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卖鱼风波（二）
“试试吧！”
两人也没抱太大希望，只将车子停在附近，一人看车，一人进门。
来到大堂，蔡邑先在前台问了问采购部门的位置，才忐忑地敲门。
“请进！”
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伏案工作，他深吸口气：“你好，请问这里是采购部吗？”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是的，你找谁？”
“我找……我找你们主管。”
男人放下手中的鼠标：“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我们这里新捞了几条鱼，您看您这边需要吗？”
“我们每天的鱼都有固定送货渠道，不需要外购。”男人取下眼镜摇了摇头。
“我们这鱼的品质非常好，绝对不比你们现在使用的鱼差，您可以先看看再下决定……”
“男人重新戴上眼镜：“抱歉，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还是回去吧！”
蔡邑不肯放弃：“你难道连看一眼都不敢吗？说不定抓住这一次机会，能帮助酒店吸引更多的客人呢？”
男人听到他的话没有生气，反而问道：“你是做什么的？我们酒店的经营管理有专业的人员负责，不需要外人来指点。”
“我不懂酒店的经营，但我知道菜色的品质也是评价一家酒店档次的重要因素，难道你们要永远固守食材的供货渠道，而不给其他竞争者一点机会吗？”
男人动怒：“我们当然一直在寻找优质的食材供应商，但恕我直言，崇江市内没有我们想要的合作伙伴！”
“有，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不仅有优质的鱼类、蔬菜类，还有高品质大米、小麦等主食产出，绝对是你家在崇江市最好的选择！”蔡邑也不知道怎么有底气瞎扯一通，但直觉告诉他，在这样略带轻蔑的眼神里，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男人被他的话惊到，缓缓神才松口：“你是近几年来我见过口气最狂妄的年轻人，既然你这么坚持，别怪我没给机会，明天早上十点，把你口中的所有优质食材送来，我会亲自检查，一旦食材的质量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好，今后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海天酒店的黑名单上！”
蔡邑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谢谢您！”
回到车内，蔡邑装作垂头丧气脸，蔡鹏飞见他的样子心情跌到谷底，开口安慰：“没事，我们再去下一家看看。”
蔡邑偷瞄他的神情，转身按住他的肩膀惊呼：“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蔡鹏飞被这逆转搞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啊，你故意骗我！”
两人匆忙赶回家，直接找到村长：“我们今天和市里的海天酒店商量好了，明天将村里出产的农副产品带过去给他们查看，一旦满意就可以签合同了！”
蔡有福听到这话非常激动：“干得好，我这就通知村里人做准备！”
文家老宅的房子已经完工，文淮谖年前要回京市过年，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村长行色匆匆的样子，问进门的柳韫：“蔡叔这是怎么了？”
“他们在市里联系到了买家，明天要把货拉过去给人家看，现在正准备呢！”
他不再多问，沉默气流在空气中流淌。
“我要回去了。”
柳韫也尴尬：“啊？现在就走吗？”见他抿唇不说话，又补了一句：“要不……我送送你？”
“那就麻烦你了！”
柳韫：“……”
把文淮谖送走后，柳韫接着去看了养殖场的施工进度，外围的构架已经搭好，还需要糊水泥和内部结构的设计，只能慢慢来。
第二天，村长跟着蔡邑几人去了市里，柳韫在家守着。蔡辉和徐雅笙也是今天回来，孙婶为了照顾孕妇把家里彻底收拾一通，连洗手间也加了防滑垫。
两人到家的时候蔡有福他们还没回来，孙婶等两口子喘口气，才开口：“雅笙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明年你俩就别出去了，蔡辉在家找点活做吧，顺便照顾家里。”
蔡辉答道：“妈，如果家里有适合我的工作，在家里也无妨，只是这样的恐怕不好找，还是让雅笙在家吧。”
“我看蔡邑他们现在做的这个就挺好，听说是拿提成的，卖得多收入就多，你也去试试。”
徐雅笙帮蔡辉说话：“妈，当初村里下通知的时候爸就想让他回来的，只是他真不适合干这个，不然早回来了。”
孙婶嘟囔：“适不适合试了才知道嘛，不然明年你们就得两地分居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一直到下午，蔡有福等人才过来，只是面色一点儿也看不出喜悦。
柳韫猜测可能出了意外，问：“怎么了？人家看不上？”
蔡有福径直回到屋里，身后的蔡邑替他回答：“不是，酒店那边已经同意从我们这边拿货，只是……”
柳韫着急：“只是什么？”
蔡邑语含怒气：“只是价格压得很低。”
屋里传来声音：“不止如此，还要求在合同上加一系列霸王条款，我们村里每季出产的时蔬、米粮等必须优先供应给他们，除此之外，每年各类农产品还有最低供应量，合同期限为六年。”
“你们签了吗？”
蔡邑摇头：“我们只说考虑一下，暂时还没有答应，但在春种前必须给出明确的答复，因为那边可能会派人来干预下一季的种植计划。”
柳韫听后，义正言辞道：“不行，不能答应，一旦签了合同，我们就失去了自主权，这对我们的长期发展是很不利的！”
两人进屋，村长坐在上首，缓缓开口道：“话是这么说，但从短期来看，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那些人不就是看我们目前要啥没啥，才敢这么欺负人嘛！”
这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软肋，说到底，蔡家坳目前还是太弱了。
蔡珺琳一脸兴奋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屋中低迷的氛围，她战战兢兢地开口：“你们……怎么了？”
村长勉强提起精神：“珺琳啊，你怎么来了？”
她规规矩矩回答：“我来是想告诉大家，咱们村的网店终于突破了零订单的记录，今天有人在网上下单了十斤大米。”
蔡家坳的网店一直是蔡珺琳在管理，大家都没怎么关注，但不用猜也知道，就村里现在的情况，网店能卖的也只有大米了。
蔡邑附和道：“是吗？那太好了。”
蔡珺琳看着他牵强的笑容，真想直接告诉他：不想笑就别笑了。
这个年注定不会好过，大家都有愁绪。
大年三十晚上，柳韫收到文淮谖的跨年祝福——
文淮谖：新年快乐！
看到这简单的四个字，她心里居然产生一股暖暖的热流，也回以真诚的祝愿——
柳韫韫：你也是！
文淮谖：【扶额jpg】不准备多说点什么吗？
柳韫韫：说什么？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又恢复正常，如此反反复复，柳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纠结。
柳韫韫：好吧，祝你在新的一年事业蒸蒸日上，金钱豹豹豹！
另一头的文淮谖看着她发过来的文字，忍不住叹息——不该对她期待太高的。
文淮谖：我从公司离职了
柳韫韫：？公司待遇不好吗？怎么突然离职了？
文淮谖：公司在京市而我未来很可能会在村里长住，工作不太方便。
文淮谖：我失业了！！
柳韫韫：【摸摸头】
文淮谖：所以想问下柳老板，能不能给个机会？
柳韫韫：我这里工资低，请不起你
文淮谖：我要求不高，主要看人
柳韫面颊发热，不想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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