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开
学院生活结束的很突兀，在某个乌云蔽日的下午，教官忽然宣布他们即将结束在学院里学习的生活，接下来会将他们分配到各个区域，负责维持秩序和捕杀蚁族。
“你们将作为审判军的预备役队员。在接下来的一年，每个区域表现最优异者将有机会进入审判军。”
刚进校的时候大概有一千多的学生，在这个时候只剩下三百多，商未央站在人群中，仍旧觉得喘不上来气。
但是很快就结束这种生活了。
商未央突然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期待着能脱离这种无秩序的生活。
“四个人为一队，念到名字的自动站在一起。”321421站在高台上，语调波澜不惊地读着名字，视线一刻都不曾施舍给下面的人。
“商未央。”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念到，“风轻，阎归一，牧歌。g2916区，负责人编号73641。”
没想到他们三个还能一起，商未央在惊讶之后就是极度的喜悦，转身抱住阎归一，“太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
“嗯！”阎归一也露出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风轻没说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
另外一个叫牧歌的队友，是一个喜欢穿旗袍的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走过来之后腼腆地笑着自我介绍，“我是牧歌，拟灵是一只老虎，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商未央向来对可爱的女生没什么抵抗力，立刻拉住牧歌的手，“好，多多关照。”
牧歌愣了一下，又看向阎归一，“我见过你。”
“嗯。”阎归一点点头，“我知道，超市、食堂、宿舍楼，我也见过你很多次。你的拟灵是一只白色的老虎，很好看。”
“谢谢。”
风轻站在三个女生之间，一时之间不知自己应该作何表情，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多余了。
“别聊了，走了~”风轻看了看那三个女生，忽然狡黠地笑了一下，“走！”
他忽然拽着商未央的手腕，朝那边已经准备好的车辆奔去，另外两个女生愣了一下立刻跟上去。
身后的人群惊讶地看向他们，听着这些异类发出的笑声。
商未央实在没想到这个拥有各种高科技的世界，交通工具还是她所熟悉的自动挡充电汽车，突然就有一种从星际来到原始世界的错乱感。
风轻靠着车大笑起来，等着穿旗袍的牧歌缓慢地跟上来，他忽然转头看向商未央，“你不想进审判军吧？”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商未央没有回答，而是对上风轻的视线。
“我必须进审判军，如果你想要争的话，我肯定是争不过你的，所以提前说好。”风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笑着说，“毕竟我不希望我们的友情，最后以那么悲惨的方式收场。”
商未央立刻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如果她也想进审判军的话，风轻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动手解决她。
那个必须进入审判军的理由，是比她和阎归一还要重要的。
“嗯，我没什么兴趣。但是牧歌……”
“放心，她的实力不如我，所以我不用对她动手。”
“嗯。”
他们说话的时候，阎归一和牧歌终于抵达，商未央摆了摆手示意牧歌不用道歉，转头钻进车里。
阎归一的视线跟随商未央转了一圈，这才落到风轻身上，“说什么了？”
“讨论谁开车。”风轻把车门拉开，做个了请的动作，“最后还是决定，由小的为几位服务。”
阎归一点点头，“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牧歌站在他们中间，有些局促不安，最后还是商未央对她招了招手，才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商未央看了一眼外面的两个人，语重心长地对牧歌说：“没事，他们俩总吵架，这个时候你只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牧歌立刻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商未央早就看过这个世界的地图，和地球上的分布一样，但是这里并没有国家的概念，而是区分出各个区。
在地图上，高塔所在的区域以及周围的高塔区是绿色的，是塔族生活的地方。黄色的地方是地族居住的区域。而周围那些红色的区域都是蚁族泛滥无法生存的地方。
中心区是没有颜色的。
见商未央在看地图，风轻开口说道：“地族生活的区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被庇佑的，如果是没能觉醒拟灵的人，都会被丢到贫民区。说是贫民区，但也只是普遍的叫法，实际上那里可不算穷，只是大多数时候都很混乱，鱼龙混杂的。另外一部分觉醒了的人就在另外一个地方，有分配的公寓，并且可以进行工作。”
商未央问：“不是觉醒者不能工作吗？”
风轻笑了笑，“你自己不也是贫民区出来的？那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石化病的感染者，根本没办法进行工作，他们的生存只能依靠高塔的补给。”
商未央直觉有些不对劲，这是一种严重的阶级分化，觉醒者垄断这世界上大部分的资源，并偶尔施舍给那些可怜人一些补给，却从没想过要让那些人挤占自己的位置。
恃强凌弱，阶级分层，近乎门阀。
“没有人想过改变吗？”商未央问。
风轻皱了皱眉，“改变，你是说挑战高塔的秩序吗？”
阎归一接着说：“这是反抗军的言论，商商，要小心，会被通缉的。”
商未央再次听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反抗军，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阎归一的话。
g2916区的位置和地球上蒙古所在的地区，几人不必直接开车过去，而是到达传送塔之后直接就可以去往那里。
再次看到高科技的东西，商未央又一次感叹这个时代的割裂。
站上去之后半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商未央上一世从没去过草原，因此格外期待自己能见到一片青草的汪洋。
但她还是失望了。
这里，和她之前所在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高楼和贫民区的矮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下高塔之后，就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审判者等待着他们。
那人看起来实在狂放不羁，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上，留着络腮胡，头发还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就在马路牙子上百无聊赖地蹲着。
看到有人从高塔下来了也没动，直到风轻走近，才头也不抬粗声粗气地说：“我就是你们的负责人，负责教导你们，编号你们都知道了，但是你们可以叫我红a。”
风轻站在他旁边，冷笑了一声，“审判者要自愿放弃姓名，你还给自己安了个名字，是想叛乱？”
“臭小子，懂得挺多啊。”红a终于站起身，比风轻高了半个头，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商未央记得风轻是一米八，那么这个红a至少一米八八。
阎归一却不管这些，神色冷淡地问道：“我们的住所在哪儿？”
牧歌的脸色变了变，朝商未央的方向走了两步，商未央以为她在害怕，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
“住所？先跟我完成任务再谈住所。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来玩儿的吧？”
风轻看向身后的商未央，在后者点头之后才开口，“任务是什么？”
红a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地朝商未央打量了两眼，然后退后两步，“（32,18）区出现了蚁族的踪迹，我正要去看就接到通知要等你们，那正好考察一下你们，要是能行就留下，不行就死在那儿。”
这根本就没给考虑的余地。
阎归一点点头，“带路吧。”
“哈哈哈哈，小娃娃还挺着急。”红a扬了扬下巴，“上车。”
商未央以为自己看到自动挡汽车就已经足够神奇了，没想到红a开来的车竟然是手动挡的吉普。
她神色恍惚地坐上了车，在后视镜和红a对视一眼，立刻清醒过来。
“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真上了战场可跟你们基地和学院不一样，那里都是回合制的小游戏，蚁族可不跟你们玩儿什么一对一，而且跟蚁族战斗的时候死了，可没有另一个可能了。”
“什么另一个可能？”商未央下意识问出来。
红a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我说，你这小姑娘从刚才就很游离，要是真的没做好准备……那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我这儿不养闲人。”
大概是被打击习惯了，商未央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追问，“所以是什么可能？”
风轻回答她说：“成为塔族。学院里死亡的人，高塔会根据价值进行回收，有一小部分被回收之后会被改造成人造人。但代价是失去情感、记忆和姓名。另一部分，就是用来提取结晶。”
红a一边开车一边还能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呦，还知道结晶？那玩意可金贵，只有那帮子近卫才能拿到。”
风轻半点不紧张，手臂垫在脑后躺靠在座位上，语气随意，“啊。何止，还吃过呢。”
“哪个审判者这么慈悲？”
“给没改造过的人灌副作用那么大的东西，狗屁的慈悲啊。”
“啧，那倒也是。”红a一个急刹车，风轻差点飞出去，然后红a大笑起来，“到了，接下来的路要走过去了。”
风轻：“……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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