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要不要走(4000+)
往下刨出半指，她会看一眼手的土质。
没有变化，还是没有变化。
沙子，很干，算是抹开了表面那层干黄沙，下面仍然还是黄沙。
而且一样的很干，连一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
情况，很不乐观。
季如初手里摩挲着一把又一把沙，多亏她指甲剪得勤，倒是没有塞进指甲缝里，不然有她难受的。
越往下刨，季如初脸的表情越凝重。
直到整个手掌都可以完全伸下去舒展开了，不死心地还从下面抠着土。
可惜，完全都不用看了，手的感觉最直观，还是沙子，只不过不如表面的烫手，但实际却是没有一样的干燥粗糙。
最多是较清凉，毕竟在地下。
但绝对不是湿润。季如初感觉得很明显。
这么一会儿功夫，地已经掏出一个小洞了，还是一个有点深的小洞。
季如初终于拍拍手，死心了。
这里算是继续挖下去，恐怕也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有预想到的水源。
脚蹲了一会儿也有点麻了，而且再蹲也蹲不出个结果。
她站起来，又在这四周溜达了小一会儿，看了看周围的土质土况，心也第一次有点束手无策起来。
这里的地质很显然不是一朝一夕成的，这黄沙也不知道是堆积了多久了。
她过来一路的情景来看，这片荒漠周围实际绿化植被还是较好的，那么排除了是被风吹过来的沙累积而成。
那只可能是这里本身是这样，或者是这里的植被遭受破坏，土壤沙化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这沙化应该还在往外扩延。
其实从她的观测来看，她本人更倾向于后一种情况，毕竟这始终是南方，怎么会无缘无故一片荒漠浑然天成？
不过，季如初不是本地人，也不好妄下结论。
直接向着一个站得较近的士兵连跨几步。
“嘿，这位大兵哥哥，你知不知道这片地方是怎么回事啊？”
她凑去，开口都是满满的善意和笑意。
但是那位士兵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了。
他们调来这里，听候张老爷拆迁指挥，这会儿是要把这里看好了，不要让人进入打扰了张老爷，这是他们现在的本职工作。
跟人聊天？对不起，他还没这么份闲心。
“真的不可以说一下吗？这片荒地，是以前是荒着的还是做了什么才这样？到底面积有多大，这周围的农田呢？是原先没有还是……”
季如初不死心，以为是那个士兵没听清，干脆一轱辘想问的都直接问了出来，只不过一问有点刹不住脚了，远看还真点死缠烂打刨根问底的意味。
其实士兵回答一两句话也不算轻忽工作，再来刚刚看到季如初在那地划划的，他们虽然不觉得她可能会什么，毕竟这还是一个丑脸丫头。
所以说，外貌歧视以貌取人真的是在哪里都有的。
再者，也可能是她问的问题有点多了，那士兵嫌烦了，直接冷邦邦来了一句：“我不知道！”
见季如初一怔像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得了，他也是，怎么跟一个孩子计较！那个士兵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地软了声气：“小姑娘哪，我不是本地人，不了解。”
“哦！”季如初点头，对了，自己竟然把大姑这个百事通忘了。
她把自己请来，肯定是知道这些事儿的，再不济，她还是个本地人呢，张老爷在这里打井，她算不知道这片地儿，那也肯定是早去八卦了解过了。
她赶紧招手让季金华过来，然后开始询问。
果然如她所料，季金华的确在之前对这片地也不了解，不过现在么？呵呵，大人物要打井的地方那早是被人把什么逗巴拉完了的不是？
“这片地方最开始是一片山林来着，后来发现了下面的煤矿，于是砍树清山，进行煤矿开采，后来煤炭开采完了，周围的农田也都糟蹋干净了，这片地儿也这么荒了下来。哦，后来据说为了防止有人掉矿坑里，他们把这里填平了，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成了这个样子，你看这树林……”
季如初一边听，心里一边叹息，这是典型的不合理开发乱开发，才会完成这样的环境破坏！
不过她还是很精准抓住了季金华嘴里的关键词：
“煤矿？是说，这一片地方都是采过煤的？”
“对，是这一片，不过边可能不是，应该是农田……”
季金华还是很给力的，这些都是大家最近茶余饭后的新谈资，想想张老爷在这么个地方打井，大家可都是削尖了脑袋去想理由的。
当然首要的是要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呀！
因此这时候她给季如初说来那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但是季如初听着，却是一下子脑子里都打了结一般！
又像天雷轰轰……这下是没办法了。
都不用看了。
刚刚她查看地质，得出的是浅层地下水绝对没有，但还是可以探寻一下深层地下水的。
虽然这时候很多井到十米深已经顶天，要往下要克服一些技术性问题，如人工挖井怎么可能进入地底那么深……不过有她这些都将不会是问题。
可惜，现在连这一点都不用想了。
这里是开采过煤矿的，算是深层地下水，也不知道要到多深了。
搁现代，那有仪器的帮助还不好找，在这里嘛，更别说了。
她现在几乎可以直接确定，这里——挖不了井！
只是，再怎么说也还是要跟这张老爷打个照面才行啊！
这说的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吗？至少她已经有了这个心了。
嗯，顺便再问问这张老爷到底是干啥要在这里打井，这种在她看来吃力不讨好又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很八卦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的。
嗯，是不知道里面那位仁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过，对于他看了一午都没看出个结果，季如初心里也已经把他差不多归到来骗人的了。
毕竟这多简单能看出来办不成的事儿，非要这么拧着那肯定是有问题了。
用得着看这么久吗？
其实她也不想想，她看地，靠的是她学过的华夏五千年精华，还有她多年的经验，更别说她在地质方面本来很有天赋。
而这时代的人看地看风水啥的，算有点学问和水平，又怎么能和华夏五千年精华以及线代知识相？
得了，自己确实又不能在这里硬给他挖出口水井来，还是耐心等着吧。
等那位忽悠完了，对，在她看来已经是忽悠，等张老爷忙完了她再凑去吧！
不过在此之前倒是可以先问一问这些士兵，套一套他们的话。
“哎，大兵哥哥，你们是哪里的人呀？”
她可记得清楚刚才他说的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一个个还这么装备精良又威风凛凛的，怎么看都不简单，绝对不会是一个退休大臣的护卫那么简单，更别说这里这么多人了。
这么一想，季如初觉得张老爷打井这事儿越发透着古怪。
不过她一脸的兴致勃勃换来的只是那个士兵轻轻的一瞥，没有任何意味的，但是不说话。
哟呵，看来还是秘密哪？有意思，有古怪！
“大哥你别不说话呀！这么热的天儿站着也无聊是不？您跟我说说话儿，那时间嗖的一下过去了……”季如初笑得越发地甜，称呼也从“大兵哥哥”直接换成了“大哥”，显得更亲近。
确实是东拉西扯了一下，她看那士兵虽然不开口也不理人，但是脸却没有多大的反感或是其他什么厌恶的情绪。
这说明什么，这是一帮有纪律还素质较高的兵！
那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们这里地处南方，天星镇位置也说的是偏僻，算是为了煤炭，也不可能这么兴师动众！
难道是这片沙地下藏有什么宝贝？
或者是有什么古墓他们来盗墓的？……
打住打住！真是的，还真是都快小半年了，她怎么还想着盗墓盗墓的，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跟淳于一起盗墓，她能背运地死了穿来这里么？！！
再说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更别说现在这些兵很明显是听张老爷指挥的。
这样的兵，差不多可以媲美军队了。
但是地方真正的军队不是一般人可以动的，军政权力向来都是分开的，季如初想着算这里有再大的不同，在这一点应该都是一样的。
张老爷不是说是跟政府关系很好吗？怎么又会跟掌握兵权的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些兵也不是地方的军队出来，而是直接出自京城！
“大哥，你们是不是从京城来啊？”季如初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
问完才惊觉不对，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想到的了。
看那个士兵的眼神扫过来，她马装作一副羡慕的样子补救道：“你们穿的衣服都好好看啊！好精致，我都没看到过呢！阿爹说了，京城有最多最精致最漂亮的东西，大哥你说嘛，你们是不是是京城来的？那里肯定很大很漂亮吧？是不是还有好多好看的衣服？像你的这样？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充分表现出一个天真孩童对京城的无限向往。
那个士兵的眼神在她身转了一圈，本来的疑惑也因为季如初真实的表演而消散干净了。
在季如初以为他又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了：“京城很大很漂亮。你说的那些都有。不过…小姑娘…我这个可不是衣服，是盔甲。”
“哦，盔甲？不是好看的衣服吗？”季如初还指着他身的盔甲，好地问着。
“不是。”
这次那士兵也马回答了。
季如初又“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震惊！
这群人真的是从京城来的！！！
而被他们这样保护的又听其指挥的张老爷，怎么可能是一个退休老大臣那样简单！
那他们在这里打井，究竟是还有着什么目的？
一时间季如初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了。
她觉得，她好像是参与到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来了。
而那个士兵见小姑娘这么垂着头不说话了，这次反而主动开口道：“小姑娘，这里太热，你还是快跟你娘回去吧，晒伤了不好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挺水灵一个姑娘，长的白净五官也好，是那脸的胎记瞅着太吓人，要是再晒伤了，那可真是雪加霜了。
季如初没怎么认真听他说话了，胡乱地点着头，抬起脚在四周瞎走起来。
怎么办？
是趁着这时候走，还是留下来看情况。
走——这一切都不会再与她相干，最多是回去再受她大姑受她奶念叨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但同时，她也丢了个与贵人结交的机会。
不走——既不能硬挖出一口水井来，还可能牵扯到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到时候，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可若是掌握好了，说不定也能为自己以后的事业添加一份助力。
到底要不要走，季如初心里反复权衡。
这一份风险，到底要不要担？又值不值得？
最终，她还是疾步又走向了刚才那个士兵旁边，依然“天真”地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明明没有水，怎么可能挖井呢？你们这样站着累不累啊？”
那士兵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季如初刚才的表现，这会儿听她这么问，心里像早有预感一般，笑了：“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不错，是因为没水，所以张…老爷才会要挖井有水。”
这句话说的有点绕，他的表情也有点意味深长。
季如初着急了，可他偏偏又不再往下说了。
什么意思啊？
没水才要挖井有水，没水才要挖井……没水才要有水！
她眼睛一亮，是她想的那意思吗？
把无水变得有水，是治理荒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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