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互不亏欠

临仙楼。

        苏禾看着满桌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只是一直给苏知言夹着菜。

        而封允宸也只是抿了口茶，目光在苏禾和苏知言身上徘徊着。

        苏知言惦记着上学，吃完饭以后也没有立刻走。

        他见两个大人都没有动筷子，扯了扯苏禾的衣袖，小声道：“娘，若是你们不吃，可不可以包回家啊？”

        …苏禾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快去学堂吧。

        苏知言这才背起书兜跑出了雅间。他一走，雅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封允宸看了眼苏知言那连一颗饭粒都没有的碗，终于忍不住问：“这孩子是谁？”

        “我儿子。”苏禾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封允宸皱了下眉，心中远不止这一个问题。

        可是在看到面前神情淡漠的苏禾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苏禾眼睫一垂，抿了口茶，低声问：“……小姐，可还好？”

        封允宸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深沉了些许。

        她再提起此事，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些矛盾。

        他不想再想，却又希望苏禾在乎，这样是否能证明她心中还有他？

        封允宸摩挲着杯沿的手渐渐收紧，又不住地暗骂自己自私。

        淑妃说的对，枉他报读圣贤书…

        苏禾并不知道封允宸的心思已经绕了多少个弯了，她看了他一眼，干笑了两声低下了头：“这是大人的私事，是我冒昧”

        她将茶一饮而尽，想着这若是酒就好了，至少能让她意识能逃避一下。

        “苏禾。”封允宸抬眸，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或许他该将他的情意告诉苏禾，可此时看来，说出来却只是惹人笑话罢了，1苏禾眼眸一闪，抬起了头正撞上他那深邃眸子。

        半晌，她摇头笑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十年中，封允宸并未说过心悦她，一直都是她只顾深情而已。

        他只是不爱她，这并没错。

        然而，封允宸并不这么想，听着苏禾那透着凄怆的双眼，还有那满含孤寂的语气，他心如刀割。

        他紧握瓷杯的手骨节渐渐泛了白，几乎都要将它捏碎了。

        十年前，他们大婚，因为他的那个约定，他耽误了苏禾十年的青春。

        她病重时，他和别人暧昧不…

        他怎会没有对不起她，只不过都心知肚明，不愿说罢了。

        “我说过了，我们一别两宽，你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愧疚。”苏禾看着手中的空杯，仿佛在看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苏知言，他是我在泗州捡到的孩子，自小乞讨为生，着实可怜，我便将他认作义子，我们过得很好。”

        其实她也有私心，她已经没有再嫁人的心思了。

        况且她先前身子不好，常年服药，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根本无福生养。

        或许是上天怜她，才让她遇到苏知言。

        封允宸心一紧，他听出苏禾话里有话。

        她是不想现在的日子有任何改变，或者说不愿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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