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疲累
韩秋石沉默着沉默着，牧夜也没再说什么话，两人之间就这样以一种很诡异的气氛相对而坐。忽然韩秋石开口道：“就算，就算现在对我没感觉了。”说这话时，他停了一下，似乎把这话说出口很是艰难，“那我现在重新追求你。”他的双眼迸出一束亮光，语气坚定和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对于这样的韩秋石，牧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脸色淡淡地陈述事实，“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你也有未婚妻，你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我和丹华已经解除婚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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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夜一愣，然后淡淡道：“这与我无关。”
谈谈的结果是没谈出什么结果，牧夜对此，有些无奈。
既然决定要成立个新公司，那接下来的很长段时间恐怕都有的忙了。牧夜对正远现在大体的情况还算了解，停下了几个没用的投资项目，在中层领导间进行了一些调查暗访，踢掉了部分无用之人，高层领导她暂时还不能动，还不是恰当时机。彻底地划出了正远的流动资金，将这笔资金先用于偿还一些到期的较小份额负债，逐步减少一些债权人，免得到时候闹得太大不好收拾。把一些目前还在微营利的项目单独列出来，也用来一点点地偿还负债。一个亿的负债对正远来说不是小数目，既然已经决定弃掉正远了，那么她应该做的事就是弥补那个亏洞，至于一些其他的，除了尽量维持目前的正常运营外，就算有后备资金支持，她也不准备投资了，正远已经是个烂摊子，治理结构严重混乱，领导层以权谋私的现象太普遍太严重，就算正远在资金方面又充足了，也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而已。不破不立，正远的结局已经注定。
牧夜尽量在暗中做着这些事，她怕动作太大提前引起公司的混乱，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做，各种考量都要计算在内，着实辛苦得很。她现在基本上已经睡在公司了，每天从早忙到深夜，有时实在太困了就随便打个吨，稍微休息了下再爬起来工作。
有时候她会偷懒地想想，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最后正远的那些差补也会被牧子渊填上，但她其实不怎么想拿他的钱，但她还有个妹妹，所以凡事不能过于拘泥，不管最后怎么样，她要给君宝留点保障。
“浩然，辛苦了，把文件放下吧，对了，帮我留意一下各部门里比较突出的人才，最后汇成资料交给我。”牧夜揉了揉眉心，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我知道了，牧总。”
牧夜笑了笑，放下杯子，“我不是说了嘛，叫我牧夜就行。”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你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浩然摇了摇头，“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多呆在公司好好学点什么。”
牧夜笑了，“你的能力很强，再多加修炼，都可以直接当老板了，看来你志向不小啊。”又喝了口咖啡，发现已经见底了，遂起身准备再去倒一杯。
秦浩然似是知道牧夜在调侃他，也不生气，只笑道：“牧夜你说笑了。”看见她准备去倒咖啡，皱了皱眉，“咖啡喝多了不好，女孩子喝多了会变老的。”
牧夜笑了，赞许似的点头，“这次倒是很听话地喊了我的名字。”想到他后半句话，她打趣起他，“家里有女朋友，所以这么会关心人吗不过女性都不喜欢被人说老的。”
也不知是因为牧夜说了那句话，秦浩然面颊微红，声音有点低，“我没有女朋友。”他牧夜翻了桌上的资料看了看，迟疑了一下，最终问道：“你是想再成立一家新公司吗”
牧夜手里的动作一顿，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笑道：“的确是这样，公司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虽说垂死挣扎一番也可能寻到一条活路，但我不想要，毕竟这个公司不是我的。”牧夜笑笑，“我难道做的很明显吗你都看出来了。”
秦浩然摇头，面色清然，漆黑的眼珠却闪着莫名的光彩，“为什么信任我”
“这个问题啊”牧夜笑了笑，“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很有抱负，正远给你的薪资不低，你却递了好几次辞职信，我想是正远让你失望了，一个不计较短期利益寻图自身价值的人，我想是值得信任的，well，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也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
秦浩然笑了笑，眼里的光迹闪灭不定，最后却似了然和宽慰，“我想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牧夜笑道：“那就好。”脑中突然划过什么，她忽然问道：“浩然，如果你失业了，希望原公司给你多少的额外补偿”
秦浩然沉默思考了会儿，忽然笑着说道：“这我没想过，很多员工也不会想。”顿了顿，他凝眉道：“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一旦开了先河，员工的胃口会越来越大的。”
牧夜点头，“的确值得思考。”这时，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看了看，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何茂冬，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何茂冬清咳了咳，语气神情都很不自然，“喂，那个姓牧的，我妈说要我约你吃顿饭，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牧夜的脸色有些古怪，以前林佩佩恐怕也要何茂冬约她吃饭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那时何茂冬也没答应啊，现在他是怎么回事有猫腻。只是她最近实在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想这些琐事笑了笑，“抱歉，茂冬，最近挺忙的，这阵子恐怕都没有时间”然后电话被切断了。这一刻，牧夜忽然响起了韩秋石，他也是这样，一不高兴就随便切断别人电话。韩秋石，她一怔，自从那天晚上两人交谈过后，他就没联系过她了，连每天的晚班接车也没了，因为最近太忙了，她甚至都没感觉到这一变化。
“牧夜，牧夜。”秦浩然连唤了两声，眼底有狐疑之色。
牧夜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待抬起头时已是平静神色，淡淡笑了笑，“这么晚了，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秦浩然笑道：“这似乎是男士应该说的话。”
牧夜还是把秦浩然送回了家，谁叫秦浩然没有车呢临走时牧夜也觉察到这是个问题，便跟秦浩然提了提公司会给他配车的打算，秦浩然倒是没拒绝。
回到家，牧夜简单麻利地洗了个澡，就钻进了被窝，她本已是困极，刚沾了枕头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牧夜有些疑惑，大半夜的，谁会来敲她的门拖着疲倦的身子挪到了门边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韩秋石。
“你怎么唔唔。”牧夜脑袋一晕，条件反射地伸手试图推开韩秋石的胸膛，但显然她是推不动的。她本来就困，身子疲倦至极，也没多少力气，这会儿，被韩秋石这么强势地吻着，她本就很昏沉的大脑顿时都结成了浆糊，任由韩秋石为所欲为着，虽没回应，但也没拒绝。腰间突然出现了一股柔软温热的东西，她颤了下身子，头脑呆滞了一瞬，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胡乱偏着头躲避韩秋石的亲吻，手下一用力，将他推了开去。不知是被吻得，还是她的身子本来就没多少力气，这么一推，韩秋石虽后退了一步却稳稳地站着，牧夜却晃着身子似要跌倒似的抵住了墙。
“韩秋石，你干嘛”牧夜吼了句，却因为气息不稳，吼得没什么气势。脑壳儿像挨了一闷棍似的很难受，不用说也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这几天每天都简单地睡那么两三个小时，今天回来还算早的，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谁知道会出现韩秋石这个意外牧夜坏心情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静静流淌。
牧夜却没觉得哪点动人，她觉得很好笑，行动上却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全是没好气和不耐烦，“拜托，韩秋石，你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还没好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明天还要工作，我很困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来打扰我我很烦的”
韩秋石有点受伤，“我刚出差回来。”
牧夜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似有些疲惫，眼里隐隐还有血丝，心下有些松动。但她实在没精力应付他，沉重的疲惫感袭来，她抬了抬快要阖上的眼皮，淡淡道：“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我很累。”言下之意，你该走了。
韩秋石却像没听懂她的暗示，强打起精神笑道：“我也很累，能不能在这儿歇一晚”
牧夜不知道韩秋石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竟然能提出这么厚颜无耻的问题来的，她讶然地看着他，久久失语，感觉身体又无力了几分，她才想到过了这许久，而她在他刚提出问题时竟然没有直接拒绝他。唉算了，她自认倒霉好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明天六点钟之前必须离开我家。”话一说完，她便拼着最后的力气拖起疲惫的身子风一阵跑进了卧室，关门，上了锁，然后滚进被窝，懒懒地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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