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是你的人 死是你的鬼
没有孩子？
云浪凝视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奶娘，心里波澜起伏。
难道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作孽啊！
云浪暗叹一声，愈发同情这个十几岁就当了奶娘的小女人。
“少爷，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件事只有夫人和文萱知道，夫人当年说，等少爷长大了，再告诉你真相。”雪柔突然变得很平静，注视着云浪双眼：“少爷，奴婢没有孩子，也没有男人。你……你是唯一看过奴婢身子的男人。”
不会吧？
云浪懵逼了，没男人没孩子居然能进入哺乳期，这不科学啊！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诡异的，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
难不成她喝了西游记女儿国的子母河水？
云浪充分发挥想象力，转念一想也不对，就算喝了子母河水也得怀孕生孩子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这个世界和地球上的自然规律不一样。
“少爷，奴婢这就把当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你听……”
雪柔声音很动听，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让男人沉默，让女人流泪的故事。
话说海北辖内的南阳县，有一个村庄，名叫水家村。
村里有个豆蔻少女，自幼父母双亡，由大哥抚养。十四岁那年，少女发现自己胸前流出了某种液体，吓得坐立不安，于是去找大嫂询问。
谁知那大嫂蛇蝎心肠，将此事传得全村皆知。
南阳可不像海北民风开放，那个地方比较保守，山野村民更是迷信。村里形成了两种言论，一部分人认定那少女不守妇道，偷偷帮野男人生了孩子。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那少女乃是妖孽转世，留在村里会祸害全村。
经过激烈讨论，村里人决定：将少女浸猪笼！
那一天，少女被绑进了猪笼，抬到了大海边。
她拼命叫喊大哥，而她的大哥缩在人群里不发一言。
猪笼里的少女还看见，她的大嫂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一刻少女终于明白，自己在家里是个负担，大哥大嫂都不愿养活她。
她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合该此女命不该绝，那天龙腾武馆的云夫人带着儿子回南阳老家探亲，路过海边看见此等惨剧。那位病怏怏的云小公子大喊着救人，云夫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将少女救下，并用五十两银子买下了此女。
在南阳，乡下丫头卖给大户人家做仆役，一般也就二十两。少女的大哥大嫂拿到五十两白银，自然是欢天喜地，赌咒发誓从此不再和妹妹来往。
将少女带回龙腾武馆，云夫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此女的体质实在太古怪了。恰好当年云夫人正为儿子的奶娘犯愁，便试了一试，结果儿子对那少女喜欢得紧，从此再也不要别的奶娘了。
云夫人见那少女肌肤如雪，性情温柔，赐了她一个新名字：雪柔。
那一年，云太浪四岁，雪柔十四岁。
作为过来人，云夫人看得出雪柔乃是清白之身，为了顾全此女名节，对外宣称儿子已经断奶了，雪柔是云少爷的贴身丫鬟。
不曾想一年之后，云贵之妻张红艳前来串门儿。年仅五岁的云太浪当着张红艳的面，哭着喊着要吃奶，云夫人拿这儿子没办法，命雪柔带儿子回房。
事情就这样穿帮了，那张红艳出了名的长舌妇，将此事传遍了全城。
当时张红艳倒不是针对雪柔，她根本没把区区一个奶娘放在心上，主要目的是刺激一下馆主云龙一家。堂堂馆主之子，五岁还没断奶，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这样的废柴如何能接掌馆主之位。张红艳想表达的意思，无非是他的男人云贵更适合当馆主继承人。
从那以后，云太浪和雪柔，都在海北出名了。
不过那名声，好说不好听。
自打进了云家，雪柔无怨无悔。
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浸猪笼的那一天，小男孩大喊着：“娘，快救救那个姐姐！”
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而她的大哥大嫂却巴不得她死。
说来也怪，雪柔的体质十分神奇，能够源源不断满足云公子的需求。
她当了四年奶娘，云公子那病弱的身子骨竟有好转的趋势。
雪柔渐渐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以为两人会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谁知一个突如其来的海外高人，把云太浪带走了。
那年他八岁，她十八岁。
十年，一个女人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在等待中慢慢耗尽。
龙腾武馆经历了浩劫，经历了衰败，她还在这里等待。
老爷没了，夫人没了，武馆换了新主人，她依然等着少爷归来。
……
……
夜凉如水。
听完这个故事，云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只做了一件事，把雪柔抱在怀里。
原本坐着的一男一女，变成了站立的姿势，紧紧抱在一起。
“你就不怕我回不来了？”云浪在她耳边说道。
“不会的，奴婢相信少爷一定会回来。”雪柔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颤抖着说道。
云浪想起自己在海边醒来的凄惨模样，准确地说是前任兄遇难后的惨状，喃喃道：“这次我能回来，纯属意外。要是有人在海边发现了我的尸体，你怎么办？”
“少爷，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雪柔不知哪来的勇气，手指堵住他的嘴，带着一种决然道：“若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便下去陪你，雪柔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云浪抚弄她秀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这么好的妹子，钟情的对象却是前任兄，让他怅然若失，言语中带着一股醋意：“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初在大街上都认不出你，你等我这么多年值得吗？”
“值得！”雪柔说得斩钉截铁：“不管少爷变成什么样子，奴婢都会陪着你。”
前任兄，老子恨你！
云浪心里哇凉哇凉的，有种被情敌夺走挚爱的感觉。
一怒之下，他使出了绝招：“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雪柔一下子脸红了，趴在他胸口不敢抬头，羞怯万分道：“都喜欢。”
这不是云浪想要的答案，他退后一步，凝视佳人双眼，很严肃道：“你只能选一个。”
说完他眼巴巴地望着小奶娘，如果雪柔选择了当年那个人，那么他也将做一个选择。
雪柔搞不懂少爷为什么让她做如此古怪的选择，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她认真想了想，红着脸怯生生道：“奴婢说了少爷不要笑话我，这些年奴婢常常在想，少爷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很多次奴婢做梦，都梦见了少爷……少爷如今的模样，和我梦里好像。只能选一个的话，我……我选现在的少爷。”
“哈哈哈哈！”
云浪一副战胜了情敌的模样，仰天大笑起来。
他不给雪柔拒绝的机会，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被公主抱的雪柔羞得面红耳赤，颤声道：“少爷，你要带我去哪里？”
云浪直奔卧房，霸气外露：“去把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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