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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06


分别后,周子泥回家,花半回了学校。

        刚进门,旁边的小路中就窜出了几个人,夜晚灯光昏暗,倒也能看清,是那三个女生,还叫了三个看起来不像是学生的男生,因为他们穿着不合身的校服,头发一个比一个个性。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赵紫楠站出来,一手叉着腰,一手伸的老远指着花半道:“就知道你出去了,特地在这儿等你。”

        “为什么。”花半道,语气没有一点怯懦,手中握着咖啡的力道重了些,“想我想到睡不着觉?”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嘴硬呢!”梁雪绵有些恼怒,大喊着。

        于冰淼也站了出来,“你也别害怕,我只是找他们控制住你,至于报仇这种事,我们要亲自上。”

        花半轻笑一声,彻底惹怒了三人,一个接一个像泼妇一样大喊着。

        花半彻底无语,太幼稚了,“还报仇呢,我杀人放火了?”真的不知道当初怎么惹上她们的。

        哦,好像还真的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所以自己断定部分小女孩上学上的无聊,特意孤立她找点乐子。

        幼稚。

        “给我上!”一声令下,三个男人像狗一样扑了过来,不合身的校服丝毫没有妨碍他们的速度。

        花半心里清楚,即使厉害,但终究打不过三个男生,还比自己高一大截。

        她抓紧时机,将手中已经喝完的拿铁纸杯朝中间那人头部扔去,正好扣在他脸上,余污浸脸,滑稽极了,两侧的人速度也跟着下降,确认了一下花半到底扔的什么。

        来不及欣赏他们的丑态,花半转身向旁侧的小路跑去,过了小路就是操场,没准会有同学。

        “早知道多锻炼锻炼了。”花半想着,她跑速虽然蛮快,但是体力不行,跑一会儿就累,速度也会跟着降下来。

        但现在紧急关头,她不敢慢。

        身后有人大喊,三个男人跑的很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像猎豹一样穿梭在花园中,这条小路像是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花半心慌,一股脑向前跑着,却无果。

        一人抓住了她的后领,向后一拽拽了回去。另外两人身居两侧,一人抓着她的左肩,一人摁着他的右肩,力气很大。

        身后那人见她彻底动弹不得,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的得逞的样子,奸笑起来,凑近道:“小妹妹,还跑吗?”

        一说话一股烟味袭来,花半闭眼撇过头。

        太恶心了。

        谁知那人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怎么,怕了?”

        “……”花半咬了咬后牙槽,脑子无比清醒,思考着如何挣脱,心想怕个屁。

        “砰”的一声,花半整体向上,用额头给了他当头一棒。

        听声音就知道疼。

        那人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花半感到肩上的受力也弱了些,抬腿狠踩他们的脚,跑了出去。

        剩下三个恼怒的老男人。

        体力越来越不行,不足以支持她跑向人群处,她喘着息左顾右盼,发现体育器材室的门开着,躲了进去,反锁了门。

        她靠着门滑下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胸膛不断上下起伏。

        门外传出一阵声音。

        “她跑哪去了?”

        “我去左边,你们去右边找!”

        哐啷门的声音传来,花半一惊,屏住了呼吸,有人想开这个门。

        开了半天无果,那人重重地往门上踢了一脚,“妈的。”

        门外人脚步声走远,花半才松了口气,她将背后的书包放下来抱在怀里,拿出手机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十点,等他们走远了再赶回去也不迟。

        地上实在是凉,花半环顾四周,“……”。

        黑的啥也看不见。

        打开手机照了照,旁边正好有绿垫子,便想过去坐。

        谁知一起身,就栽倒下去,双腿酥麻没有力气,就像没有筋骨只剩皮肉。她好像没有感到疼,而是有些无奈,抿着嘴的样子像是在生气。

        中考跑八百都没这么快。

        花半感到不对劲,地上怎么会有水?什么东西粘乎乎的好恶心,而后猛地坐起,可是手上已经沾到了一点,她急忙用手机照。

        红的,是血。

        忽然,一滴血滴在了手机屏幕上,花半眼球向上,看不到,用手抚了一下额头,手上的血更多了。

        “……”

        前两天的擦伤还没好,估计那一砸砸的太猛了,把创口贴碰掉了。

        她微叹一口气,缓缓起身坐在绿垫子上,还挺舒服的。

        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打鼾声。

        花半居然靠着垫子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立刻惊醒,大脑中快速回忆起现状,直接掏出手机看了看,“十点二十六。”

        还有四分钟熄灯!

        花半从来没这么急过,刚猛跑过得腿还发着麻,管不了那么多,背起书包打开门冲了出去,外面一人没有。

        幸好这里离宿舍不太远,远远望去,宿管阿姨正在关门,她稍微加了点速,又很快慢了下来,实在是不能再快了。

        好在宿管阿姨看到了她,停下了动作,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她。

        可算到了,花半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嘴里全是血腥味,说不上话来。

        宿管阿姨锁了门,“下次记得回来早点。”

        “是。”一个字要了她的命,她站起身,一手扶着腰喘了许久,看起来舒服了些,说道:“谢谢。”

        宿管阿姨走后,她又在走廊歇了一会儿,才回了宿舍。幸运的是宿舍楼层不高,在二楼。

        刚进门,花半直接拐弯进了卫生间,随后便传出哗哗的水声,她从书包里掏出纸巾擦着伤口。苏冬怡掀开被子冒出来,“花瓣儿,你怎么才回来,十点的时候你们班长来查寝了,见她态度不怎么样,可能已经把你上报了,你明天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水流,花半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四年的舍友了。”苏冬怡说着,“我先睡了,下次记得早点回来。”

        花半简单嗯了一声,动作变得轻了些。

        她和苏冬怡初一入学在一个班,后来因为成绩就分开了,此后再也没有同班过。不过她很庆幸,因为初中同学的缘故,苏冬怡知道她的所有事,但也没掺和,充耳不闻,是个只做自己事的女强人。

        虽说两人从不在一起,算不上朋友。

        ——

        早自习,花半进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没有贴创口贴,一个小伤口旁边,是大面积的红。

        她熟视无睹地坐到座位上,若无其事地拿出书,周围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自打她进来,周子泥一直看着她。

        潘可飒吞了口唾沫,用笔尖戳了戳花半的后背,花半扭头。

        “花半,你额头怎么了?”

        花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意识到了目光的来源,可确实没啥感觉,“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这哪像轻轻碰了一下,潘可飒继续问:“疼吗?”

        “不疼。”

        “我这儿有创口贴!”潘可飒扔下笔,慌乱地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粉色带圆点的创可贴,“来,我给你贴。”

        “谢谢。”花半也想遮一下,便没推辞。

        两人的姿势极为奇怪,花半左臂放在潘可飒的桌沿上,用力侧头,怎么也凑不过去。

        如果伤的是额头左边就好了。

        “诶!”潘可飒眼睛亮了亮,见到周子泥一直在看花半,邪魅一笑,将创口贴递给了他,“我不方便,交给你了。”

        周子泥接过。花半也扭身对像他,老实极了,像是只孤傲的白猫要求接受治疗。

        周子泥看了看她的伤口,虽说就一小块,但细看就有些严重,剐蹭的痕迹很明显,划痕两侧血肉微微外翻,还渗着点血。他撕开创口贴的保护膜,轻轻靠近。

        花半微微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的模样,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像白陶瓷,鼻梁高挺从眉心向下,眉眼协调,此时正舒展着,看起来很温柔。

        在贴上的瞬间,花半很明显地看到,周子泥的喉结动了动。

        等他收手,花半道了声谢谢,便结束了。

        此时,教室里的吵闹霎时变成了朗朗读书声,比平时的声音都要大。

        班主任进来了。

        他和往常一样迈着大步子,身后起风,在路上已经把书卷成了一个圆柱。

        站在讲桌前的瞬间,用书敲了敲桌面。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行了行了,别装蒜了,你们学不学我还不知道?”

        同学们做贼心虚不敢看他,举着书挡着脸。

        祁老师抿着嘴,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将书放下,自说自的:“昨晚全校就通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咱们班的,可是要扣班级分的,你们想干什么,上学没意思是吧?”

        同学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谁啊,大晚上的能出去干什么?该不会……”

        “花半,你出来一下。”祁老师说着,走了出去。

        花半示意周子泥让一下,自己出去。在她站起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花半没有一点畏惧,好像已经习惯了挨骂和眼光,大步从后排走到前排,穿过讲台走了出去。

        班主任正背对着教室门口看向远处,花半上前:“老师。”

        祁风胜转过身,叹一口气,“你昨晚去干什么了,怎么回事,先不说扣班级分,你知道多少人跟着你着急吗,万一出点事,谁的责任?”

        “我的责任。”花半道。

        “你的责任?只要你在学校,是我的学生,就是我的责任,学校的责任,已经是高中生了,做事不要再那么鲁莽,想想后果。”祁风胜说道,“昨晚去干嘛了?”

        “……”花半沉默。

        祁风胜抿着嘴看她,等了几秒后没有得到答复,显得有些无奈,“早自习你就在这儿罚站吧,希望没有第二次。”

        说完就走了。

        双腿还没有缓过来,走的每一步都扯着她的筋骨一样,无比疼痛。花半站在教室前窗附近,透过窗户看了看表,一共七十五分钟的早自习,还剩下一个小时。

        只能等了,她背靠着墙,左脚支撑着整个人,右脚立起,脚跟抵在墙面上,敛额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再加上额头上的伤和原本就清冷的五官,就像个刚打完架被罚站的大姐大。

        在她的眼里,是自己的鞋和半截校服裤子,还有地上的白瓷砖,不会动,也不会蹦出个红灯笼。

        世界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白纸上但凡有一点污渍,就会很显眼。花半眼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她抬头,与周子泥对视。

        什么情况?花半站直身子,左顾右盼,发现没有老师,问道:“你也犯错了?”

        “没有。”周子泥缓道,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半,一副我有话说的样子。

        “那为什么出来?”

        周子泥沉默片刻,“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花半一愣,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但还是扯出了笑,“没有。”

        此时,祁老师又从办公室里出来,有些疑惑,凑过来道:“周子泥,你出来干什么?”

        周子泥抬手,亮出手中的课本,“屋里热,我来外面学。”

        “行,给同学们做个榜样。”祁老师笑了笑,进了教室。

        虽说学校一直劝,劝学生们困了就站起来,只要不打扰上课,你搬凳子到教室门口上课都行。

        不过大部分同学睡的还是睡,热的还是热,没人付出行动。

        花半的视线一直在班主任身上,等他进去,彻底看不到时,才想起了周子泥的话,重新看向他时,发现他早已盯着自己,好像从来没移开过视线。

        “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周子泥凑近道,“告诉我。”

        “没有。”花半秒否认,语气平淡没有语调,“就是碰了一下。”

        “……”周子泥皱着眉,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花半啧了一声,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后门推进了教室里,“我真的没事,你快回去吧,”

        说完就站回了原地,根本没给他说话的余地,周子泥看着手腕处,袖口被攥出一片塌陷。

        早自习下课,潘可飒第一个冲出去,像个小旋风,来到花半面前,“没事吧?”

        “没事啊。”花半仰头看着她。

        “你别跟班主任一般见识,他更年期。”祁明源也走了出来。

        周子泥紧随。

        花半也没生气,毕竟是自己犯的错,也没觉得委屈,内心平静的要死。

        潘可飒牵起她,“走走走,去干饭。”

        “呵,不愧是体委,除了吃就是疯。”祁明源道,搭起周子泥的肩,“咱们今天吃什么?”

        周子泥没有理,视线一直跟着远去的两人,回忆涌上心头,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一副落魄样。

        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吃完饭回来,短暂的课间,花半趴面无表情,预习着第一节课要讲的内容。

        周子泥见她总是毫无波澜,推翻了她对少女的认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像座海上的冰川,深不见底,藏了太多东西。

        今天晚上,周子泥照样与花半一起回来,即使两人没什么话语。

        到了学校,驻足后,花半道了别进了学校的大门,昏暗的灯吊在头顶,她站在光圈中回头,恰巧与周子泥对视。好像不是恰巧,周子泥一直在看她。

        “你不回家吗?”

        “马上走。”周子泥好像被她传染了,说话也静静的。

        “哦。”花半继续前进,留下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黑夜中。

        接连两天,周子泥都驻足,看着她直到没了踪影,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可能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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