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把宿敌养成了猫系 > 第28章 白玉剑首遭虫豸铁琵琶搅扰剑心(上)

第28章 白玉剑首遭虫豸铁琵琶搅扰剑心(上)


这天天气晴好,招摇山下边的宝塔高子通明镜下早早簇拥得里三层外三层,更有讲究的自行买了玲珑子镜,拿在手里观看;还有机灵的店家,在店内悬挂子镜,往来客人坐下观法时,往往也顺势吃一盅茶。

        那长右坡,原本陡峭荒凉,而今却被人气装点得热闹。坡面上起横山高台,先选数对俊美青年男女上去以歌舞热场,热闹了一会儿,派下茶果仙酿,在山脚下摆开百八十个大桌,众人吃过一回,便听山间巨金磬轰响一声,登时无数的彩雾紫云漫散开来,镜中看见三家宗主携招摇山长踏云车而至,落座在峰头督战;而底下一声磬响,伴随洞箫清幽长声,就有数把飞剑依次插落在坡面上,疏落有致,而收拾一新的九个参道人便各自提气纵身,踩着剑梯跃上,只剩那红衣琵琶女子多有不便,踏着剑梯,慢慢攀爬上来。

        底下观法客吃着瓜果,眼里看着这般热闹,交头接耳起来:

        “要我说,这法道天还得是赵家办得好。去年周家主持的,无聊极了,既没有这样快活,场次排得也短,不过三五个人拿剑上去匆匆的打完了,琢磨不出什么滋味。”

        “这倒是,前年冯家办的十足小家子气,扣扣索索的。我看了半天,口干舌燥要水喝还得花高价钱买,别的地方买不到,都被冯家操办了,且把一壶水价抬得比平时贵十倍不止。这些细枝末节还要敲上一笔,实在比不得赵家大气。”

        “那谢家呢?我年纪小,哪位老兄见过谢家办的?”

        “你不知道?谢家在的时候,一直是托给赵家来办的。哪有让金圣人谢宗主亲自操心这些的道理?肯定是托给下人办啊。所以要论如何把法道天办得精彩好看,赵家才是个中翘楚。”

        “你的意思是赵家是下人?好笑,你谢家现在还能使唤得动赵家吗?比起谢家在时,我反而更喜欢现在,大家有输有赢,不是谢家一家独大,每次都无聊得很。”

        “没有谢家,我看你现在早就变成虫巢的一张皮了。”

        “金圣人本来就快老死了,不过死前变个剑气,倒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功劳了,歌功颂德五十年,快吹成上古神人了。我看现在三家维持得不也挺好,也没什么大灾大难的,说不定那大灾难本来就是你家金圣人招来的呢。”

        “你!你,你敢不敢出去和我打一次?”

        “哟哟哟,这就要单打了,我看你这么维护谢家,手里还不是拿的周剑。怎么,你这条丧家之犬还不快快殉主,换了主子还有脸在这里狺狺狂吠么?”

        “你懂什么?!自先宗、琼英姝去了之后,我留在谢家只会徒增累赘,去周家也是逼不得已。现在已经有了谢公子,等道天结束,我会立时自请回谢家。”

        “呵呵,说得好听,还不是嫌弃谢家之前破落,你跟着没有进益,跑了而已……现在看着谢家又有起势,又马上动了回头心……”

        说话之间,山间又撞响了一声金磬,十面白银大帜摇动起来,哗啦啦的。十名参道人簇拥在台中,唱官、监察卿如雁翅一般排开两列,紧随金磬发一声喊,顿时山下山上都鸦雀无声。磬响三声,山下再没有一个人敢胡言闲谈、挑衅撩拨,静悄悄的,立着、坐着、看着。编钟齐鸣,又接一声磬响,磬响处,母通明镜顺势照到参道人身上。

        打头的谢琅明黄短半臂外披、雪白打底劲装,又在手腕、腰际、脚踝用明黄缠束,腕口各镶三圈薄金环为压,颀长端凝、庄严秀美;而身后赵家三人的缃色与他的明黄极为接近,日头照下来,几乎分别不出深浅浓淡。又有冯兰的若草色在一旁,倒是与这四人泾渭分明。剩下的五人,除了精心打扮的红衣女子多些脂粉气的精致,余下四人无不短葛麻衣,一眼就知与旁边世家子弟天差地别。

        众观法客看着这一反常态的景致,都不由心里暗暗期盼这山场往下将会如何进行。有期盼谢琅一力降十会的,有希望平民暴打世家子的,有赵家的死忠,也有冯家的依附,只有独爱周家的心情潦落,各人各自抱定了自己的心思,定心往下看去。

        从长右坡上到浮玉崖这一段,和山脚到长右坡,地形又有很大的不同。山脚到长右坡,更多是人为凿窄的一人宽险路,只是道路窄细,并没有什么其他险情;而长右坡到浮玉崖,这一段又被称之为“天险”,先要在莽荒林里找到出路,然后从刀丛峰之间的断肠谷穿行,穿过了断肠谷,还要荡过悬练瀑,如此,方才能到了浮玉崖。不仅如此,而且与山脚一条路通到坡不同,这里没有凿好的道路,一切全靠参道人双脚摸索。

        王如锋入场不久,正寻思如何不动声色地往下推施计划,人在一颗歪长的香樟下,迎面就是一把九环大弯刀挥砍过来!

        王如锋举铁胚为盾,拦下这一击,两人都因为碰撞的震颤,手臂发麻,后退两步。木冬一击不成,将刀在手中挽一个花,抬左手掌心压刀面使之改力横削过来,将逼到王如锋面前时,左手下移五指收拢,与右手一起紧握住刀柄,双臂挺直一同发力,同时口里喊一声:“小心啦!”

        王如锋只来得及避开正中要害,与刀锋相接时,铁胚挡他不住,左上一角竟然被齐整地削了下来,由方正变作缺角。他不由笑起来,赞木冬道:“好强劲的力气!”

        木冬回刀反捏在手里,杵着刀冲他一抱拳:“大哥过奖!”他抖一下双臂,活动起来,抬刀又攻,嘴里说的是:“久闻大哥威名,今日我便来讨教一二!”

        他与王如锋你来我往打起来,兵刃交接间迅速冲王如锋使了一个眼色。王如锋心领神会,顺着他的力道和方向走,两个人不动声色在密林间挪移起来,木冬只是不断冲他挤眉弄眼,像是有话要说,只是不能出口。打了一阵,王如锋旋腕假扣他穴道,不动声色往他身上贴了一个密声铃,又驱动密声铃道:“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

        木冬一愣,又看见王如锋嘴并不动,心知是秘密法门了,不由得想:这真是方便得很!他这一想,王如锋接到了,忍不住笑,也在髓海里回他:我也觉得是挺方便的!

        木冬当下明白过来应该王如锋能直听他髓海所想,立刻向他传达。他二人手下打得热火朝天,脑子里交流信息,而那边谢琅孤独一人在密林里穿行,走了不远,听见一声如珠玉的琵琶。

        他眉尖蹙了下,还是往前走去;而红衣女子从前头转出来,拦在他身前,笑容娇媚。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谢公子。”

        其实她说了谎,她是借了外力才勉强赶在谢琅跟前的。但是那已经无关紧要了,恰当的谎言有时候对达成目的更有帮助。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本身就有一种天成的魅力。她一面说,一面走上前来,轻轻拨弄手里的琵琶。她的琵琶以铁作弦,而她的手白皙细嫩,没有一点老茧,按弦间,居然连一点红痕都没有勒出来,而珠玉一样清脆婉转的琵琶声,却接连不断地淌出。

        她靠近谢琅,谢琅就往边上走开;她往左,谢琅就往右。一直到避无可避,谢琅抬手推了她一掌,那成年男子的一掌,立刻将这一个柔弱的乐伎推得跌坐在地上。

        谢琅绕开她往前走。而这个女人被推在地上,衣散鬓乱,那样不体面的时刻,却依然还是那样娇媚、那样温柔的笑容,只是多了几分狼狈的楚楚动人。她被推得仰躺在地上,抱着琵琶,双手一刻没有离开过琵琶的四根铁弦,弹拨不断,听着谢琅走远的足音,好像并不意外,镇定自若,笑得如一朵明媚的红花。

        她手里拨着琵琶弦,心里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在第五步的时候,谢琅果真回身,拔剑出鞘,而那把削铁如泥的白玉剑,剑锋撩上琵琶弦,向外一拽,最外侧那根琵琶弦,也就应声而断。

        他发现他讨厌这音乐声,他就来毁掉。

        剑割断了弦,立刻上行,抵住了琵琶女的喉口。很快,剑下就沁出了细密的血色。琵琶女被他抵着,却是面不改色,手指继续拨动琵琶残弦,落下轻快而弹出迅疾,十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沉黑的弦上不断穿插跃动,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把琵琶,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停下。

        那声音就是粉饰良好的杀机。是虫豸的汁囊,是软化的媒介。

        谢琅不知道,场上所有参道人、场下所有观法客都不知道。谁会知道一个漂亮温柔毫无异常的柔弱女人是一个虫人?

        但是谢琅听出来了危险,他心里响起了天然的警钟,而预感如刀火迫切。

        谢琅握着剑柄,往下施力,而剑锋却如碰到什么很滑的东西一般,从琵琶女的侧颈无力地滑开,剑尖落在地上,那段颀长秀美的脖颈上,仅仅留下来一道很浅的血痕。

        那并非他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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