这个人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楚衍把碎成渣渣的定情信物埋到了土里,希望第二年可以长出千千万万个戒指。

  做完这些后,他十分心累的回到了房间。

  皇宫的住所虽然很大很华丽,但是每当夜间来临,过于宽敞的房间何尝不是一种孤独。

  楚衍那么年轻一个人,瞬间就有了一种自己是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的错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老板又开始来压榨他这个苦命的打工人了。

  楚衍只好重新振奋起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开始持证上岗。

  今天的客人依旧是那个大客户。

  说来奇怪,这个客人总是给楚衍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说不出是哪里熟悉,但是他的行为就像是曾经百折不挠的给萧穆发信息的楚衍一样。

  不过这个客人功底不高,说起来就像没话找话一样。

  刚打开了语音通话,对面的声音一响起,懂得察言观色的楚衍就立刻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楚衍轻轻的询问道:“客人....你是不是喝酒了?”

  萧穆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圆月,耳边流过的是让人舒适的嗓音,桌上还有一杯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除非是有些烦躁,或者是有点迷茫的时候。

  被联邦收养后,他就被送入了专门的特务机构进行学习,虽然说起来是一个训练机构,但实际上死亡率极高,每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都经历过残酷的试炼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

  他们被要求对联邦绝对忠诚,关键时刻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联邦的最高利益。

  他一直在这种冷冰冰的环境下成长,几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自己的生命是何等贵重。

  在重生前,他活着的意义也一直是为联邦而战,作为联邦的刀,他同凌风的交手的次数数不甚数。

  但其实这种争端让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或许,只有赢了才能看见终点吧。

  再后来他重生了。

  重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疲倦,这一切不过是要将乏味枯燥的人生再重新过活一遍罢了。

  可是后来,一个人的存在打破了这些平衡。

  他阳光,灿烂,整天不余遗力的提醒着他生活的美好。

  这种行为简直是又傻又病...

  楚衍要是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一定会在脑门上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不得不说,楚衍这种不带脑子的行为居然真的歪打正着的让萧穆麻木的心灵慢慢苏醒。

  他知道倘若自己真的在使者的来访宴会上将凌风击杀,说不定未来那些令他厌烦的恶战都可以避免。

  凌风和章隽不一样,章隽总是倾向于用他的手段来使联邦与帝国的实力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为此宁愿放弃一部分平民的利益。                        

                            

  但是凌风不一样,他执拗且正直,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这辈子君不臣如此果断的要求他将凌风除掉,是不是因为他也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些倒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比较在意的是,倘若楚衍真的是[曙光],凌风死了,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重生后,他俩的关系似乎还算不错,根据他的调查,楚衍现在似乎还没有渠道接触到自己是假皇子的事情。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这辈子的关系有所转变?

  到底情况如何,萧穆也无法确定。

  不过听到对面关心的语气,萧穆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楚衍没有听到客人的回应,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据他所知,有钱人压力大,就是比较容易情绪崩溃或者深夜emo,于是他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萧穆想听他能说出点什么歪理,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衍露出了“果然是这样啊”的表情。

  他真的很精通人性啊有木有!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安慰一个人比较有效的方式就是现身说法。

  于是接下来就是楚衍的show    time:“哎呀,别难过啦兄弟,说实在的,我这个日子也很不好过啊。”

  “我也惨的狠呐!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可是被逼着干了好多好多的坏事呢!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但是没有办法,该做的事还得做,该干的事还得干。”

  “后来我就想着怎么赎罪啊,怎么变的更好一点啦,学习新思想,争做新....”

  萧穆停顿了一下,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猜测,他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问:“谁逼的你?他逼你做什么了?”                        

                            

  楚衍心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但毕竟自己跟对面谁也不认识谁,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就,一个比我厉害的人,逼我...帮他做事。”

  这话倒也没说错,系统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高等生物,也算是他最最早期的老板,压榨劳苦人民的资本家。

  不过楚衍很快就把这个话题给插科打诨过去了:“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解决了。对了客人有什么苦恼也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开解开解呢。”

  萧穆听着对面故作轻松的声音,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仿佛想印证心中的答案似得,他轻轻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如果有个人丢失了一个很宝贵的东西,而你恰好拾到了,从此荣华富贵,可是后来物品的主人又寻回来了,你会希望那个人消失吗。”

  楚衍一脸莫名:“欠别人的东西,当然要好好的还给别人了。”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萧穆都不由得发了会愣。

  可是,上辈子的楚衍可是哭着冲着凌风大喊:“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一切!”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楚衍。

  如果是楚衍,他又为何变得如此正直。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他思考了。

  因为很快就是凌风的死期。

  或许不管楚衍愿不愿意将这个身份还回去,凌风都没有机会再要了吧。

  深夜渐至,阴冷的寒风拍打过窗户,像是恶鬼张牙舞爪的挑衅。

  萧穆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刺耳。

  楚衍却在这样的夜里,对他轻轻说了一声:“晚安。”

  可是那这点温柔实在流失的太快,转瞬即逝。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萧穆都不曾再听到过。

  

  楚衍大清早的时候就被楚天阔给提溜起来了,说要让你章叔叔过来,自己要跟他商量商量明天使者到访的事情。

  楚衍睡眼惺忪,十分无语:“为何是我去?我觉得这种事情直接发信息给他就好了啊。”

  楚天阔有心想让儿子多跟章隽多接触接触,大手一挥道:“我觉得好就行,你别管。”

  楚衍:“......”

  楚衍边打哈欠边走在长长的走廊里。

  有钱人大多希望自家的地盘又大又气派。

  可是这过于幽长的走道总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终于,他来到了章隽在皇宫的临时住所。

  这里承袭着他一贯的装饰风格,看起来十分严谨,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压抑感。

  楚衍仰着头长久的伫立了一会,然后抬手想要敲门。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楚衍刚要敲下去的手就立刻放下了,甚至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的内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的平和,因为有一句话叫做熟能生巧,他现在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

  都说帝国的首相是铁血手腕,实际上不光是因为他的政治谋略,还因为他有着高超的审问技巧。

  大多数被他抓回来的俘虏,一开始都不信这个邪,觉得自己有一个忠诚的灵魂,绝对不会屈服。

  可是章隽笑眯眯的看着那些天真的忠徒,将暗门随手一关,没有人知道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大部分都是桀骜不驯的进去的,乖顺如狗的出来的。

  楚衍对此也心有余悸。

  上辈子章隽对付自己的手段说不定抵不上里面人的万一,可仅仅只是那万一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楚衍就静悄悄的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听听外面的风吹鸟啼鸣,时不时的听听屋里的鬼哭炖狼嚎,心情颇为分裂。

  

  章隽这次倒也不是抓到了俘虏。

  只是根据上辈子的经验,他准备提前将宴会上的安全隐患给铲除一空。

  根据他的调查,联邦的使者之所以能那么堂而皇之的进行行刺,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们买通了帝国里面的一些官员,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援助,比如如何帮助他们躲过对武器的排查,如何毁去一些棘手的监控。

  这一次,章隽提前做了准备,想让联邦那边的人无计可施。

  还有萧穆,他也是一个危险分子。

  想起他,章隽的心中就生出了一些丝丝密密的恨意。

  如果上辈子不是萧穆把楚衍带到了战场,自己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把楚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从此好好的养在他的身边。

  这世界如此广阔,可是却只有自己能给他容身之所。

  他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萧穆把这一切都毁了。

  他只剩下一座孤墓,一捧骨灰,还有留在心中,那些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

  若非要维持这种虚假的和平,争取时间来巩固帝国的根基,他是一定不会手软的。

  房间里的罪臣已经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胸膛中都挤不出一丝完整的气。

  他好整以暇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冷眼看着地上瘫倒的人,那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可是他对楚衍是不同的。

  他对楚衍的教育就像是深邃的大海一遍一遍的敲打着嶙峋的顽石,试图将那个只会竖起浑身的尖刺去咬人的疯犬驯养成可爱的家宠。                        

                            

  楚衍对付凌风的手段都太稚嫩,稚嫩到让每个人都能看到他对凌风的敌意。

  可是在章隽看来并不是这样。

  因为他所有的伎俩都显得太刻意了,而且大多伤害性不高。

  那次楚衍泼了凌风一身的橙汁之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对这个平民极不友好,想来是嫉妒他的非凡的天赋,这个人可真是卑劣至极。

  可事实上,那一天章隽其实也在场。

  他清楚的看见,当天楚衍的桌子上其实还放着一杯滚烫的热茶。

  可他选择用冰凉的橙汁作为武器。

  不知是傻还是另有所图。

  作为一个施暴者,楚衍骂凌风的时候自己还结巴,简直像是临时忘词。

  章隽知道他本性不坏,他之所以那么对待凌风,可能只是因为他不甘心为什么自己是赝品,为什么凌风才是帝国里真正的大皇子,他身体健全,天赋异禀,是帝国的希望,可是自己却是一个不充电的话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废物。

  章隽也知道楚衍自小就缺少来自家庭的温暖。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作为心灵慰藉的心上人,可是没想到就连这个人也是毫无保留的爱着凌风。

  至此,他大概明白自己一文不值,什么也不是。

  章隽从始至终都在揣测着楚衍的内心,看着这个伤心的年轻人跌跌撞撞,伤痕累累。

  或许这个缺爱的青年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当他在订婚宴会上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时,那仅存的小小幸福瞬间被残忍的打碎,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与凌风比较的资本。

  章隽就一直看着,看着他如何一步步的踏入深渊。                        

                            

  很可笑的情况,他发现楚衍对凌风做的每一点坏事,最后都会反噬到他自己的身上。他的每一次攻击,最后只会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他会在深渊至深处接住他,拥抱他,亲吻他。

  从此,翅膀受伤的小鸟开始恐惧外界的世界

  从此,满心疮痍的他会全身心的依赖自己。

  从此,他只能属于自己,再不会留恋天际。

  可是,他失算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死,甚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他的小衍那么怕疼,还怕苦。

  可他义无反顾的去了战场。

  又义无反顾的为了那个让他有愧也有恨的人牺牲。

  他上战场的时候会不会知道,迎接他的没有凯旋门,只有耻辱柱.....

  

  当章隽推开房门时,正看见楚衍正趴在竹栏上歪着脑袋看着群鸟追逐。

  斑驳的树影在他的身上流过,让人觉得宁静而和谐。

  章隽看到他之后,莫名的觉得很是安心。

  这个人....还好端端的活在他的眼前。

  可讽刺的是,章隽身后的屋子里还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悄无声息的打破了这些静谧和空灵。

  楚衍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章隽深邃的目光。

  楚衍有点紧张,磕巴道:“章...章叔叔,是父王找您。”

  章隽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他俊冷的脸庞总是让人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楚衍原本随意趴着的姿势就变了个调调,直接变成后背紧靠栏杆,一点缝隙也不想放过。

  不过章隽只是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带我过去吧。”

  楚衍愣怔的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章隽看着楚衍纤细的脖颈,心想这个人如此脆弱,一定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重蹈覆辙。

  让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这个人不情愿。

  上辈子到时候,楚衍千方百计的想逃离他的身边。

  这辈子,若是甜言蜜语能将他哄进怀中,章隽也是做得来的。

  不过,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自己暂时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二日,便是使者的来访宴会。

  楚衍早早的就换上了一身庄重的行头,白袖长袍的坐在楚天阔的身后,看起来十分优雅漂亮,气质干干净净的,简直是帝国的门面。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站在侍卫当中,身姿高挑,气质出尘,容貌俊美的凌风。

  他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侍卫呢,他本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享受着他的荣耀。

  就在这时候,他们目光碰撞,眼神闪烁。

  楚衍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他一定要把属于凌风的位置归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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