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逼迫的婚姻

浪漫处在似懂非懂的状态中，将怀里的那个人轻轻地放下，使他平躺在地面，盯着这张幼稚的脸，微微一笑，趁机从他手里拿走手机，揣进口袋里。她站起来，向前大踏一步，努了努嘴，直言：“鬼的世界真复杂，还是当人比较简单点。”

        听到这句话，老爷爷立即开怀大笑，压根合不上嘴，深吸一口气，慢慢止住了笑声，摆手反驳：“孙媳妇，你说错了，鬼的心思很单纯，地府内还逗留着好多鬼呢。恶鬼忍受诸种酷刑，以求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好鬼帮着阎王爷处理一些杂事，以求做个鬼差，免受轮回之苦。说到底啊，还是人心难测，我宁愿当个鬼。”

        一大串的言语冲入耳内，她不觉讶然，歪着脑袋想了想，纳闷道：“不对呀，好鬼不是应该上天堂吗，为什么到了地府啊？”

        老爷爷嘴角一扬，兴致勃勃地解释：“你可不要以为地府的条件差，地府有刀山火海，也有青山秀水。地府的待遇很好，阎王爷住在别墅里，我们这些鬼差都住在五星级酒店，吃喝不愁。至于天堂，那是西方人的地方，有外国国籍的中国人若是生平做了很多善事，就可以申请到那里去。”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大喊一句：“好神奇！”低头瞄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只见那人神态安详，睡觉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抬起下颚，接着问：“对了，说了这么多，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经此人这么一问，老爷爷如梦方醒，皱起眉头做苦恼状，说：“哎哟，瞧瞧我这性子，一时兴起，我竟然和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讲完后，脸色骤改，严肃地道出：“孙媳妇，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实当年，是我逼迫小允娶暖玉的，风允是我的儿子，脾气执拗，而孟暖玉就是风景的母亲。二人的婚姻不是自愿的，小允一开始很反对这门婚事。”

        浪漫一时呆愣住，眨几下明亮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吐出字来：“什么，逼迫？”

        他的表情凝重，不紧不慢地讲出口：“我和风景的外公孟桥是莫逆之交，我们都痴迷于画作。孟桥为人固执，那时，他家里贫穷，都快揭不开锅了，可他又不肯接受我的救济，于是我心生一计，想撮合刚念完书回国的小允和他的女儿孟暖玉结婚。”

        典型的包办婚姻，恋爱自由成了空话，浪漫未经思量，忍不住插嘴：“您就没想过吗？这样的婚姻是很难持久的，没有爱情的婚姻会很痛苦，彼此都会活得不快乐。”语调越来越低，联想到自己的父母，悲伤如洪水般漫上心头。

        老爷爷眼含浊泪，苦笑着答道：“孙媳妇，我当然想过，不过我觉得二人很合适，毕竟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命运无常，小允和暖玉的婚姻也是一波三折，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相爱本就不易，无论是谁因爱生恨，痛苦的终究是彼此，而不是一个人。”

        仔细琢磨这些话语，她眉头深锁，眼中透出困惑的目光，双唇张开，追问：“因爱生恨？那就说明风景的父母是相爱过的。之前，我听伯父的言谈，他似乎对风景的母亲心存怨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过于在乎，导致误会越来越深。暖玉含恨而终，说到底也怪我啊。”他的面容上流露出愧色，转过脚尖，垂下脑袋，视线转移到昏睡之人的身上，唉声叹气。

        浪漫徐步来到那人的身边，双膝跪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眼睛渐渐湿润，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挤出一丝笑容，拼命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抬起头看着来人，哽噎着说：“请允许我叫您一声爷爷！爷爷，我能感受得到风景的痛苦，我不想他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中，因此我想知道真相，请您告诉我吧。”心想：风景，在我的面前，你装得很好，我的眼里都是你快乐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不在乎你表面的风光，我更在意你背后的凄凉。

        见她这般伤心，老爷爷的内心受到触动，发出感慨：“人生苦短，得一知心人，不易。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对他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

        浪漫投出真切的目光，坚定地说道：“爷爷，那就请您告诉我！”

        他点头答应：“好，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去看清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在心中默念：小包子能遇到小漫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有福气！命运从来都是未知的，生死只是对寿命的一种界定，死了未必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心里仍旧可以装着死去的人。

        片刻间，她喜极而泣，两行泪水簌簌而落，抽泣着问：“真的吗？”

        老爷爷笑了笑，确定地回答：“真的。人生恍若梦，弹指一挥间。我可以施法，让你穿越到风景十岁的时候。孙媳妇，你要记住，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你再怎么改变，结果仍是一样的。”

        这话听起来很熟悉，和穿越剧的情节相似，浪漫若有所思，缓缓放开他的手，视线被泪水弄得模糊，嚅动着嘴唇，起身应答：“爷爷，我知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改变不了令人伤心的结局，但我可以让过程更加美满。如果嫁给风景，我就会死，那我依然会选择嫁给他。”她的嘴角扬起，泛出一道道涟漪，想着：爱情本就没什么道理，管他几世轮回，我想遇见的人始终是你。风景，我想，上一世，我一定很爱你，因此这一生，我才会经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只为见到你一面。

        “好，闭上眼睛吧，我送你回到过去。”话毕，老爷爷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红色的画笔，在她的额头轻轻一点，霎那间，一道耀眼的红光划过。

        浪漫还存在着意识，觉得整个人觉得轻飘飘的，眼睛想睁也睁不开，好像有一人在推着自己向前走。不一会儿，身子忽然下沉，她猛然张开眼睛，环顾周遭，发现自己正在电梯里，电梯的门打开，逐步走出去，好像是条小巷子，回头一看，电梯莫名消失，身后只有一道墙。耳边传来喧闹的声音，她循着吵闹声向前走，过了巷子的拐角，眼前冒出了一条街，人山人海，还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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