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那日天黑，加上我又灰头土脸的，认不出来不是正常吗？”
她趁着摔倒的时候，将喂过自己血的盲蚩塞孙三儿裤腿儿里了。
说起来谢娆还有点心疼呢，就抓了这么一只，这就没了，多少年养成的习惯，身上要没这些小家伙防身，就没安全感。
谢娆倒是对他更好奇：“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你要是说我杀了那人，官兵肯定不会饶了我的。”
舒穆哼了一声：“那些人都是坏蛋，我才不帮他们！”那天是为了保护爹爹不得已。
谢娆一拍他的脑袋瓜：“算你善恶分明，饿了吧？我先去做饭。”
舒唐见她笑眯眯的，这两天与以往大不一样，鼓着勇气问：“那，那今天还有肉吗？”
谢娆一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两个孩子，一个软萌可爱，一个人小鬼大，都招人喜欢的很。
谢娆捏了捏舒唐的脸蛋儿：“肉昨天就吃没了，先熬点青菜粥喝好不好？”
舒唐乖乖的点头，有大米粥也比以往好多了。
“我去烧火！”舒唐迈着小短腿儿就去抱柴了。
谢娆将米放锅里，舒唐踮着脚尖朝锅里头看：“娘娘，以后咱们还能吃到肉吗？”
“娘娘？”谢娆被他奶声奶气的一句娘娘叫的心都要化了。
她蹲下笑眯眯的看着舒唐：“为什么叫我娘娘呀？”
舒唐绞着两个小手：“刚，你刚来的时候，二叔让我们叫的，可后来，哥哥不让叫你。”
谢娆想给他抹抹脸上的黑灰，舒唐下意识的一躲。
谢娆耸了耸肩：“想吃肉是不是？晚上给你们买。”
舒唐连连点头：“那，以后都能吃？”
小孩子扑闪的大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般，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期待。
谢娆眉心动了动，她…可能这几天就要走了。
“爹爹醒了！爹爹醒了！”
“我爹醒了！”舒唐忙道，“爹爹三天才醒一回，我要跟爹爹说话！”
瞧着舒唐跑出去，谢娆心里犯嘀咕，这叫什么怪病？昏就昏醒就醒，还带周期的？
她揭开锅看着粥已经快烂了，刚好，既然自己醒了，那还省的喂了。
“爹爹，你好没好点？有没有哪里疼啊？你这回醒多久啊？”舒唐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舒子青半靠着被子，唇色发白，却难掩通身的气派。
他一手搂着舒唐，替他擦着脸上的灰：“唐儿，她有打你吗？我让你二叔将她赶走，他没照做？”
舒穆把水端上来：“爹爹，你先喝水。”
“二叔才不会把她赶走，把她赶走就得自己伺候爹爹了。”舒穆哼了声，“前天驻军又来我们村里了，他都不肯带爹爹躲，还说他们不会把一个病人怎么样的。”
舒唐悄咪咪道：“爹爹，娘娘她好像变好了。”
“唐儿！”舒穆瞪他，“你叫她什么？”
舒唐忙捂住嘴，嘟嘟囔囔的：“可是，可是她说要给我买肉吃，还跟我笑。”
“你别被她骗了！她前两天是怕我们把她杀人的事说出来才摆笑脸的！今天官兵走了，她肯定又变回以前那样了。”
“杀人？谁？”舒子青惊异道。
舒穆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那天驻军来抢东西，差点把她，把她欺负了，结果被她给杀了，今天还有人来找了呢，也不知怎么就没认出她。”
舒子青深邃的凤眸微微凝起，喝了口水淡淡道：“叫她来。”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谢娆端着粥进来了。
“醒了？醒了先吃饭，别一会儿又昏过去。”谢娆一抬头，对上他满是审视的眼神。
这是谢娆第一回见他醒着的模样，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不含半点温度。
“怎么？难道大将军连眼神也能杀人？”谢娆跟没看见似得，将一碗粥摆在他面前，“喂一回可费事了，劳烦您自己动手吧。”
舒子青端起粥，勺子轻轻搅着：“你杀人了？”
“我那是正当防卫。”谢娆招手，“来，过来喝粥。”
舒穆没动，倒是舒唐跳下榻端起粥就喝了起来。
“你走吧。”舒子青拿出一张纸，“这是你的卖身契。”
谢娆惊讶道：“你肯放我走？”
舒子青一掀眼皮：“不是放你走，是赶你走，你杀了人也就罢了，但你如此对两个孩子，若我的身子有站起来的那天，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谢娆将卖身契接过来，脸上却丝毫不以为意：“大将军，您吓唬我呢？不过，还是多谢，我走是会走的，放心。”
谢娆跟个没事人一样，将卖身契揣起来后又慢条斯理的喝起了粥。
舒子青微微蹙眉，果真如穆儿所说，看起来确实像变了个人。
舒子青喝了粥又跟两个孩子说了会儿话，大概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你真的会走吧？”谢娆洗碗的时候，舒穆在一旁板着小脸问道。
“嗯。”谢娆转头瞧他，“是不是很高兴？还得放俩串鞭炮？”
舒穆把脸一扭：“哼，那你就快走吧！”
“哎？”谢娆甩了甩手，“我问你啊，你爹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古怪？”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快走了，舒穆难得没跟她较劲：“好几个大夫看过，都说不知道是什么病，开的药也都是滋补续命的。”
谢娆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孩子的哭声。
“是唐儿！”舒穆一个激灵，起身就跑了出去。
谢娆擦了擦手跟在后头，一进后院儿就看见舒穆跟舒林打成了一团。
“我让你欺负唐儿！看我不揍死你！”舒穆并没舒林高壮，却有一股不要命的韧劲儿，舒林竟被他死死的压着捶。
“哎呀，这是干什么？你个死孩子！放开，放开！”听见声音的张云芳跟吴柳忙出来拽住两个孩子。
“娘，呜呜，他打我。”舒林一见到张云芳，哭着扑进了她怀里。
张云芳看着儿子灰头土脸的心疼的不行，过去揪着舒穆就往屁股上揍，“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让你打我儿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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