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世间景
官员嘛，要有灵活的道德底线，以及厚到堪比城墙的脸皮。一切都为了当官、当大官、当上好的官。至于说体恤爱民为民执政那是后事了，那得在有了权力，有了钱，有了人脉后再考虑。做公仆这种事情对于这个时期的官员还是比较遥远的，君不见皿國时期的那些官员嘴脸，一个个恨不得把百姓当奴隶使唤，当畜生压榨，带清的官员看了都要说你不要太过极端，沙皇的官员听了都要摇着头说这是否有点了。
要是能当上京官，塔奇米估摸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员应该是不会在乎什么理念什么主张，顺着他的这根藤就要跪过来喊义父了。主义，理念，这些东西对于这些老油条来说都是可以谈的东西。毕竟你甭管什么主义，最终都离不开要当官的去实行，离不开他们这些官老爷去负责。当年王安石变法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大家都是真的相信新法的吗？恐怕未必见得吧。
可不要说什么塔奇米的主义会损坏他们的利益，能当上官，什么利益都难比拟，都没法和这个相比较。不管是王安石的新法还是方国公的新法，不都一样会引来大批官员拥护，借着他的名头去赚取利益吗？什么主义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掌握权利，也没有执掌府政的权利。
“所以说温和改良根本没有前途可言啊。”塔奇米想到这里便越发的坚定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又在心中增加了一层果决，做好了与燕京的那位翻脸的准备了。
“温和改良，最终结果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只要国家的权利依旧在被这些蛀虫所掌控，只要人民没有真正的掌握政权。那我们的改革就是一定要大打折扣，必须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去走的。温和改良无异于自我妥协，要是自己真的打算走温和改良这一条路，那还不如从开始就相仿那位方国公去做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肯定是要比现在要简单的多的。”塔奇米摇了摇头想到。
“这样的红酒可不多见，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也就在袁总督的宴会上喝过一次，这还是第二次喝来着。”元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袁总督的宴会？”塔奇米有些好奇的问到。
“是啊，五年前袁总督召我来印京，要我和一位俄国大力士打擂台。袁总督有请，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几番缠斗之下我很轻巧的就把他那个俄国大力士打败了，结果他们之中又来了个英伦大力士来挑战我，非得说我不和他打就是胆怯了。没办法，我只能再顺手把他也堂堂正正的击败在地上，十五个回合下来就把他打的动弹不得了。袁总督很高兴，索性就开了一场宴会，又赏了我七百个大钱和一对金镯子作为奖赏。也就在那次我喝到过这么好的酒，之后就再也没喝到过了。”元嘉看着杯中的红酒说道。
“头等舱嘛，有优待。”塔奇米平静的点头转身道。
“确实是这样啊，人生而高低贵贱不等，卖苦力气的攒一辈子钱都不一定能攒出这样一张头等舱船票，而作富贾、官员的孩子却可以毫不费力气的买下这种船票，就像寻常的雇个脚程车一样简单。就拿我说，要不是张主事出钱给我买船票，我估计怎么说也得攒上三四个月才能至少一季的酬劳才能有幸来一次。真是颇让人感慨啊。”霍元嘉由衷的感叹道。
“会改变的，总会改变的。”塔奇米看向甲板上的人群说道。他看到甲板上有穿着高档礼服，散发着高傲气质的富贵人家正在与其他同身份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端着酒杯喝酒，谈论时事或者一些大人物圈子里的趣闻。这些毫无疑问是那些头等舱的贵客了，他们出身不凡，要么是赫赫有名的勋贵子弟，要么就是在一方执政的大官家庭，又或者是军旅世家、富商长子。对于这些人来说偶尔买个头等舱的船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对于他们只是小钱，随意的消遣，偶尔的乐趣和寻常的生活罢了。
他也看到了一些衣服整洁，却又明显能看出来衣服是精心准备过的人在甲板上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和谈笑，做出一副见得多了的样子去尽可能的融入这个奢华的环境。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带着家人一起来的，此时正怀揣着激动与自卑的心情看着这富丽堂皇的一切，既为自己能加入其中而感到骄傲，又为自己只能偶尔来一次而感到自卑。他们有的人在与卖牡蛎的小贩讲价钱，有的则在教训自己的儿子或者妻子，告诫他们应当表现的像一位先生或者淑女，应当端庄大气起来。这一趟旅行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非常值得纪念的，即使大概率他们的船票只是中等舱，距离那些高贵的绅士们依旧有不小的差别。
你问三等舱、四等舱的人们呢？啊，他们没有资格来甲板。即使是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没有这个勇气敢来甲板上与高贵的老爷们站在一起。更不用说那些船工们了，豪华邮轮就像一个微缩的国家，从这座海上之国的甲板上，塔奇米总是能看到很多寻常难以一起看到的事情，看到一些让人颇感新奇的事情。
“对了霍元嘉先生，您有和升阳人打过擂台吗？”塔奇米忽然好奇的问到。
“没有，没有过。众所周知，升阳人的三脚猫功夫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连我们炎明武术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过，完全就是伪劣的低仿品。和升阳人打实在是有些侮辱炎明武术了，我不屑和这些人打。”霍元嘉先生笑了笑摇头说道。
“倒也没有这么不堪吧？”塔奇米回忆起前世的种种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了，彼过一世，竟然截然相反，完全不同了。炎明人嘲笑升阳人的武术是低劣和粗俗的，这在上一世谁敢想象，有那个炎明的武术家敢毫不顾忌的发出这样的评论啊。
“塔奇米先生，塔奇米先生。”不远处忽然有人朝塔奇米招手喊道。
“塔奇米先生，霍元嘉先生，我们尊敬的林桦船长大人计划于今晚六点办一次欧式舞会，还请两位准时参加，赏船长大人一个薄面。”那位依旧是管家打扮的英伦人带着一位拖着酒的侍者快步走到塔奇米面前非常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
“瞧瞧，塔奇米先生。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一个靠武力为生计的，也靠着塔奇米先生您能进入上流舞会了。”霍元嘉开玩笑的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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