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意外引崩溃

“不就是出个差吗？我都习惯了。他不愿意看见我，我就不去送他了。姑妈，你记得提醒他把药带上。”风景说完后，立马伸个懒腰，脑袋耷拉下来。“好累啊，我再去躺一躺。”

        父子两个都是牛脾气，谁也不肯让一步。风馨慢慢把门捎上，下了楼梯。

        风景迈开沉重的步子，在床边止步，连连唉声叹气。自己想劝也劝不了，口舌之争也没意思。他自言自语：“你和石头一样顽固，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要逞能。”

        微微扬起下颚，那个人正在眯着眼睛看自己，问：“被我吵醒了吗？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早餐。”

        浪漫摇摇头，听见他的声音就清醒了许多。“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的姑妈和我说，你从小不喜欢去厨房，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舔了舔上嘴唇，挑起眉毛，他蹦出话来：“为了你，当个家庭煮夫又如何？我愿意。”宠溺的眼神很明显。

        完全被他征服了，浪漫盯着他的面孔，一下子羞红了脸。她结结巴巴地说出口：“我，其实，不爱吃早饭，对，不爱吃。”自己不得不承认，他做的早餐很美味。

        风景仰面大笑起来，结果笑得岔气了。他揉了下鼻尖，“真的吗？吃得一干二净，盘子光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猪吃的呢。”

        她挺直了上半身，昂起脑门，高声反击：“这叫什么话？粮食是生命之源，当然不能浪费。你做的饭太难吃了，我是珍惜粮食，所以才吃光的。”

        风景脸色骤变，表现出失落的神情。他努一努嘴，猛地扑到床上，顺势将她推倒，手肘撑着床面，用一丁点力气摁住她的双肩。

        看到她呆傻的表情，竟然毫不反抗，显然被自己吓住了，风景翘起嘴角。他撩起她额角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讲出口：“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让我瞧瞧你。”

        浪漫恶狠狠地瞪着他，双腿被他压住，根本不敢胡乱动弹。她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智取方为上策。

        想通之后，她一秒变乖，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谄笑道：“你误会了。我是嫉妒你的厨艺，身为女孩子，我只会泡方便面，很惭愧。你的颜值已经逆天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完美呢？”

        说话期间，她的背后不知不觉就流汗了，讨好一个人也很累，良心受到谴责。实际上，自己想说的是：你简直是个暴君，怎么可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呢？

        风景盈盈一笑，朝上抬起手臂，旋转身子，躺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单调的天花板，得意洋洋地张嘴：“自愧不如，就好好表现。一大早就惹我生气，你该当何罪？”

        她当即歪过脑袋，望着他的侧颜，面如土灰，很不情愿地回复：“小女子罪大恶极。”

        他兴致未消，乐呵呵地拎起她的手，往空中一举，随后松开。“你不服从我的下场，就是这个，把你从高空抛下。我先起来了，还要给你做早餐呢。记住了，一顿饭，你欠我一辈子。”爬起来走掉。

        她一动不动，像念经一样喋喋不休：“我可怜的手啊！这个人就是个小孩子嘛！不温柔，蛮不讲理，恶霸，变态狂……”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上了。

        自己真的是筋疲力尽了，和他结婚，感觉是个无止尽的噩梦。结婚？坟墓？呀，老天爷能不能给自己一条光明的路？

        过了顷刻，浪漫闭目，此刻脑海中有一张挥之不去的笑脸。遇见他，上了一门大学里没有教授自己的免费课程，曾经好怕有遗憾。

        现在，她学习到了爱情这门课，看似遥不可及的人却真的近在咫尺：我踏着时光而来，只为拥抱你一回。

        吴妈静立在一旁，带着好奇的目光审视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她悄然走近那人，甚是不解，嘀咕：“小漫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居然可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风景拿着锅铲，正在煎鸡蛋，抽空掉过头来看她。“吴妈，我可都听到了哟！不是她不可思议，而是我非常勤劳，温柔体贴。”

        她把盘子递过去，“呵呵，油嘴滑舌。平时你一个人躺在屋内，有人敲门，你都懒得开。最近，你没以前那么懒了。这么大的人了，是该成熟点。”

        风景谨慎地把鸡蛋平放到盘子里，端近自己的鼻尖，闻起来还不错。他立在原地，稍作思考，继续说：“或许结婚后，我就成熟了吧。我宁愿永远不长大，当个孩子可幸福多了。”

        来电结束后，风馨觉得脑子很沉，紧紧握着手机，陡然愣住了，耳边有嗡嗡的嘈杂声。

        风馨往前走一步，抿了抿嘴，眉头深锁，然后飞奔着冲到了厨房。她看到二人笑脸相对，头往下一埋，身子左右摇晃，发出微弱的声音：“出事了！”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风景问：“姑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有一涌而下的冲动，风馨努力克制住悲伤的情绪，艰难地抬起头。她加重语气：“你爸出事了，是车祸，已经送到医院急救了。”

        风景的双手一哆嗦，只听见盘子“砰”的一声，碎了满地，快要戳穿耳膜了。他的脸色登时黯如黑夜，两眼无神，好像丢了魂魄那般。

        浪漫下楼梯时正好听见了响声，也冲了进来，着急地问：“怎么了？”

        风景垂下肩膀，四肢都没了力气，不由睁大眼睛，布满血丝。他双腿颤栗，貌似要一头栽到地面了。

        “车祸，不可能。姑妈，他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不会的。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脸上挂着凄楚的笑容，让人心疼不已。

        浪漫上前扶住他，吐出字来：“别慌，到底怎么了？”

        “姑妈说，我爸出车祸了，在医院。哼，一定是假的，对吗？你说呀，是不是假的？”他大声吼叫，用劲扼住她的衣领，额头的青筋显露出来，脖子红透了。

        她喘不过气来，抓住他的胳膊，含泪注视他，平静地劝慰：“有我在，没事的。”

        “小包子，你疯了，快把小漫放开。”风馨急忙阻拦，和吴妈两个人合力把风景拉到旁边。

        浪漫看到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泪水根本藏不住，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她挪步，再次靠近他，“我在呢，先去医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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