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聚会前夕

几分钟的脚程，秦浩然在一家饭馆面前稍停了一下，朝牧夜微微笑道：“就是这里，进去吧。”

        牧夜看了看那店面，与周围的铺子也无特别独奇之处，但她没几多想，便跟着秦浩然走了饭馆。

        一个年轻的男子很快笑盈盈地迎了出来，拍着秦浩然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很久没来了。”越过秦浩然看到后面的牧夜，声音不减半分音量，但却透着股明显的喜悦，“哟，还带了个漂亮姑娘来，不会是女朋友吧？想你这阵儿忙，原来是忙着谈恋爱么？”

        秦浩然唇角带笑，解释得很随意，“我朋友牧夜。”又向牧夜介绍了年轻男子，“我大学同学，何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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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夜大大方方笑着跟何嘉打了招呼，何嘉回笑，却对秦浩然道：“你们去里头坐吧，今天客人有点多，招待不周，别介意啊。”说着，给两人倒了茶水。

        秦浩然笑道：“你去忙你的吧，我们会随意的，不用特别招待。对了，嫂子呢？今天没看到她。”

        “哦，她呀，怀孕了，我让她在家里呆着呢，哎，店里忙死了，她却不巧怀了孕，可以趁机偷偷懒了。”何嘉语气虽抱怨，眼角眉梢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秦浩然喝了口茶水，悠悠然笑道。

        何嘉嘿嘿一笑，“你们坐，点好餐了就叫我，我先出去忙了。”

        两人笑着点点头。

        “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秦浩然将桌上的菜单往对面的牧夜手边推了推，笑了笑，“你以前是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

        牧夜随手翻着菜单看着，闻言，不禁失笑，“当然来过。只是时间过去很久了，好像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吧。”她依着菜名依次地选了自己认为还可以的菜，低头边打着勾边笑道：“为什么这么问呢？以为我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秦浩然看着牧夜，嘴角带着笑容，一时却找不到言语来说明自己的感觉，他颇有些纠结道：“怎么说呢？觉得你……嗯，应该是挺矛盾的吧，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秦浩然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牧夜的心陡然僵了一僵，而后稍微吁了口气，淡淡笑道：“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好了，我要的菜点好了。”她把菜单推过去，“你点吧。”顿了顿，笑了，“要不要酒？”

        秦浩然思忖了一下，没有直接拒绝，笑了笑，“你可以喝吗？”

        牧夜笑了，“一点点，可以的。”

        两人等了会儿，一盘盘菜很快端上来，秦浩然看桌面上的菜色都是清淡系，笑道：“你口味很淡啊。”

        牧夜笑了笑，抿了口茶，“还好，清淡点健康。嗯，其实我也挺挑的。”

        秦浩然笑道：“因为不吃葱？”

        牧夜诧异了一瞬，忽地笑了，“你观察倒挺仔细的。从小养的毛病，长大后倒稍微改了不少，不过依然不喜欢而已。”忽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牧夜翻来一看，顿时有不想接的打算，但也知道对面那人不好糊弄的，只好接了起来，“有事？”

        邵波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小牧牧啊，我要在A市呆一阵子，正好呢，我们以前认识的好几个同学都在A市呢，我们打算聚一聚，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你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聚一下呗。”

        “明天我要陪宝宝，没时间。”牧夜努力想着她和邵波认识的同学都有哪些，十年过去，记忆有些模糊，不去细想，那些高中时光倒像是一片空白，但慢慢深思，终是回想起看似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涯也发生过那么几件还算大事的大事呢。

        秦浩然的手指一顿，心底震惊，抬头看向牧夜。

        “那正好啊，宝宝那丫头肯定也没什么事，就是玩呗，她最喜欢热闹了，你跟她说，她肯定会同意你出来的。要不我去跟她说？”邵波很好心地提出建议。

        “算了，我去跟宝宝说。”牧夜怕邵波跟牧君宝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牧君宝带坏了，“那就这样吧，有信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其实她压根儿就不想去参加什么聚会，至少现在不想去，最近忙忙碌碌的，都没什么时间休息，如果不是为了陪宝宝，她自然还是忙着的。有时间去喝酒聚会，她还不如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呢。

        “你说的那个宝宝是？”秦浩然扯了扯脸皮，试探着问道。

        牧夜轻呷了口汤，“我妹妹牧君宝。”牧夜笑了笑，“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秦浩然顿时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小孩了呢。”

        “咳咳咳。”牧夜放下汤匙，忙拿纸巾擦了擦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宝宝虽然是我妹妹，但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忍不住抿起嘴角笑起来，“从一定意义上说呢，你说的也没错。”

        话说完，牧夜就垂下了眼睑，虚放在一边的手紧握成拳，孩子……

        “你们姐妹感情很好。”秦浩然看着对面笑魇如花的牧夜，心跳猛地加快了不少，筷子上夹的菜也不小心掉回了碗里。

        牧夜点头，恢复平静，清澈如水的眼眸满带笑意，唇角上扬，“那是自然。”

        酒过三巡，牧夜醉意微醺，包厢里灯火通亮，窗外却是黑了下来，牧夜放下手中杯盏，眸色幽亮，双颊坨红，浅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秦浩然笑着应了声，“喝了酒不好开车，还是打车走吧。”

        与何嘉打了招呼，两人便步入了狭窄粗陋的长巷，月色皎洁，静静流淌，一阵清风刮过，在清凉的夜里竟生了一丝凉意。秦浩然在路口拦了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牧夜稍一停滞便想了起来，他家还经过她那条街，稍闭了闭眼，她揉了揉有些有些困倦的头，降了一点车窗下来，车内顿时进来一股凉风，虽带着夜晚的水汽有湿漉漉的凉意，但不可否认让人清醒许多。

        车行了会儿就到了，牧夜与秦浩然道了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等车开走后，她拿着包，呼出一口浑热的口气，有些发晕地向住宅楼走去，却在一抬头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韩秋石脸色复杂地望着这边。一阵风过，激起了手臂上细小的鸡皮疙瘩，牧夜的脑子酒意晕沉，一时反应慢了半拍，就那样略显呆滞地望着韩秋石。

        “喝酒了？”

        低沉如水的嗓音近在耳畔，牧夜才回过神来，急急地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动了动嘴唇，呼出口气，淡淡说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韩秋石看着她防备的动作，听着她那疏离的语气，顿时怒从心底来，像要克制他的怒气般，他压低了声音质问道：“刚刚那男人是谁？“牧夜听着觉得好笑，“这与你无关吧。”转身就要离开，手肘却一下被人拉住，她不悦地抬头看向韩秋石，目露淡淡的讥讽，却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韩秋石，你应当感谢的，我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对待你。”韩秋石一愣，失了神，牧夜趁势抽出手臂，淡淡地收回视线，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手刚搭到门把，牧夜就接到了牧君宝的电话，然后她就知道了长舌的邵波还是把聚会的事情跟牧君宝说了，然后喜欢热闹的君宝就一个劲一个劲地撒娇卖萌说服她参加聚会，牧夜无可奈何，最后乖乖答应。

        聚会的地点定在本城有名的会所，牧夜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次选这地点的人水平不怎么样，也间接猜到就是邵波那厮所为，财大气粗的纨绔子第，这样的行为不奇怪。

        因为是周末，牧夜好好休息了一下，因着有机会放松的原则，没怎么打扮就出了门，哪知恰好碰到牧君宝，看着牧夜从头到脚懒懒散散的样子，虽透着股慵懒美感，但对于精心打扮的牧君宝来说，这股慵懒美中始终掺杂着杂乱，于是，非把牧夜拉回家要精心打扮一番。本来牧夜以为所谓的精心打扮就是她坐在那儿，然后看着牧君宝为她折腾来折腾去的，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牧君宝把牧夜衣柜里所有的夏季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看着合适的就要往牧夜身上试，这会儿轮到牧夜脱脱穿穿来来回回地折腾了，终于很不耐烦地表示了抗议，牧君宝缩着小脑袋，弱弱地拿起一件碎花裙子递出来，牧夜看着那件第一次试穿时的裙子，终于绝倒。

        “姐姐，别紧张，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牧君宝紧握拳头，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

        牧夜摸不着头脑了，“紧张什么？不就吃个饭，喝点酒，聚个会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邵波没跟你说聚会上的人都有谁？”牧君宝一副怪兮兮的表情。

        相对牧君宝的一惊一咋，牧夜就表现得很不在状态，懒懒地抬起个眼皮，“都有谁啊？有谁是我不能见的吗？”

        “张妍馨！姐姐，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张妍馨啊。”牧夜笑了笑，她倒是记得这号人物是谁，她曾经的好朋友，后来和邵波有奸/情的背叛者，一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姑娘。“她来了就来了呗，难道她现在还和邵波在一起？”怪不得拉着她一个劲地打扮她呢，原来是为这茬事，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谁还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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