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下不下去
沈怀凛看着这样的沈淅之几乎是一怔，他有些不敢相信：“淅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林栩，我们小时候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眼前沈淅之的模样让他不敢相认，果然这几年的时光让故人都变了个样子。
沈淅之挪开落在沈怀凛脸上的目光，别过头，低声说道：“谁让林栩那么对你，要不是因为他，你能被送出去这么久吗？”
听到沈淅之的话，沈怀凛叹了口气，解释道：“淅之，这件事情和林栩没有关系，本身就是我做错了，你……”
剩下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沈怀凛没有想到沈淅之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
在沈淅之刚刚出生的那几年，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弟弟，只不过后来是什么时候变了？
沈怀凛已经记不清了，在沈父和沈母的忽视和他自己的叛逆中，他逐渐疏远了这个弟弟，只不过沈淅之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黏在他身边。
沈淅之抬眸，问道：“哥，你还喜欢林栩吗？”
看着少年黑漆漆的眼眸，沈怀凛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不……喜欢了。”
收回目光后，他继续说道：“无论喜不喜欢，我们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林栩已经在他们的这段错乱的关系里走出去了，他又何苦在这里徘徊。
虽然沈怀凛有些遗憾，但是他也不是非林栩不可。
话音刚落，沈怀凛就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他看向沈淅之，说道：“我说的是真话，你这小崽子年纪不大，管得挺多。”
他还是第一次见当弟弟的管哥哥的情感上面的事情。
闻言，沈淅之低下头，闷声说道：“谁知道你说得真假。”
沈怀凛拍了下沈淅之的肩膀，笑骂道：“你这小崽子，人小事儿多。”
沈淅之看到他的笑容一愣，随后也淡淡地笑了一下，反驳道：“我马上就二十岁了，不是小崽子了。”
沈怀凛眼里露出玩味，问道：“是啊，我们家的淅之都快二十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沈淅之的样貌十分优越，遗传了沈母的容貌和沈父的高个子。才几年不见，这小子就已经比他高半头了。
刚刚还在吃饭的沈淅之突然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是男朋友？”
沈怀凛没想到沈淅之会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会，问道：“淅之，你是不是被我带歪了？是不是……”
他几乎没有想过沈淅之会喜欢男生，因为印象中的沈淅之总是乖乖的，遇见漂亮的女生也会笑着喊姐姐。
沈淅之打断他的话，脱口而道：“哥，你喜欢男生就是正常，我喜欢男生就是走歪路吗？”
思索片刻，沈怀凛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说你走歪路。”顿了又顿，他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影响到了你。”
十八九岁的时候，他正是愤世嫉俗，满身叛逆的时候，当时，沈怀凛身边的人几乎是不重样。
而那时的沈淅之才十二三岁。
沈淅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心里强大的很，跟你没什么关系。”说完，夹了一块毛血旺里的鸭血到沈怀凛的碗里。
沈怀凛低头尝了尝，有些怀念这个味道，他在国外好久没吃到了：“淅之，你想对江野做什么，仅仅是为了林栩……”
两人的话题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面，沈怀凛看着沈淅之的神色，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沈淅之抬起头，面色无异，缓声说道：“除了想膈应一下林栩，还有就是想和江董换点东西，毕竟他不能忍受自己儿子的那种照片满天飞吧！”
他的确是想让林栩心里不舒服，但是，除此之外，沈淅之还想要更多。
沈怀凛没想到沈淅之会和他说这些，他迟疑一下道：“淅之，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你……”
他莫名地感觉沈淅之变了，可是具体变了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但是，沈怀凛知道之前的沈淅之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沈淅之放下筷子，问道：“哥，你是想说我变了吗？”
沈怀凛被他这么直接的话问得懵住了，回神儿后开口道：“感觉变了一些，只不过我劝你……”
他看了一眼沈淅之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要动林栩身边的人，林栩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沈怀凛也算和林栩有过一段过往，他十分了解林栩这人的性格，从来没有放过对自己身边人下手的人。
沈怀凛之所以答应自己会给林栩一个交代，除了对林栩的愧疚之外，还不想让林栩伤了沈淅之。
沈淅之问道：“你是为了林栩才和我吃这顿饭的吗？”
沈怀凛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是为了你。”
沈淅之没有丝毫怀疑，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江野不主动找我麻烦，我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
手机亮起，沈怀凛看了一眼：“淅之，刚刚我结过账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沈淅之的嘴唇被辣的微红，他用纸巾擦了擦唇边和手：“好，等你不忙了，我再去找你。”
心不在焉的沈怀凛点点头，算是同意。
——
林栩去诊所那边看了几眼，就开车回到了家，他不放心江野自己一个人在家。
他刚进家门，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栩皱着眉看着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江野：“江野，你在干什么？”
江野被突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嗯？谁？”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林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江野忙得放下手里的锅铲，凑到林栩的身边，哭丧着脸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林栩薅住江野的后脖领子，把人拎得远一些，咬牙切齿道：“江野，我的衣服……”
江野早上穿的是他柜子里的白色衬衫，现在衬衫上的不明痕迹让他有些嫌弃。
听到林栩的话，江野低头看了看衣服上一圈黄黄的东西，不知道是油渍，还是鸡蛋黄液。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壮起胆子喊道：“林栩，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我都快饿死了，你还在意你的衣服，大不了我帮你洗就是了。”
林栩冷笑了一下，把刚刚买的饭菜塞到江野的手里：“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就什么都不给你买了。”
枉顾他一番好意，在餐厅的时候，他还惦记着家里的这人吃没吃饭，结果好心喂了狗。
江野从来都不会和林栩客气，他接过打包好的饭菜，忙不迭地吃了起来。
察觉到林栩看过来的目光，江野有点难受地扭动了下身子，不是被林栩看得不自在，是他坐得有些不舒服。
林栩看到吃得香甜的江野，转头就进了厨房。
他看着到处迸溅的油渍和不成样子的鸡蛋，恨不得把外面那个人揪过来收拾厨房。
江野这个小混蛋是厨房杀手吗？
林栩刚刚收拾好鸡蛋的残骸，就听见身后江野幸灾乐祸的声音。
“谁让你到处乱跑，这就是下场。”
林栩将毛巾扔到桌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下次我就该一个星期不回来，让你学学什么叫自力更生。”
江野塞了两口饭到嘴里，继续说道：“我才不要，离了你我活不了。”
他看菜谱跟看天书一样，鬼知道适量是多少量。
林栩转身看到江野靠在门边的样子，没好气儿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第一次见到能把厨房搞着这副样子的人，估计除了江野以外，其他人也没这么大的破坏力。
吃着正香的江野也没反驳林栩的话。
走出厨房，林栩坐在沙发上，他面露疑惑，问道：“你不会做，怎么不出去买一点？”
他可是还记得上次江野去买早餐，结果买多了，差点把中午饭都买出来。
江野放下筷子，瞪了林栩一眼，扬头仰了仰脖子：“林栩，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现在这样子我怎么出门。”
他一抬头，林栩就看见江野脖子上领子都掩盖不住的红痕，林栩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不知道那天晚上是谁一直缠着我。”
要不是江野一直不撒手，他也不会失控。
江野被这话气得动作一顿，随手将勺子往饭盒里一戳，跨步坐在林栩的腿上，左手也压制住林栩的肩膀，故作凶狠地说道：“林栩，你要是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揍你。”
昨天疯狂的一夜，他几乎全都记得。
现在，他面子和里子在林栩面前碎得不成样子，结果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还往他心口上扎。
察觉到江野身体的靠近，林栩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脖子上，沉声说道：“你下去。”
江野一直在注意着林栩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人没有生气，拒绝道：“我不，我才不下去。”
林栩突然动了动腿，一下子碰到江野的身后的伤处，江野疼得脸色一变，俊秀的眉毛也纠结在了一起。
林栩再一次问道：“江野，你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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