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在接到简老师好几个白眼后，姜小芸总算把作业交了上去，避免了下午在数学课和其他没交作业的同学在教室后面罚站的悲惨命运。
九月天气虽然并不如夏天那样肆虐闷热，却也依然保留一些夏日的余热。
老师铿锵有力的讲课声与教室因长时间封闭而产生的一股闷闷的味道混作一处，有种既爽利又不怎么舒服的感觉，这大概就是秋天吧。
刚开学课程内容也算比较简单，姜小芸耐着性子地努力听着，也还能听懂老师大概讲的什么。她一边听着，一边努力地记着笔记，一个积极努力的下午就这样度过了。
放学后姜小芸和宋玲玲相约到学校后门的一家文具店买漂亮的包装纸来包书皮。
比起气派辉煌、高大上的正门，后门反而更加平易近人:不高的学校围墙外就是一条不宽的马路，一侧停满了学生们的自行车。另一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像什么文具店，书店，小饭馆之类的应有尽有。
所以一中的学生放学后都喜欢走后门出来。
姜小芸看中了绿色底上有点点白色碎花的包装纸，宋玲玲选的很卡哇伊的兔兔还带着亮粉的包装纸。
两人正准备继续付账的时候，便听到班里的包小婧、陈欣、陆倩倩这几人有说有笑的声音。
“小婧，你怎么突然要参加校庆的筹备？”陆倩倩疑惑的问，虽然她与包小婧是好朋友，可她也知道包小婧并不是对学校事务非常热心的人。
“我听人说这次的男主持是”包小婧站在发饰堆前，看着陆倩倩面露疑惑，故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
“是谁啊？”
“嘿嘿，当然是我的男神年霖啦！”话音一落，文具店有一些女生也不禁看向她们，其中也有姜小芸她们。
“年霖要当校庆主持人了啊？我看包小婧她们又要疯狂了。”宋玲玲低声对姜小芸说，她就是个二次元少女，对三次元帅哥倒没多大兴趣。
姜小芸怔怔的点了头。
年霖他没有跟自己说这件事啊……
“那女主持人还是之前的学姐吗？”陆倩倩问出不少女生心中最想问的事情。
“哼，换成那惯会作态的林思思了！气死我了！”包小婧抓狂道，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包小婧一入学便于林思思不对付，虽说她性格比较骄纵，背后也时不时议论一些女生间的八卦，可是能够荣登她心中最讨厌女生的宝座的人一定是林思思。
开学的时候便因为班上有个男生在班里大肆吹捧3班林思思长得有多么好看，多么有气质，她直接跟对方对呛，一学期过去了两人到现在一见面都扭头走人，互不搭理。
陆倩倩和陈欣也曾问她为啥对林思思意见那么大，毕竟学校里面不逊林思思的女生还有好几个，可没见包小婧怎么敌视过她们。
怎么她就对林思思这么看不对眼？
包小婧对外的解释就是说觉得林思思特别装，心里私心多得是，偏偏做出个伟光正的派头。她就见不得这种装的女生。
“所以还是小欣跟我说，让我也报名参加校庆的筹备工作。这样既增加了在年霖面前露脸的机会。”包小婧开心地说道，随即又握紧了拳头，“还可以提防林思思勾引年霖。”
一双指甲被好好修剪的手拿着一个带蕾丝的深蓝色蝴蝶结发饰伸到包小婧面前，“小婧，你看这个蝴蝶结怎么样？”
说话的女生扎着马尾，面容清秀，戴着一副眼镜，虽然谈不上多么漂亮，可是那双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睛却为这张脸变得有些耐看。
“还行吧。”包小婧看了一眼，说实话她不太喜欢那颜色，用她的话说这颜色土的很，戴在头上人都显得老气，她还是更喜欢红红绿绿闪闪发光的。
随即包小婧财大气粗的把所有人买的东西都结账了，反正她家也不差钱。
等姜小芸和宋玲玲出来，两人拿着自己心仪的东西，宋玲玲忍不住说：“我真不明白陈欣为什么会和包小婧她们玩得好，她一看就跟包小婧是两类人嘛。”
姜小芸没搭腔。
两人结完账后，便各自告别回家。一直等到和宋玲玲离开后，姜小芸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她知道以年霖的优秀，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和追捧，这次校运会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吗？
她作为年霖的好朋友不是应该替他感到高兴吗？可为什么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闷的她想吐。
天光渐渐暗了下去暗，西边的云彩越来越明亮，而她家此刻却门窗紧闭，不像往常一样亮着灯。姜小芸拍着家门，而姜妈妈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
姜小芸不禁把门拍的“咚咚”响，嘴里也大喊着父母的名字。
可是依然没有人应答。
此时旁边的门开出一道缝，邻居探出一个头，“小姑娘，你别拍了。你爸妈这会儿应该不在家。”
“叔叔，你知道我爸妈去哪儿了吗？”
“你爸妈去医院了，这会儿应该没回来”邻居已经出了房门。
“医院？！怎么回事啊”姜小芸一下子慌了神。
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你外公出事了吧？”邻居大叔说出自己的猜想。
“就下午的时候，突然楼下就来了辆救护车，下来了好几个医生护士抬着担架上楼了，把我们都吓到了。没过多久就看见抬了个担架下来，你妈慌慌张张地哭着跟着后面上车了，然后救护车就走了”邻居大叔回忆道。
“我瞥了一眼，担架上的是你外公。”邻居大叔看着姜小芸已经泛红的眼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那我要去找她们，叔叔，您知道是哪个医院吗？”姜小芸抹着眼泪。
她要去医院，就现在！
“好像是市一医院。”邻居大叔看出她的意图，继续说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先来我家坐一会吧，等你爸妈回来你再回去。”
“没事的，我打车去。谢谢叔叔！”
姜小芸道谢后，立马跑了出去。只留下邻居大叔无奈的摇头。
此时医院急诊大楼一楼大厅灯火辉煌，姜小芸一到大厅就立马拨打姜爸爸的电话。
姜东元接到女儿的电话，先是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女儿怎么知道这里，也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他跟自家老婆说了一下，便下来接人。
看到父亲从电梯里出现的声影，姜小芸的眼泪一下子就崩不住了，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地瞬间模糊掉她眼前的整个世界。
她在出租车里硬是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流泪。可是一看到父亲高大的身影，她之前的坚强一下子就卸的一干二净，脆弱的哪怕旁人轻轻一推也会跌倒在地面上。
姜东元看着女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心中的疑问也说不出口，只能走过去，牵过女儿的手，安慰她不要哭。可越是安慰，姜小芸反而哭的越凶。姜东元无法，只能在旁人惊诧却又了然的目光下带着女儿往10楼去。
10楼的大厅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三个护士在值班，走廊那一排病房都紧闭着房门，只有门上的玻璃透出的灯光在提醒着这里有人。
姜小芸跟着姜东元走过大厅，走向一条长长的狭窄走廊。她静静地走着，走廊上只回荡着姜东元“咔哒咔哒”的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
尽头是一个不起眼的房间，房门紧闭，只有上面“抢救室”的三个大字亮着。王霞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灰白盯着抢救室的灯光。
“妈”姜小芸低声道。
王霞文怔怔地回过头，肿的跟个核桃似的眼睛眨巴了好一会，这才伸手抱住同样哭泣的女儿。
姜爸爸看着母女俩抱头默默流泪，心里难受的很，他的鼻头也发着酸，可他是男人！他要是流泪了，其他人不知道得慌成什么样子。
姜东元，你不能哭，你是男人，你是一家之主，你得忍住。
“放心吧，灯没亮就代表医生还在抢救，那就还有希望。”他弯腰抱着两母女，“爸也还在努力，我们都别放弃。”
“妈外公这是怎么了？”姜小芸问出这个自己在路上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外公他早上还好好的，就中午吃完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倒在地上,怎么叫都醒不过来”王霞文边哭边说道。
三人都没说话。
外公人老了，人老了，身体就容易出毛病。
母女俩平复了心情，坐在椅子上。王霞文把钥匙给姜小芸，让她赶快回家，这自然是遭到了姜小芸的强烈反对。
“不，我就要守在这里”
“小声点，你是想把周围的病人都叫过来？”王霞文轻骂道。
“我和你爸今天都不回家，也不需要你留在这里。你赶紧回家把门窗都关好，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看着女儿又要说话，姜东元赶紧说道：“你妈是担心你一个人回家的晚，不安全。怎么说你明天也要上课，你留在医院过夜也不方便。”
姜父姜母一致决定让姜小芸快点回家，任凭姜小芸怎么说也不改变主意。姜小芸也只能妥协，让姜爸爸陪着她走出医院。
月亮悄悄的浮在空中，路边店铺的灯火辉煌闪亮的让天上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姜小芸默默的走在医院外面，望着与黑暗几近融为一体的急诊大楼，心里特别的难过，她现在特别希望外公能够快点好起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小姑娘，买束鲜花吧？”
一个衣着普通，面容苍老的的老奶奶正拿着一束鲜花笑着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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