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沉默哑巴（下）
你能坚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说一个字吗？我试过，从那之后我就变得很沉默
话说文曦坐在贺达夫旁边后，贺达夫脸红了。
这恐怕是贺达夫这辈子以来的第一次如此的脸红。
……
当所有学生都选好自己位置后，班主任微调了一部分学生的位置，但并没有拆散贺达夫和文曦。
下课后，文曦问：“诶，小哑巴，你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贺达夫点点头，低着头看着老师讲完的文章。
文曦笑了，笑地那么甜美阳光。
……
后面的日子，对贺达夫来说过得很快，贺达夫也越来越认真的学习，可能是文曦坐在他旁边的原因。
文曦坐在贺达夫旁边，没有了嘈杂的声音，她也更加投入学习之中。
在自习课的时候，文曦经常写纸条给贺达夫。
大致都是一些数学问题。
贺达夫就用准备好的作业本，将自己想说的写在上面。
文曦也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在上面。
虽然她可以直接说，但为了让教室保持安静，她并没有说话。
时间久了之后，文曦都被贺达夫感染，都不怎么说话了，当然这只是与贺达夫的交流之中。
其他人和贺达夫交流都是张嘴，而文曦就直接写在本子上。
其实贺达夫不是哑巴，有好几次，贺达夫都想张嘴说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哪怕只有他一个人。
在梦中，贺达夫梦见了他被同学们包围在中间，他们惊讶的看着贺达夫说：“原来他不是个哑巴……”等之类的话。
贺达夫经常欺骗自己，在心中疯狂暗示自己：“我就是个哑巴！我不能说话！”
与文曦坐了短短一个月的同桌后，贺达夫尽管有些不舍，但还是只能随缘，因为他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无法挽留。
这次文曦选择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而贺达夫和一个小胖墩坐在一起。
时间飞逝而过，在这中间，贺达夫最终没有再和文曦做同桌。
文曦也慢慢和贺达夫疏远了。
不知怎么的，文曦从初二开始成绩下滑很严重。
到了初三，她就开始每天上课睡觉，抽屉里面也有很多小说。
并且她选位置都选在后排，而且同桌也都是堕落的男生。
那些男生抽烟、打架、逃课，文曦也有些许参与。
从那时开始贺达夫就很想告诉文曦：你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了。
可贺达夫依旧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也只能看着成天趴在桌上学习的文曦沉默。
你知道吗，气到极致会浑身发抖，伤心到极致心脏会炸裂搬疼痛，哭到极致会呕吐，难过到极致会头晕，失望到极致会沉默。
……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贺达夫就迎来了中考。
中考之前照的毕业照，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文曦化了妆，不止文曦化了妆，好多女生几乎都化了妆。
中考结束后，贺达夫顺利考上了隋泞一中高中部。
在刚刚开始的高一阶段，贺达夫就和陶原是同桌，那个时候还没有分科。
虽然陶原和贺达夫都分到了普通班，但两人并没有抱怨什么，因为隋泞一中的尖子班只有两个，两个班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普通班人多，这也充分显示出两个尖子班的实力强大。
陶原就差一分就能去尖子班的，不过他很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超过尖子班的所有人。
因为他后面要选文科，他会彰显自己记忆宫殿的优势！
在高一要开始的时候，贺达夫父亲也是提前为儿子说了谎跟老师：“他是个‘哑巴’。”
贺达夫父亲知道他不说话才能好好学习，于是只能这样迁就他。
在和陶原坐同桌的这段时间里，陶原也经常和贺达夫在纸上交谈。
一谈到贺达夫为什么会变成哑巴时，贺达夫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和回答文曦同样问题的时候不同。
他写道：“因为……”
贺达夫将那两个人贩子如何犯罪的场面详细写了下来。
陶原震惊了，让他更加震惊的是，贺达夫居然和自己还有陆郁是老乡。
而且，如果陶原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那桩血案和贺达夫说的应该是同一桩。
陶原写下：“你能把那颗牙齿带给我看看吗？我舅舅是警察，可以根据上面的dna找到凶手。”
贺达夫在纸上写道：“可以，今晚上我回去找一下，应该能找到。”
第二天，贺达夫拿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盒子来到了学校。
盒子里是一颗牙齿，仔细一看，好像还是颗门牙。
由于王斯文当时年幼，还处在换牙期间，所以牙齿松动，被蔡业一番毒打才掉了下来。
陶原也将陆郁的妹妹被人贩子拐走的事情给贺达夫讲了讲。
贺达夫写道：“希望你能帮助你舅舅抓到那两个人贩子。”
陶原点点头，说：“可能我要换个方式。”
……
到分文理科的时候了，陶原自然而然去了文科班，而贺达夫死忠理科，于是两人就这么分开了。
令贺达夫在理科班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马新的人。
没错，贺达夫和网络游侠马新曾经是一个班的人，贺达夫一直名列前茅，马新也紧追不舍。
听说他蹲厕所都睡着过，还离家出走，最后学校不收他了。
贺达夫也对这种自甘堕落的人深感惋惜，本来他的成绩还行，只是自控力太差。
若是学校能给他一次机会，说不定他真的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
转眼就来到了高考的前一天。
贺达夫疲惫地翻看着从前与人交谈的作业本，猛然间他看到了文曦的字迹。
他不知怎么的开始想念文曦了。
从小到大，只有文曦接近过他的内心。
“你在哪？我的第一个女同桌……”
贺达夫暗道。
想到她的微笑，她那认真的模样，贺达夫就痴迷。
可现实是残酷的，文曦并没有考上高中，选择去了一个职高。
当初的班长，为何变成这样，令贺达夫不解。
想到身边很多人都曾经堕落过，再也翻不起来，贺达夫想不通，为什么要堕落？
……
高中的日子对贺达夫来说枯燥乏味，但又却不得不承认过得真快啊！
转眼间高考就要来了。
这一天，贺达夫打开手机，进入以前点都不敢点的一个女孩的qq空间。
也许明天是高考，所以贺达夫有勇气，也许是想念旧时回忆，让自己充满勇气。
在她的qq空间里面，有很多在ktv里面的照片，她穿得暴露，且浓妆艳抹。
并且还有许多她和男孩子的合照，动作也很亲密，甚至还有亲嘴、搂抱的。
贺达夫都快认不出照片里的人是文曦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文曦……”
贺达夫最终不忍心再翻下去了，每翻到一张照片，贺达夫脑中原本可爱甜美的形象就大打折扣。
贺达夫宁愿相信照片是假的，也不相信事实。
虽然很残酷，但他希望能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
这一晚，注定为一个人默默哭泣……
高考的时候，贺达夫和苏江分到了一个考场，苏江就坐在贺达夫的右手边。
从侧面看过去，苏江还是挺帅的。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语文考试时，贺达夫就注意到了他的一个动作，语文考完后，他砸了一下桌子，显然是作文没写完。
后来的几次考试，苏江都发挥失常。
而贺达夫正常水平发挥，贺达夫想要安慰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考完后的第二天，贺达夫就听说了有个考生考完后在湿地公园见义勇为被人捅了六刀。
贺达夫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以前的那桩血案，十五年了，警察还是没能抓到凶手。
……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说出我想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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