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见大将军
蔡子蛮一行人被数倍于自己的人集火，虽然不曾放松警惕，但无奈力量悬殊，转眼间就有十来人被击杀。
黑夜中，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人倒地后，慢慢化成了一堆黄虫和沙子，慢慢渗进了土地里。
他们边打边退，好在是夜晚，而且双方都没有携带重武器，才终于在又付出了十多人的代价，从包围圈里打出来，出来的人也都或轻或重的挂了彩。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营长会下令击杀曾经的同袍！
蔡子蛮又悲又怒，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扭转了局势的“无极道”妖女——小婵身上，朝她肆意挥霍着子弹。
小婵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石头上，冷眼旁观。
看到蔡子蛮对着自己疯狂开枪，她反而笑了，就看着子弹飞速靠近，一动不动。
所有射向她的子弹，在其身前一米处，就开始减慢了速度，以肉眼可见的轨迹停在了身前。
小婵伸出手，把面前的子弹一一捡到手里，微笑地看向蔡子蛮，猛地将手中的子弹撒了出去，速度比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之前蔡子蛮还是惊奇，那现在他亲眼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的一下子呆立在了当场。
身边的张九九不及多想，用力向他撞去，两人一路翻滚，停在一颗树后。
张九九呼呼喘着重气，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扭头一看，左肩上有个醒目的子弹贯穿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
蔡子蛮从震惊中醒来，帮着张九九把伤口草草的做了包扎，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意识到这是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仗，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趁夜色分散撤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对不远处的弹壳儿喊道：
“弹壳儿，告诉大伙儿，不要恋战，分头撤退！”
弹壳儿听后，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赶紧猫着腰去传递命令。
蔡子蛮打量着附近的环境，不幸的是，他与张九九所在的位置，除了大树，方圆三米内再无掩体。
“看来只有硬突了！”他拍了拍张九九，“待会儿我先冲出去，你再往反方向突！”
张九九当然明白，先出去的那个最危险，犹豫了一下，蔡子蛮却厉声道：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就这么办！准备！”
“三！”
“二！”
“一！”
蔡子蛮猛地跑了出去！
“噗、噗、噗......”
他刚探出身影，立马被数杆枪击中，身体重重的摔在树旁......
张九九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停了下来，转身把蔡子蛮拖回树后，他身上到处是往外淌血的伤口，止都止不住。
“蔡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这个乱世！”胖营长显然一直在盯着他们。
蔡子蛮知道自己不行了，对张九九笑笑，“咳咳，想不到会死在了今天！”
张九九也没想到刚刚还在喝喜酒，现在就要命丧当场了！
“蔡大哥！”
“老九，快带蔡大哥跑！”
原本已经分散撤退的弹壳儿、孟哥几人，突然集体出现，不顾一切的朝对面开枪，为张九九带蔡子蛮跑出来打火力压制。
张九九背起蔡子蛮，发了疯的朝前方的草丛里跑去，任子弹在身边乱射。
两人摔倒在乱草丛中，张九九的大腿又中了一枪，再看蔡子蛮，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快走！不要......不要管我了！”蔡子蛮使劲推着张九九，说话断断续续的。
“我们掩护你俩，老九带蔡大哥去嫂子那儿！”孟哥冲到两人身边，咧着大嘴笑道：
“今天怎么着也得把你送进洞房！”
蔡子蛮双眼含泪，紧紧抓住孟哥的衣服，孟哥挣脱他的手，把他抱到张九九背上，喊道：“快走！”
张九九不再犹豫，忍痛含泪背起蔡子蛮，跌跌撞撞的往山下奔去。
背后传来密集的枪声，两人都知道，他们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张九九越跑越无力，背后的追兵渐渐靠近，蔡子蛮催促着张九九不要管他，张九九只管硬着头皮，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一言不发。
虽然这一天，他都迷迷糊糊的，可对于蔡子蛮，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
把他送到“嫂子”身边！
“在那边！”
“追上了！”
......
张九九脚下一软，两人同时摔倒在路旁。
“看样子，新婚夜只能我陪你了......”
张九九躺在地上，与蔡子蛮相视大笑。
“死到临头了，兴致倒不错啊！”
胖营长和小婵先士兵一步追到了他们，站在他们面前，俯视着两人。
他俩知道，面对小婵，自己的生命不过是他们掌中的玩具而已，索性都不再挣扎了。
蔡子蛮挪了挪身体，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看着自己昔日的营长。
“营座，让兄弟死个明白，山里有多少平民？”
蔡子蛮还是放不下山里的事儿，虽然知道那里的平民恐怕凶多吉少，但还是想问个明白。
“说实话，蔡老弟，我挺佩服你这人的，可这个世道容不下你啊。”胖营长不只是真情还是假意，“山里三千人，但山谷的出入口都有士兵把守，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
蔡子蛮听到他的回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泪流满面的怒道：
“三千人！那是三千人啊！你们这些畜生！”
“好啦！送他们上路吧！”小婵打断还要说话的胖营长，想要赶紧结束。
胖营长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举起手枪，就要射击。
“咻”
“啊......”
只见一只黑猫越过，胖营长的手腕直接断裂，握着手枪掉落在地上，他疼的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张九九脱口而出：“大将军！”说完，又是一阵迷惑。
小婵神情一凛，首次做出防御姿态，似乎对这只黑猫有些忌惮。
大将军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张九九面前，伸出前爪在他的脑袋上“啪叽”拍了一下。
张九九正要发飙，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灵光从脑门直击心底，随后，一连串的影像在眼前闪过：“云阳”、“老太太”、“蔡子蛮”、“陵园”......
往事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等等，“蔡子蛮”！
张九九看着身边的大汉，这个不会就是云阳要找的那个蔡子蛮吧！
那现在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时空？
抗战胜利、受降，七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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