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宝物（二合一）
在被厚重遮光的窗帘紧紧包裹的房间里，那张有两米宽的大床上睡着一个犹如雕塑品一般的少年，他就像是自体发光一般，即便是在这样深的黑暗之中也能感受到他那璀璨明媚的色彩。
而在那薄薄的毯子下，金色的修长龙尾稍稍露出末端，那薄如轻纱一般的尾鳍平整地摊开，就像是蝴蝶翅膀，清透的白色上面还点缀着点点金光。
解辰缓缓睁开双眼，一如既往，他并不算睡着，只是处于一种休息状态，他的意识对外界的一切动静依旧保持着警觉的状态。
只不过，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很难说能察觉到什么东西。
窗帘紧闭着，导致着屋内完全看不出外面的情况，这个房间内也没有时钟一类的东西，但这一晚上小金龙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夜晚肯定过去了，只怕中午都快结束了。
他转过头，看向那就放在床边不远处的硕大鱼缸，它非常突兀地横放在门口前，十分突兀，甚至都没有摆正。
如果有强迫症的人看见，一定会十分抓狂。
好的是，小金龙没有任何强迫症。
他只是看着那平躺在里面，睡姿规矩的俊美青年。
这个人多少有点太能睡了，这都睡多久了。
而且人类睡觉都是这么一动不动的吗？
解辰本来还有点担心盛致晚上睡觉会总是弄出动静，却不想一晚上这个人就几乎没有怎么动过，如果不是那呼吸声，以及偶尔小幅度的偏一偏头之类的，解辰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个死人。
不过，盛致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起床？
说好今天给他换床上用品的呢？
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解辰从床上正准备坐起身叫人起床，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鱼缸里传来一点动静。
噢？
这头猪终于醒了？
坐起身，解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盛致的方向。
那已经恢复原本形状的大型鱼缸中黑发青年眉头动了动，像是要从梦境中挣扎出来一般，那双桃花眼在几个呼吸之后，缓缓地睁开，和平时的盛致不一样，此时这双眼睛中，只有极致的冷与幽暗，就如同深深的寒夜中的海洋，让人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畏惧。
他的眼里无物无人无一切，平静到几乎冷漠。
而在这一瞬间，解辰心头一跳，如同窒息一般的不适感在心口短时间的浮现，那里还像是有火焰在烧。
那种闷烧感摧使着解辰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一声。
于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这样窒息的感觉就像平静的水面升起波纹那样轻轻松松地破灭，迅速的让人几乎怀疑那就是一场幻觉。
而青年那双眼睛在一瞬间之后，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像是画上的人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他的眼中带上属于人类的情绪。
他从那鱼缸中坐起身，一手扶在那玻璃缸的边缘，侧着头，一手揉了揉自己那惺忪的睡眼。
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鼻音，比平时的声音更低沉也更缱绻，“嗯？你醒了？”
发现少年没有搭理自己，眼睛费劲的睁开，盛致眯了眯眼睛，让自己的视野清晰一点。
然后他便看见解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像是在发呆一般，怔在那里。
“怎么了？”他困惑地问道：“做噩梦了？”
怎么一副傻傻的样子。
和平常他那聪明样完全不同。
解辰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胸口，现在胸腔中的心脏就如平常一般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清秀的眉头拧起，金色的眼眸中露出疑惑。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的窒息感是什么？
是他的错觉吗？
“你怎么一直捂着胸口？”
在不知觉间，解辰发现盛致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发现盛致已经从那鱼缸中走过来，并且在他的目光上坐到了自己的身侧。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盛致皱起眉，有几分担忧地伸出手，冰凉的手碰上脸，盛致只觉得手下的温度有些异常的发烫。
他一惊，“发烧了？”
在盛致问自己是不是生病的时候，解辰真的有些自我怀疑。
虽然他从来没生过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毕竟变成了这个样子，生个病也似乎很正常。
但是盛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回过神来。
一巴掌将那摸着自己的脸的手打开，解辰顺势再动手将这距离自己太近的人推开。
“发什么烧？这是我的正常体温！”
金龙属火，体温本就偏高，之前是一直泡在水里，所以没有很明显，现在脱离水的时间一长，他的体温自然也恢复了正常。
盛致被解辰推得往后晃了晃，他目光怀疑，总觉得解辰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想了想，解辰这条人鱼从不委屈自己，不太可能会出现什么生病不舒服还强忍着的情况。
以他那娇贵的性格，如果真的不舒服，早就表现出来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解辰，然后确认道：“你真的没事？”
解辰没回答，只是用那双金色眼睛将自己的嫌弃展现的淋漓尽致。
盛致看到这不屑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那看来是真的没事。
放下担心，盛致恢复了平时那副欠扁的样子，“那是没睡醒？一大早傻乎乎的样子。”
“你骂谁傻？”解辰瞪了他一眼，“还一大早，你是猪吗。睡那么久？”
“唔。”盛致从床边站起身，对于解辰的话他并不反驳，只是说道：“我是睡的比较久，你是起来很久了吗？”
“呵，你说呢？”
盛致看着解辰不爽的样子，他沉吟了片刻，“那我下次尽量早点起来。”他想起一件事，认真地嘱咐道：“不过……小鱼儿不要叫醒我。”
解辰：？
“就是……”盛致斟酌片刻，说道：“我会自己早点醒来，但是，小鱼儿要等我自己醒来，不要吵醒我。”
盛致这难得慎重的语气让解辰起了几分好奇心。
怎么说呢，他这条龙就有点叛逆心，别人越叫他不做什么，他就越想做什么。
而且，盛致这个人类算什么，凭什么命令他？
于是，解辰挑起眉，“哦？那我这么做了会怎么样？”
“……”本来转身去开房门的盛致停住脚步，他侧过身，回望着解辰，“我的起床气比较重，被人叫醒的话，会很生气。”
“……哦。”解辰面无表情，毫不害怕，“然后呢？”
生气跟他有什么关系？
盛致那双桃花眼露出几分遗憾，“那，我可能就得和小鱼儿说拜拜了。”他仿佛是已经看见了那离别一般，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留恋与不舍，“小鱼儿是我目前最喜欢的人了，如果你消失的话，我一定会很舍不得。”
他顿了一下，忽然有一个新的想法，“不过我还没有舍不得过什么，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如果能体验一下，应该也不错？”
小金龙：……
不知道这个人类在说什么，但为什么他觉得怪怪的。
竟然让他这条龙都有点汗毛竖起。
小金龙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看得电视中的东西，他想到之前看得一个节目关于人类中的变态杀人犯，让他见识了人类这一复杂生物的物种多样性。
他寻思了片刻，偏了偏头，问道：“你难道是变态？”
“变态？说不定。”
盛致走回到床边，靠近着小金龙的位置坐下来，他双手撑在床上，完全没有被骂的自觉，盛致弯了弯眼睛，“那小鱼儿会害怕吗？”
解辰没有丝毫犹豫，“我？怕人类？异想天开。”
“那如果不是人呢？”
解辰一愣，他发现盛致那似乎在笑的眼睛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有一种暗暗的认真掩藏其中。
或许是被盛致的态度影响，解辰也认真起来。
端起脸的少年透着一股尊贵的威仪，气势逼人，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本尊自破壳起，就没怕过谁。”
金龙连天都不畏惧，更别说别的。
盛致定定地看着这条金色的人鱼，那颗向来安静到毫无波动的心忽然乱了一丝节奏。
这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情绪，复杂到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分清。
同时，也有些慌乱，这种未曾出现过的反应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解辰发现盛致一脸呆愣，眨着眼睛，瞳孔还微微扩大。
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果然只是个脆弱的人类。
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吓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他就应该怕自己。
自认为是自己的霸气把盛致吓到的解辰勾起嘴角，微抬下巴，傲气地说道：“所以能服侍我，是你的荣幸，时候不早了，你别傻坐在这里，快去帮我买东西。”
“……”
解辰见盛致没有反应，不喜欢被人无视的他皱起眉，龙尾从毯子下伸出来，‘啪’的一下拍到盛致的腰上，没有很重，“喂，我在跟你说话。”
“我在想。”盛致终于有了反应。
“什么？”
盛致疑惑地看着解辰，“人鱼不也是像正常人类一样出生的吗？小鱼儿为什么说自己是破壳？”
这个世界的人鱼只是一种类型的异能者，他们只是在子宫中时就受到自己异能的影响，天生异变，但他们依然是人类。
可不会像真的鱼那样，是卵生。
“……你快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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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辰很艰难地从那一柜子几乎一样的衣服里找出一套稍微看得过去的衣服，盛致是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他还是很听话的穿上，然后出门去给解辰买新的床上用品。
“近日城外堕化物的数量增加，异管所已经发布大量新的清剿任务，异能者们可以随时前往异管所网页任务界面进行查看，或者可以就近前往街道上的任务管理处进行任务查看与登记，希望广大的异能者们可以积极行动起来，加入这一轮的清剿行动。”
刚下楼，盛致就听到小区内大屏幕中的新的通告，其实这信息他早就收到了，不过他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管。
脚步不停，盛致目不斜视地准备离开。
但是刚走了两步，就传来一道声音，“嘿。”
盛致恍若未闻，他一心想着刚才自己感受到的那情绪，很奇怪，但却让人上瘾沉沦，以至于他现在忍不住想仔细回味，留住那种感觉。
是那双眼睛吗？还是解辰当时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东西……
盛致停下脚步，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那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堵住路的两个人，“有事吗？”
“你小子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在盛致面前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几乎要比盛致矮上一个头，此时说话的时候都得微微仰着头。
盛致挑了挑眉，他的声音里习惯地带着一些随性的笑意，但却一点也不客气，“我一般不低头走路，的确有点难看到你。”
“你他妈找死！”
那些在小区里打发时间的人本来就无聊正愁没有乐子，听到动静立刻就像蜜蜂闻到甜味一样聚集过来。
然后他们这才发现其中一个主角正是近些日子最惹人注目的人——盛致。
要知道，自从那天人鱼被送过来之后，盛致的名字就几乎会在每一场对话之中出现。
尤其是盛致只要带着解辰出门，他们就一定会假装路过，希望能多看人鱼几眼。
那个高个子脾气显然要好一些，他一手搭在自己伙伴的肩膀上，表示安抚，然后他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看见你，想来打个招呼。”
“嗯。”盛致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起脚，绕过他们就准备走。
却不料那高个子往左一步，直接再次截住了他的路。
“……”盛致站定脚步，一手插在兜里，虽然眼角还弯着，但眼睛里已经带上几分不耐烦。
小鱼儿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你可能对我们不太熟悉，但我们其实也算是邻居，我们就住在你对面那栋楼里。”高个子说道：“其实一直都想认识你，但可惜都不碰巧，没遇上……”
盛致的耐心逐渐告竭，以前的他反正无聊，对别人的废话还稍微有些耐心，但现在他可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人身上。
他直接打断高个子的话，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高个子一愣，他看着青年虽然面上还微笑着，但却透着一股不悦的气息。
想到他们的目的，他不敢再卖关子，毕竟他们不是来结仇的。
“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人都是d级异能者，异管所最近的通知你刚才应该也听见了，我和我哥们看中了一个e级堕化物的清剿任务，想要邀请你一起。”
盛致一秒都没犹豫，“没兴趣。”
高个子连忙拦住要走的盛致，“兄弟，那个任务可以奖励1000的信用币，参与任务的异能者还都能获得10分信誉积分，奖励很不错了，我们四个人一起，一定可以轻松完成这个任务。”
“四个人？”盛致注意到了关键点。
“对……”高个子点点头，然后他指了指他自己和身旁的矮个子，说道：“我们两个，再加上你，还有你的搭档，那条人鱼。”
“呵。”盛致笑了一声，然后笑意彻底消失，一双眼睛冷冷的，他言简意赅，“滚。”
“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因为自己兄弟的示意，一直忍住没说话的矮个子一下爆发，他瞪着眼睛说道：“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异能才e级，e级能有什么用，你要去组队，都没有队伍会要一个e级的废物，要不是看在你有条人鱼的份上，你以为我们会乐意带你？真是不识好歹！”
他们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两个d级异能者去清理一个e级堕化物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但是有条人鱼在就不一样了。
那就跟队伍里多了一个治疗师一样，队伍的存活率就会大大增加。
比起多招募几个d级异能者，这可划算太多。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可以借此机会与盛致他们达成长期合作的关系，这样他们就能固定有一条人鱼了！
这可是c级异能者都不一定有的待遇。
至于别人的人鱼与他们的异能波纹并不匹配，很难达到正常的治愈效果这件事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毕竟，一次唱歌治愈效果差一点，那多唱几次不就好了。
他们交了那么多税，人鱼都是用他们的税供养的，人鱼给他们多唱几次歌算什么呢？
高个子觉得他的话稍微有些过火，虽然是事实，但这么说出来，多少有些难听。
所以他轻咳一声，正准备弥补，结果却忽然发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就像是链锁一般铐住他的脚，并且那股寒意就好似刀片一般在他的骨缝之中钻动……
仅仅是一瞬间，冷汗就如瀑布一般流下，他艰难地侧眸看向自己的伙伴，然后从矮个子的眼中也看见了一样的惊恐。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一句话没说的青年。
是……是他吗？
异能？
不，这会是e级的异能吗？
他想要开口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艰难张开嘴，发出的也只是意义不明的颤抖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恐惧就像是蛇缠上自己一样，越缠越紧，他甚至感觉周遭的世界都逐渐变得黑暗，身体内的能量则像是被人用蛮力搅动一般，完全不受控地翻滚起来，燃烧起来，像是要从内部将他自己吞噬殆尽一样。
他的体内原来有着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他要死了，不，比死更惨，谁来救救他！
快来救救他啊！
在他的眼中，那俊美的青年朝自己逐渐走近，他害怕得想要逃，却完全挪不动一步，绝望似海潮一般将他淹没……
“我不是很喜欢你们打我人鱼的主意。”黑发青年声音如鬼魅一般，“所以，我生气了。”
“拜拜。”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上他们两个人的肩膀，那一瞬间，他们只觉得体内的能量突然像龙卷风一样，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得天翻地覆。
在这样的恐惧中，他们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连接，他们甚至意识不到青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他们恢复行动能力与意识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倒在地上，面前围了不少人。
“你们没事吧？”
“救护车都在路上了。”
他们懵了一瞬，那如同到了地狱一般的感觉让他们后怕，意识到他们自己还活着，他们从地上猛地坐起来，面面相觑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恐惧。
“那……”张开嘴，矮个子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的如同生锈一般，“那个人呢！”
“谁？”
“他！盛……盛致！”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颤抖，尤其是在说出这个可怕的名字时。
“啊？他早走了，他走了多好一会儿，然后你们两个一直站在这里，别人跟你们说话你们也没反应，结果刚才你们突然就倒下，我们给你们刚叫了救护车……”
“那个人！那个男人！他是恶魔！”矮个子几乎是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喊道，他紧紧地抓住身旁人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要，快上报给……给异管所！他是个恶魔！”
围在旁边的小区居民觉得他有点神志不清了，说的都是胡话。
说是堕化物还有点道理，恶魔是什么东西？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相信这玩意儿？
而且，人盛致什么也没做，还是他们自己先去找人麻烦，结果现在自己倒了，就骂别人，还碰上瓷了。
虽然他们也不太喜欢盛致，但他们都觉得盛致有些冤枉。
“总之……你们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你们为什么不信！他真的是恶魔！”不被人相信的挫败感令他更加疯狂，他转过头，去摇自己的同伴，“你说句话啊！你快告诉他们！”
这边的混乱已经不在盛致的考虑范围内，他此时刚买完新的床上用品，看着自己账单上显示的超额费用，陷入沉思。
这说明账户里已经没有钱，多出来的未支付费用会记在账上，这是异能者的特权。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给解辰买香水的时候，都把大部分的钱花光了，这些天的花销彻底将所有的信用币花光。
得再赚一点了。
没钱的话，还是有点麻烦。
盛致将账单往垃圾桶里一扔，拎起买的东西，他走出商店，一到街道上，他就看见那大电子屏上正放着一条人鱼对大众说话的视频，大致的内容就是一些官方的话，告诉大家要在有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汇报给异管所之类的。
“人鱼真的好好看，乌琦先生简直就是人间宝物。”
盛致仔细看了看那条人鱼。
宝物？就这也配？
他家的小鱼儿才是真正的宝物。
谁也比不上。
盛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隔离区又多了两个新人。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堕化值严重超标，被强制收押。
原居住地：阳棘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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