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聚义(一)找上门来
宋开宝九年一月十八日。润州城刘汉生府上。
自从秦六爷死了以后，燕飞阙一直在刘汉生家里静养。这些日子他始终没有中断武功的修炼。此时，他正在演武场与巫沉刚和疯火魔讨论着招式，就见刘汉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尊主，出了点事情。”刘汉生喘匀了气说道。
“三家合一本来进行的还算顺利，秦家没了秦仕、秦源和秦六爷，已经没有人敢再出来反对了。但司马凌一死，他的儿子司马无迹始终耿耿于怀。私底下联络了司马凌曾经的唐国旧部，扬言要替他父亲报仇夺回家产。这不，咱们运往外地的布匹、茶叶等货物纷纷被抢劫。老臣打探了一下，都是司马凌原来的那些部属干的。”
“有这种事？”燕飞阙紧锁双眉。他原本就想过，三家合一若是各家没有主事的人支持是很困难的。
刘汉生叹了口气道：“还有更让人担心的呢。司马无迹纠结了一批唐国旧部，给尊主写来一封信。要尊主去见他们。”
“什么时候？”
“明日未时，在宝华山宝志公庵前。”
燕飞阙陷入了沉思“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司马无迹这次约见，真实目的还是要夺回司马家的财产。他并无凭据可以认定是自己杀了司马凌。去，不知水深水浅；不去，司马无迹会更加放肆。”
“去会会他们。”燕飞阙打定了主意。
“会有危险的啊！”刘汉生不无忧虑的说。
燕飞阙笑笑，危险，对他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准儿什么时候没有危险了，他还会想念现在的日子。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镇得住那些唐国旧部。”刘汉生思忖着说道。
“谁？”
“姜恒姜尚公。”刘汉生回道。“此人是唐国老臣，他做太傅时司马凌还只是个小官。后来他淡泊名利解甲归田，但他的声望在老臣中无人能及。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出山助尊主一臂之力。”刘汉生有些无奈的说着。
“哦？竟然有这等人物！他住的远吗？”燕飞阙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不远。现在出发去找他，只要他愿意，估计能赶上明日的会面。”
“那你就辛苦一趟。”燕飞阙向刘汉生拱了拱手。
“老臣遵命。”刘汉生深施一礼回道。
“宝华山之约，明日便可见分晓了。”燕飞阙注视着天空喃喃自语。
宝华山，景色奇特秀丽，山中有九洞四池，深邃神奇。不仅有林麓之美，还具峰峦之秀，更藏洞壑之深，号称四十奇秀。宝志公庵，因梁代高僧宝志和尚在此结庵传经，故此得名。
燕飞阙带着巫沉刚和疯火魔沿着山路来到庵前，却不见一个人影。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樵夫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樵夫打量了一下燕飞阙，试探着问：“你可是燕飞阙？”
“是。”
“跟我走。”樵夫一转身向旁边的山路走去，边走边咕哝着“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个少年。”
燕飞阙一挥手，带着巫沉刚和疯火魔顺着樵夫走过的山路追了上去。
山路并不崎岖，两旁密布着数不清的毛竹，遮天蔽日。更有浓雾缭绕，显得幽静而又神秘。
走了没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上站满了人，大约有四五十人的样子，应该都是司马凌的唐国旧部。其中一个身穿孝服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见燕飞阙三人徐徐走来，空地上原本说着话的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神观察着燕飞阙。有的惊讶，有的愤怒，有的平静，还有的是疑惑。
那个穿孝服的男子走上前来，横眉冷眼的看着燕飞阙说道：“报上名来！”他将手中提着的宝剑微微抬起，剑尖对着燕飞阙的小腹。
“燕飞阙。”
那男子一听到这名字，本就冷漠的眼神更添了一份仇恨。
他突然一挺手中长剑，奔着燕飞阙的小腹便刺了过来。
巫沉刚没等剑尖靠近燕飞阙，身形一晃，一招龙抄手就将长剑从那男子的手中夺了过来。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人无不骇然。
那男子手中也惊恐的退后两步，愣愣的看着巫沉刚。
“你就是司马无迹吧？”燕飞阙倒是若无其事的问。
男子点了点头，惨白瘦削的脸上已有些害怕，但眼中恶毒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收敛。
司马无迹忽然歇斯底里的叫道：“我爹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为了谋夺他的家产才下毒手的！”
“我没有谋夺他的家产。”燕飞阙只是回了这一句。司马凌确实是他用毒杀的，只有脑残才会承认。但谋夺家产却不是他所为。
“狡辩！”司马无迹恨恨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恶鬼索命吗？”不知为何，他后一句话的声音格外的大。
“燕飞阙！”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头顶传来，众人讶异的抬头看去。只见浓雾弥漫的树上显出一只牛头，若隐若现间睁着眼睛看着空地上的人们。
“我们是牛头马面，特来取燕飞阙的狗命！”另一边的树上又露出了一只硕大的马脸，张着嘴生硬的说道。
空地上的众人立刻乱了起来，纷纷倒头下拜，嘴里不断地喊着“鬼差啊！”“活见鬼啦！”
巫沉刚和疯火魔对视了一眼，禁不住也是心头乱跳。毕竟这样的情形他们也没见过。
燕飞阙初始时的确也吓了一跳。但他转念一想，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牛头马面？再仔细一看，虽然有牛头马面的样子，但却没有牛头马面的威严和自负。
“燕飞阙！你老老实实的把怎么害死司马凌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否则。。。”牛头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是不知该往下说什么了。
司马无迹的一皱眉，不自觉的将脚微微地跺了一下。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燕飞阙看在了眼里。
“哦，原来是假冒的牛头马面。看来是司马无迹早就安排好的。就是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杀死司马凌的事。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爷我跟别人不熟，恰恰跟牛头马面还有些交情。”燕飞阙心里豁然明白了。
就在这时，那牛头似乎又想起来了，接着说道：“呃。。。否则就将你投入油锅火海，让你苦不堪言！”
“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真是丢人！咋就那么不敬业呢？”燕飞阙撇了撇嘴，暗道：“我这就让你们看看真的牛头马面什么样！”
“天书。”燕飞阙在心里呼唤着。
“在。”天书答应着。
“我要是召唤牛头马面可以不？”
“不可以。因为他们不在被召唤之列。”天书回道。“但你要是用鬼眼通的话，或许可以。”
“我就是这个意思。”燕飞阙乐道，“看见了吗？假的牛头马面。”
“看见了。太假了！但牛头马面不知会不会理你？它们可是说过不见你的。”天书提醒着燕飞阙。
燕飞阙露出顽皮的笑容，“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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