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是谁
受伤女子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姓李的老头儿看见伤者时，反而冷静下来，倒是他身后一位急匆匆赶来的中年妇女忽然发出抑制不住的啜泣声：“雨萍，你怎么了？”
老头反应奇快，立刻一挥手，马上有两个年青人搀走了妇女，没让她的哭声搅扰了现场，一个跟李老头酷似的面孔同时出现，看见伤者时也同样露出难受表情，嘴唇哆嗦几下，总算没发出声音。
李老头居然也会慢声细语说话：“你们夏岳医院竟然还有中医？”
没错，伤者插了一身银针，西医干不出这事。
岳慧珊扭头看了喜怒无常的老头儿一眼，谁料老头儿没再搭理她，而是又问身边的年青人：“罗医生怎么还没到？他是打算来收尸的吗？”
几个年青人挂了一脑门黑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那个貌似老人儿子的人回答：“罗医生接到消息，从京都赶到这里也得一个半小时，应该正在路上。”
岳慧珊觉得中年人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她也没有跟人搭讪的习惯，哪怕是熟人见面，她也会等对方先说话。
所以她很快扭头问苏医生：“伤者脑袋里到底怎么个情况？”
苏医生的表情仿佛见鬼一样：“我说不明白，你看这些图片，这是彩超图片，这是CT图片，我正安排人给她重作CT。”
岳慧珊接过图片看着，忽然也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李老头此时也跟过来，听见岳慧珊的话立刻问了一句：“怎么了？”
虽然不再粗嗓大声，可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在刻意压制自己。
岳慧珊翻了翻眼皮：“患者脑部破裂的血管已经自愈了，你是患者的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患者1型糖尿病和脑血管淀粉样变性是怎么回事？”
李老头却像忽然被人用了定身术一样，杵在那里僵着表情半天没说话。
岳慧珊追问：“你们家属难道不清楚患者的病情么？”
中年人接话：“糖尿病和脑血管情况我们知道，但是破裂愈合又是怎么回事？”
“患者因为脑血管淀粉样变性，脑血管非常脆弱，受到撞击后主动脉破裂，但是在作脑部检查过程中自动愈合了，从前后片子能看出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中年人也瞬间僵住表情，跟李老头并排站着，让岳慧珊瞬间感觉面前似乎站了两个白痴，两人此时状态就差没再顺嘴角淌点吃水了，否则更形象。
而且两人样貌相似，此时的表情也惊人一致，一老一少，更让人觉得画风诡异。
最后还是李老头先反应过来：“你们夏岳医院的机器……不是坏了吧？雨萍的脑血管破裂还能自愈？”
这个问题问的很到位。
要不是怀疑机器发生故障，苏医生也不会重新安排脑CT。
岳慧珊也同样有这个疑问，脑血管淀粉样变性的患者，一旦发生血管破裂，几乎没有救治的可能，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患者会留下严重的永久后遗症。
“呃……我们现在要给患者重新检查，请你们先去缴费等待。”
李老头却又开始质疑：“你们医院的中医靠谱不？浑身扎这么多针，不会给扎出毛病吧？”
岳慧珊变了表情。
别说她医院没有中医，就算有，李老头也没资格质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间有了一股维护冒充林俊下针者的冲动，而且她有种直觉，就是女伤者的脑部血管自愈跟对方下的针有直接关系，只不过她不知道关系在哪里。
“请您先出去！”
“你怎么跟我父亲说话呢？”中年人蓦然爆发一股王霸之气：“我父亲难道没资格问一下么？”
岳慧珊重新恢复了冰冷面容：“如果您有疑问，请到医政科随便质疑，我们现在正抢救患者，没时间解释你们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我举报你？”
中年人显然来了脾气，瞬间发飙。
苏医生见到中年人后，表情变的诧异，立刻上来圆场：“请您别激动，岳主任说的也在理，伤者很危险，需要分秒必争，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您还是出去等一下吧。”
中年人“哼”了一声，这才扭头跟李老头说道：“爸，我们先出去吧。”
李老头一双眼睛凝视着岳慧珊，给岳慧珊一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几秒钟后才转身离开。
而苏医生则被冷汗打透了工作服，看见一行人出去后才拉了岳慧珊一下：“慧珊，知道你性子冷，可是也不应该对李市首这个态度啊，而且你没听见他称呼那个老头父亲么？说明老头就是李将军，他要发飙，别说咱们塔东，只怕整个四方城都得地震。”
“嗯？李市首？噢——确实是他，难怪刚刚看着那么面熟。他父亲……”
岳慧珊也愣住。
既然中年人是李市首，他父亲肯定就是那位让人闻之色变的人物。
她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见过几次，只不过时间长了，淡忘了。
现在想来，肯定是他无疑，没想到伤者竟然是他的孙女，而且这位举国上下无人不敬重的老者，竟然还被自己呵斥了一番。
岳慧珊心里有点懊恼，老人曾经也是她的心中偶像，行为楷模，没想到遇见本人，不但没表达心中敬仰，反而还斥责一顿，这事闹的，尴尬了。
可岳慧珊天生骄傲，性子又冷，得罪人就得罪了，可别指望她会给人赔礼道歉。
所以她很快恢复常态，先救人再说。
于是跟苏大夫认真研究了扎入女人脑部的银针，得知银针没对脑神经有任何伤害，更觉得惊诧。
“现在的问题不是研究他怎么把针扎进去的，而是要琢磨怎么把针取出来。”
苏大夫认真的说道。
岳慧珊点点头：“银针被淤血包裹，已经不是扎进去时候那么粗细，确实得研究一下取出来的方案，看来我刚刚想拔针确实唐突了。”
银针被淤血包裹，变粗了不少，随意拔出，肯定会伤到神经系统，片子上看的很清楚，有些神经几乎就擦着银针而过，只要一个细微的颤动，都有可能让脆弱的神经断裂。
“所以说，你最好还是找那个扎针的人来处理。”
苏医生贴心提醒。
岳慧珊却一脑门黑线，她找扎针人处理？她上哪儿去找？谁知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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