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授课
流言如风。
果然，次日一早若虞与玉树认识白先生的消息便传遍了纳新阁。当事人却沉默不语，不给任何答复，就连平日里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的若虞都紧闭牙关，一个字都不多说。
只因这初到仙门，若是这个消息对白羽有所影响，那么他们就算委屈死也不能连累白羽。
这个流言一直持续到白羽来到弄堂教书方才有所停息。
白羽一走进弄堂便感觉到气氛的诡异，看到众人的眼光在她身上飘来飘去，又回转到若虞与玉树身上，当下心中便知晓了七八分。
当即便淡然的走到了书案之后，淡淡道：“首先我要同大家讲清一件事情。”
众人这才收回目光，怔怔的看向白羽，下坐的玉树与若虞二人也是一怔，抬眸看着那绝尘的身姿，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我与王玉树、董若虞确实相识，而且还是儿时最要好的玩伴。”
此话一出，地下一片哗然。
“但是！如今我只负责教授你们阵法，其余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白羽自是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怀疑他们二人会因为自己而被破格录取，因此，她的此番言论只是在申明她与玉树、若虞之间的关系，但是并不会因此而成为其后门。
众人这才全部闭口，流言也到此为止。白羽看着下面皆是低着头的众人，嘴角微微勾起，这些人的心思太好猜了，全部都写在脸上...
若虞与玉树却是瞪大的眼眸，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羽会如此大方的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下心中担忧不已，这会不会给白羽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白羽看着二人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愈加浓重，“好了，题外话撇开，咱们开始讲学。”
仙门不比凡间，还要时时换着课业讲，在仙门一日便是一课。白羽上午同他们讲了最为基本的八卦阵法，下午便带着他们集体来到后山，开始最简单的阵法演练。
这让这些新人们都新奇不已，当然这些新人中也不乏有精通阵法之人，这是一个身材高大，面部线条感极强，看起来很是刚毅的一名男子便站了出来。
“白先生，难道我们来仙门就是为了学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么？这些东西在下儿时在河里抓鱼时就会了。”
白羽双眉一挑，抬眸面带笑意的看向那男子，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昊天。”男子很是傲气的扬起了头颅。
“昊天，不错，很响亮的名字。”白羽很是淡然的称赞着，“那么我给你出道题，倘若你能答出来，那么今后我的课单独给你上，如何？”
昊天一愣，但当即便点头答应，“好，说话算话！”
“放心，我虽不是君子，但一定驷马难追。”
白羽淡淡的开口，优雅的走上前，就借着后山的乱石，挥袖几下扫动，‘砰砰砰’，那几块大的石块便落入了白羽指定的位置。
不看白羽的阵法，但是这么几下那些人便有些目瞪口呆起来，毕竟刚从凡间而来，在凡间虽然也可以靠着内力而移动这些巨石，但无疑都需要运功再打到这些石块之上，还得一块一块来，入白羽这般挥挥衣袖便如此的，还当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
难道这就是仙术？众人心中不由疑问丛生。
白羽似乎是看出了众人所想，红唇轻启，“这只是最基本的运功，并非仙术，尔等要走的路还很长。”
随后没有再看众人眼中的惊异，看向昊天，“我的阵好了，一炷香时间出来算你过关。”
昊天看了看面前的胡乱摆放的巨石，心中自然知晓这是一个阵法，但凭着自己的功力是在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或者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也许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乱石阵。
“好，不就是个乱石阵么，在下就来试上一试！”说着便飞身而入。
白羽适闲的在一块巨石上半坐下来，看着周围盯着阵法好奇的看个不停的众人，心中不由好笑，想当初自己在师父的指点下刚学布阵时，恐怕也是如此模样吧。
若虞的急性子看着一个人就这么走进了一推乱石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一下子好奇的要死，连忙小跑到白羽身边，悄声问道：“羽毛，这是什么阵法啊，一转眼居然能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明明都还能看到那摆在最后一块石头的。”
一旁的人自是也听到了，不由自主的便都凑过来等待着白羽讲解。
白羽也没有藏私，轻声慢慢的讲到：“这个阵法看似简单，只有九块石头构成，但是确实由八卦衍生出来的一个九耀阵，其中有九道门，分别是灵、镖、统、恰、解、心、裂、齐、禅。其中...”
经过白羽的一番讲解，众人皆是恍然大悟，原来无论什么阵法，八卦都是最为基础的，只有学会从心底里了解它，才能慢慢将其不断的演化，衍生。
“好了，一炷香到了吧。”白羽起身，依旧是优雅的拍了拍并未沾到任何尘土的衣衫，抬眸看向面前的九耀阵。
忽而长袖一挥，那些巨石竟然刹时间都凭空消失，只露出了里面狼狈不堪，甚至衣衫都有些破裂了的昊天。
昊天只觉得眼前一花，众人便出现在了眼前，当即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终于，终于又看到天了。”
众人皆是一怔，随后敬畏的看向那淡然安静的女子，一丝敬畏柔然而生，没想到只是几块石头便将这新人之中的翘楚昊天弄成如此德行。
片刻后昊天缓过来，第一时间跪在白羽面前，“先生在上，受学生一拜。”
白羽一惊，连忙俯身将其扶起，“快起来吧，凭着你初入仙门便能够破了其中的三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我相信破解此阵对于你来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着白羽如此说，众人看向昊天的目光马上变得不一样起来，不愧是翘楚。
“先生，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成全。”昊天拒绝了白羽的搀扶，依旧跪于地上，沉声道。
白羽眸光一闪，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好奇，“你说来听听。”
“倘若在下一个月后通过考核，还望先生能收学生为徒。”
此话一出，犹如一声惊雷平地而起，白羽也被当场轰的呆愣了半晌，随即低头衣袖遮唇轻笑出声，“你快起来吧。”
昊天看白羽的反应不禁心中有些疑惑，于是问道“难道先生不愿收学生么？”
白羽抬眸认真的看向昊天，轻轻摇头，道：“且不说我只是暂代为你们授课，单凭我不是神龙山弟子这一条，我便不能收你为徒。”
白羽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白羽竟然不是神龙山的...
若虞与玉树也是不由一怔，若虞刚想上前询问没想到却被昊天抢了先。
“那不知先生师出何处，学生愿前往拜师！”昊天说罢很是诚恳的一头磕下。
白羽是在看不下去，连忙运气仙力将昊天扶起，这才道：“我乃天宫门下的弟子，因之前奉师命在此闭关，还未归去罢了。”
“那学生现在就去天宫拜师！”昊天抬脚便要离去。
这一举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谁都没有想到昊天如此执着，还是刚巧过来的无姝将其拦下。
“别去了，天宫作为仙界最为神秘的一个门派，百年才会出世一次，收徒就更别说了，倘若你百年内修不出仙身，恐怕见不见的到都很难说。”
昊天正欲挣扎，听了无姝这话却顿住，转身一脸认真的看向白羽，“先生，还会在神龙山吧。”
白羽看着如此真挚的眼神，心中一沉，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为自己而如此执着，但却有不愿欺骗，将目光撇向崖下的云海，淡淡道：“不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专门过来看白羽授课的无殇听到了白羽的这句话，一脚愣在了原地躲在树杆之后不再现身。
离开么？他从未想过，他以为羽儿会一直就这样呆在自己身边...
“啊...”
白羽忽然听到树后传来一阵痛苦的，虽然压抑的极低，但仍旧被她捕捉到了。不由多想，连忙瞬移到了跟前，却发现是无殇。
此时的无殇双手紧紧抱着脑袋，那涨红的双目，额头的冷汗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此时的痛楚。白羽莫名的心中一揪，就算他不向自己道歉，但是自己心中仍旧放不下他。
当即几道红光闪过，几根残虹针便插入了无殇的几处脑部大穴，无殇当即昏死过去。
“无姝，这里...”白羽怀抱着无殇仰头看向无姝。
无姝自然知道白羽的意思，直接接过话说着：“去吧，这里有我。”
白羽无声点点头，揽起无殇飞身前往大殿寻找隐龍尊者。
若虞、玉树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中担忧不已，只因那份情如此明显，又那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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