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净化
“进去？”
两个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然后那个男人迅速拒接道：“不行，你们在门外和他沟通就行。”
这样不客气的拒绝让解辰不愉快地揪起那秀气的眉毛，“他既然不是犯人，为什么不能进去？”他质问道。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问，他们可能根本不屑于解释，但是如今问的人是人鱼，而且还是一条这么漂亮的人鱼，他们的态度便软化许多。
女人语气温和地说道：“人鱼阁下，我们这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你看，他们随时有可能堕化，如果打开门，到时候在外面发生堕化，引起骚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面关的可全都是定时炸弹，如果在屋子里爆炸，那还可以在隔绝的情况下将伤害缩减到最小，但如果是在房间外爆炸，到时候引起一串连锁反应，那损伤程度将是难以估量的。
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解辰不理解地看着这两个人，目光里带着疑惑，“你把我们都关在里面不就行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
把自己跟定时炸弹关在一起的要求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这条人鱼怎么回事，怕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这样很危险，他们如果堕化……”
“我知道。”解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后果我自己承担。”
“这不是您说承担就能承担的，”男人觉得解辰的话多少有些天真，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地劝说道：“您到时候万一出事，人鱼协会肯定追责我们没有保护好人鱼，您看，人鱼是很珍贵的存在，不能随便冒险……盛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劝劝自己的人鱼。”
龙尾摇摆，因为惯性‘啪叽’一下打到盛致的腰上，盛致用空出来的手安抚地将那龙尾摸了一下。然后，他偏了偏头，说得理所当然，“不好意思，我都听他的。”
解辰觉得很满意，给了盛致一个赞赏的眼神。
“……”
好家伙，没见过狗腿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不过……”盛致忽然再次开口，“我也清楚你们的顾虑，你们有自己的职责。”
两个工作人员在内心中疯狂点头，是的是的，所以体谅体谅他们的难处吧。
“所以，不如你们跟领导请示一下？”盛致弯着眼睛，笑得人心神荡漾，“你可以跟他说，我们愿意立个字据什么的，来防止你们之后受到牵连。”
盛致的笑容看着温和有礼，但眸光却锐利无比，看得人心惊胆战，就像一把利刃，刚一出鞘，寒光就让人感受到了惧意。
潘伍一与赵静韵几乎是忍着自己的本能反应没有看向自己的伙伴，因为他们知道，此时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对方立刻捕捉到。
也或许这个黑发青年早就捕捉到了。
他可能已经知道他们是被宋运派来监视的。
但或许是在诈他们？毕竟他们从头到尾也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怎么？不去问问吗？”
见他们没有反应，盛致再次问道。
“……这个……”
正当他们为难的时候，潘伍一与赵静韵的耳麦里传来宋运的声音，“听他的。”
原来，从头到尾，宋运就一直在监听着他们的对话。
潘伍一听到指令后，他假装叹了口气，视线在盛致与解辰之间来回转了两圈，似乎是很为难地思考着，半响后，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们这么说……尤其是人鱼阁下在，那我现在去请求一下上级的命令，你们稍等一下，只是我必须得提前说好，如果上级不同意，那你们……”
盛致打断他的话，“知道了，你快去吧，我们等你开门。”那语气笃定地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一般。
潘伍一心里一跳，不过他还是面上装作波澜不惊。
难道他真的已经发现了？
而此时，梁宗光一直在屋子内，通过通讯器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并不认识这两个漂亮的孩子，但是从盛致说出‘洛洛’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对他们就没有多少防备。
如今听着他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进来见自己，他不禁担心起来，“是有什么事吗？怎，怎么了？是洛洛她们出什么事了吗？”
一定是大事，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非得大费周章地进来见自己？
还是说要给他什么东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解辰这条龙从来没有点亮共情这项技能，他也没想安抚老人家的情绪，直接一句话给人堵了回去。
“……”赵静韵嘴角一抽，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望人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不会真的是找上门的仇家吧？
不然老大让他们盯着这两个人做什么？
就在赵静韵在想如果等会这一人一鱼进去后真要动手，他们是救还是不救的时候，突然，她听到少年那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怎么才能从这里放出去？”
赵静韵愣了一下，这莫非是来劫狱的？
但她还是回答道：“等他们的堕化值没超标，当然就能出去。”关在这里，一个人也是要花不少钱的，倘若堕化值在正常范围内，谁还关着他们？
“其实，”赵静韵思索了几秒，说道：“为了让他们的堕化值降低，我们也有采取不少措施。”他们每天晚上甚至能听着人鱼之歌睡觉，只是，人鱼与他们并不匹配，功效甚微，所以至今为止，除非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的假性堕化值超标，基本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
这个梁宗光已经在2级区域，那就基本上告别自由了。
而就在这时，潘伍一假装打完电话回来，他还从走廊的墙壁上拿过一支笔和备忘录，“上级批准了，不过就像盛先生所说，需要写个责任书。”
盛致可没打算在这上面麻烦自己，他直接不客气地说道：“你写好我们签字就行。”
“……行吧。”
就是说，一些打工人的悲哀。
搞完装模作样的手续，潘伍一非常小心地将门打开，并且做好了里面的人可能会想借机逃跑的准备，但是这完全是白费的，梁宗光不仅没有想往外面冲，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个位置进门。
而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解辰就感受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清清凉凉的。
“进去。”解辰拍了拍盛致的肩。
两个人刚一踏进房间，那扇门就迅速在他们之后关上，但两个人都没有回头看，倒是梁宗光有些在意地问道：“你们这样，进来跟我关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
他们看起来是好孩子，他可不能让自己这一个老头子连累他们。
盛致先是将解辰温柔地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过头去，立刻将那通讯器一关，防止外面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不是妞妞，妞妞出事了？”
两个人的一言不发让梁宗光的心火急火燎起来。
“没事。”盛致说道：“你放心，她们都过得还不错。”人还活着就算过得不错，盛致很没良心地想道。
“我们来这里，是洛洛让我们来救你的。”
“救我？”梁宗光一愣，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这……这可能吗？”
来这里这么多天，他早就放弃出去的希望了。
解辰不喜欢有人这么质疑自己，他此时一边仔细地感受着空气中的能量气息，一边不爽地说道：“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跟他说不可能，这才是不可能。
梁宗光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亮起希望，那，意思是说，他可以见到妞妞和老伴了吗？
解辰抱起双手，长长的龙尾从沙发上垂落到地板上，他上上下下地审视了一遍这个垂垂老矣的人类，“降低堕化值就行了吧。”
盛致此时从门廊那里走到沙发后，他没有做下，只是靠着沙发背从后往前地看着解辰，“是这样没错，所以小鱼儿准备怎么做？”他声音里兴味盎然，就像是在看一出十分有趣的戏剧。
因为认真地思考，解辰的眉头很严肃专注地皱起，要是以前的话，他哪需要做什么，龙往那里一站，邪气自动消散。
但今时不同往日。
“人鱼不是唱歌就行了。”解辰想了想，微扬起下巴，“不过是唱歌，我也会。”
“……”
梁宗光不知道解辰的事，对于人鱼说要唱歌这件事他没有丝毫惊讶，但盛致却不一样了。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疑惑地问道：“小鱼儿你不是唱不了歌？”不然当时也不会被认为是人鱼残次品。
这会儿该轮到解辰沉默了，他的龙尾在地上心虚地一扫，想到当时的情景，他窘迫烦躁地转过头冲着盛致一瞪，“话这么多！谁说我唱不了！等会儿我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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