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情蛊)

老曳是唯一一个大家偶尔提起却没有进群的99班同学。秃头有点驼背，眉长而稀，目浑浊。当伸手去接私彩小报时，老曳双眼泛起光，按习惯顺手摸了一把发小报的胖婆肉肉的手背，婆子扬手要敲他。老曳虚闪，一脸贱笑:只想看看你戒指是不是真的。婆子把小报甩他脸涚:知道你置过的真戒多，但我这戒是自家仔猪卖了换的，偏不让看。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贼性不改却惹毛了老曳:张扬你老公会招小的会哄老的是不，戒指不定是小的戴厌弃的。想当年-------

        刚有兴致围过来的人轰地就散了，因为老曳又要发神经了。

        不提早年间，七八年前的老曳仍然硬朗帅气。衣着谈吐丝毫不是农民样，抛妻弃子在外闯得猴精，攒了不少钱财，正当他意气风发时，一场故事临身把老曳差点毁彻底了。

        那事故当年轰动大半个县城__老曳被下蛊。

        和老曳一起被蛊的还有一个年轻的有夫妇人。两人所中蛊据说是神秘的情蛊，至于谁所下，下蛊动机都不明了，更不用说蛊出谁手，蛊长啥样了。受惑之男女死活都要在一起就是这蛊引发轰动的原因。许是因蛊所致，老曳和年轻妇人半公开共同生活大半年并没招来个人或政府的干涉。

        最后老曳花太半积蓄在省城以妇名购置了一套商品房并打算回农村和老婆离婚之后两人真正一起过。那段时间，见过老曳的99班同学都羡慕干练自信特别是显年轻了不下十岁的他而惊叹于蛊的神奇。

        不久之后，作为祸害媒介的蛊的毒面目渐渐显露。先是农村老婆拒不签字，再是舆论汹涌村干约谈，最后老曳没能得逞。接下来他游走于同学之间打算凑一笔钱给老婆作为允许离婚的补偿。o就在那段和老曳碰过几次面，人瘦得不行但言谈果断，似乎铺盖天地而来的种种恶言语都不曾让他正视过。最后一次正常见面是老曳为答谢理解他向他伸援手甚至提出过忠告的99班部分同学而设的简单酒席。他举杯先干表态以后不会再为此事难为同学。席间提过忠告的几个同学劝他别再折腾之后就相继离席，老曳平静笑着回:知道以后怎么做的。最后只剩下他和o两人，o起身作别时老曳抓着o的双手，双肩发抖，激动地说:你不相信吗？我和她是真的相爱，真爱情，你要信我。声音苍老哆嗦，后来哭出了声泪。o不忍心，坐下来劝他要注意身体，振作起来。老曳没有应承，头凑到酒碗上自顾自地说:你要相信，我们是真的相爱，她没有骗我.

        失神落魄的老曳踉踉跄跄地竟丢下发呆的o先走了。半碗浊酒边有老曳遗留下的一串钥匙。第=天老曳疯癫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包括随后的同学聚会和99班建群，老曳都没参与，许是他人真的迷失心性了吧。他遗失在酒桌上的那串钥匙而今到了f手里，串串里有一个心形透明影像挂件，正反两面都是一个圆白脸眉目端正微卷披肩发的女子头像。挂件上的女虽然已搬住省城，但很多人都会记得她，特别是99班同学都清楚就是她让老曳年轻了十岁，让老曳义无反顾展示，追遂人生另一种存在。f是老早认识她的，f省城家附近的北户菜市场的早市鱼摊不时见到她去帮工的身影。

        f自称经常路过北户菜市场却很少买东西，周日一大早决定去菜市买鱼和排骨。菜市拐角处最忙碌的鱼摊边上，圆白脸的卷发女帮工衣背半湿正利索而平静地为客户捡鱼绑鱼。

        “姐要鲤还是鲩“女子忙碌着抬眼看了一下f。

        “斤半那条鲩“

        “好的，“女子麻利一回就用红绳把鱼绑好拎起“姐去老板那边过称就行了“平静一笑递鱼给f，f伸手去接红绳没接好鱼叭地悼地上，f惊叫一声去摁鱼，挎着的菜蓝就掉了，从蓝子里掉出一串钥匙，俯身下来要帮忙捉鱼的圆白脸女子看到钥匙的霎那整个人僵住了，她沒有抬起头，微卷的短发遮掩了的脸变得更白更白。

        老曳迷失后关干下蛊是老曳老早就谋划好的传闻不攻自破之后传出谋划好这一切的是女子和她老公，是为了得到老曳的钱。f没有深究这些，当鱼市里那女子僵在那串有影像挂件的钥匙边上时，f肯定传言大多是假的甚至恶毒的。虽然只有短暂的震动，但f觉得老曳当年的付出是值的，走到如今地步也是值______就为那女子短暂的震动之后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世间古传的所谓迷药是否真有尚且存疑，能惑诱人发真情爱的蛊也不见得有过。若有，这世上多少夫妇，恋人会毫不犹豫交杯尽饮作生生世世长相依的决断呢？怕是避之惟恐不及的不少吧，至于老曳和圆脸女子，大概是求之不得的吧！

        末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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