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妹
“您好，dy设计师吴庆祥。”吴设计师自我介绍道。他很少介绍自己的全名，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接地气了，土里土气的，曾经在办公室里他的名字被大家调侃了好多天，后来他一生气，让大家叫他吴老师、吴设计师，连赵总监、李总也不例外。
秦晚拿出笔、量房本、电子尺、卷尺准备和许璟言一起上楼，他的办公室在15楼，视野采光通风都很好。
“之前竞标那个平面图还需要改动吗？”秦晚问他。
“目前没有，有需要改的提前联系你。”许璟言回答。
两个有经验的设计师动作很快，办公室是个长方形，两个人一人站一头，很快就汇合到一起。
“都量好了吗？”吴设计师问。
“好了，回吧。”
“那许总我们先走了，回头效果图做好了联系您！”吴设计师给许璟言告别。
“辛苦了。”
秦晚对他说我们先走了，许璟言朝她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赵总监安排了他们三个人的任务，“我做前厅和接待区这部分的效果图，吴老师做经理办公室和其他的独立办公室，像财会办公室，总监办公室这部分，秦晚做员工开放工作区和会议室。”
“赵总监，能不能把许总那间办公室交给我做？”秦晚问。
“可以，那除了许总的这间秦晚做，其他的独立办公室都是吴老师做。尽量快点，这周就把效果图定下来，年前木工做完，年后喷漆！”赵总监安排好工作任务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忙碌起来。
你的办公室我来设计，你喜欢什么样的？秦晚给许璟言发了一条消息。
你看着办就好。过了一会，许璟言回复。
算了，问了也白问，秦晚回想许璟言家里的装修风格和色调以及陈设，开始做了起来。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赵总监还没走，秦晚和吴设计师也没敢走，老老实实在公司加班。赵总监给他们点了餐，“这两天多加会儿班，辛苦一下！”
就这样连着加了三天班，他们三个人才把图做的七七八八。赵总监提前就给他们统一好了风格色调，所以即使三个人做，差别也不大，况且办公空间都是独立的，不一样正好彰显功能和个性。
马上就到月中，秦晚预计着妹妹快要来单招了。果然，妈妈给她打电话：“明天你妹妹去，你提前到火车站接她。”
正好连着加几天班，秦晚熬的也累，直接跟赵总监说明天休息一天。
第二天，秦晚开车去火车站接她妹妹，她妹妹叫秦瑜雪，一看名字就是精心取的，不像她因为到了预产期还没生，后来出生的时候父母直接给她取名秦晚。
秦瑜雪背着画板，提着行李从出站口出来，“姐！”
秦晚接过她的行李一路提到了车上，“怎么穿这么少？”她看看秦瑜雪，只穿了件薄毛衣，外面穿个呢子外套。
“我不冷呀！”
“考试前注意点，别冻感冒了！”秦晚嘱咐她。
到了家，秦晚给她做起了午饭，“在家里做着吃干净些，考前多注意，小心吃坏肚子。等你考完试后我请你去外面吃大餐！”
“好了姐，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唠叨！”秦瑜雪觉得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许许多多的注意事项。
到了下午，秦晚开车带着她来到考场里，看看都有哪些学校招生，“每个学校的考试内容不太一样，一般师范类型的学校注重文化课成绩多一些，艺术类的学院注重美术成绩多一些，你美术课学的晚，功底不扎实，尽量报考不太看中美术成绩的学校。”秦晚给她讲一讲自己的经验。
“你美术统考考了多少分？”秦晚问她。
“218。”
“不算高，文化课平时能考多少？”
“三百多分吧。”
“那得加把劲了，要想上个一般的本科也得四百多分才行。”秦晚皱了皱眉头。
带着秦瑜雪转了三个校区，她了解大致情况后她们就回家了，“这几天如果没有要考的学校就在家多练练，想报哪个学校报哪个学校，多报点多一分机会，报名费我给你出。”
“不用了姐，妈给我的钱足够。”秦瑜雪说。
到了家，秦晚给她做了晚饭，“姐，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室内设计这个专业呀？”
“因为听人说能赚钱。”秦晚想起她上高中那会儿，她想要学画画，妈妈不让她学，后来跟家里央求了一个学期才终于在高三报了名，还是她自己去跟画室老师讲好的价钱，画室老师看她小小年纪就会讲价，所以给她便宜了不少。
虽然她学的晚，但是很勤奋，也有天赋，画了半年跟学了两年的学生水平差不多。那时她不懂大学都有什么专业，带她画画的师院实习生学的室内设计，大四的时候就跟着老师做项目，一个项目能拿几千块钱。对于高三的秦晚来说，几千块钱就非常多，她渴望自己也能拿这么多钱，那样自己想做什么事就不用求爸爸妈妈了。
“那现在赚到钱了吗？”秦瑜雪问。
“任何行业都能赚到钱，只要足够的努力。”秦晚想想自己的职业生涯，要想稳定一些的话她得多少年才能坐上赵总监那个位置，如果赵总监不主动辞职，那他们永远没机会，即使赵总监辞职了，也轮不到她，还有吴设计师和王设计师，他们两个资历都比她高。
“但努力不一定有结果呀，有时候选择很重要！”秦瑜雪说了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
“确实如此。”秦晚没办法反驳，任何成功都包含努力和机遇，还有胆量和魄力，因素太多，缺一不可，赶上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少奋斗一二十年都有可能。
晚上妈妈给秦瑜雪打电话问她在这边怎么样，她说一切都好，妈妈不放心又叮嘱了很多，她敷衍地回应几句就挂了。两个姐妹睡在一张床上，暖和和的。秦瑜雪睡不着：“姐，你那时候怎么单招的呀？也是在这几个学校考的试吗？”
“是这几个学校，不过现在看起来重新刷过漆的，看起来新一些。那时候我住在一个爷爷家里，他家当时住了四个学生了，加我五个，我睡在客厅，用一个帘子隔着，爷爷和她老伴也睡在客厅，年纪大的人爱打呼噜，本来我以为这是最艰难的了，谁知道过了两三天，爷爷又找来了一个学生说是跟我用一张床，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爷爷说可以给我便宜一点，当时我就心动了，又住了好多天，直到回家。”
“房租多少钱一天呀？”
“一开始是一天十五，后来来了个女学生跟我挤一张床，爷爷就给我降到一天十块。还好那个女生比较好相处，而且她美术学的时间比我长，她是专门来考美院的，我也跟她请教了不少。”
“房租好便宜呀。”秦瑜雪感叹道。
“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住了八个人，每天早上兵荒马乱的，很多时候有的人在刷牙，另一个人就在马桶上坐着。我之前从来没用过马桶，一坐上面就解不出来，旁边还有人刷牙，搞不好外面还有人催，心理压力真的好大！”
秦瑜雪听着就想笑，秦晚说完姐妹两个人就笑作一团。
“当时你就没想过换个房子租吗？”
“也想过，考试的时候问过其他同学，他们的租金都贵一些，当时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嫌麻烦不想来来回回的搬，而且要搬出去还得重新再找，万一找的楼层太高上下不方便，所以就一直住那儿了。”秦晚回忆，“爷爷奶奶家养了一只鹦鹉，很是可爱，每次在它旁边画画它好像跳过来看一样，也是当时苦恼的日子里唯一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说着说着，秦瑜雪睡着了。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跟她说这些事情就像吃山珍海味的时候加了一道咸菜，咸菜反而变的有些可口；而对于整天吃馍头咸菜的人来说，这咸菜却难以下咽。
第二天早上，秦晚把秦瑜雪送到考场门口，让她去报名。如果愿意等她中午她会过来接，如果报完名想回去秦晚告诉她坐几号地铁线和几路公交车。这几个学校也在老城区，距离秦晚租的房子不远，交通很方便。
“秦晚，咱们的效果图要改。”一进办公室，吴设计师就对着秦晚说。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改图的设计是不完整的设计！”秦晚笑呵呵的。
“就你心态好，不过确实是这个理儿，不改个十遍八遍爹娘都认不出来的模样哪叫设计！”王设计师附和道。
“来来，刚才赵总监给我讲过以后就出去了，让我来给你讲讲要改什么。”吴设计师招着手。
秦晚负责的是许璟言的副总办公室和员工办公室，还有会议室。“甲方说咱们做的不是他们要的感觉。”吴设计师刚说个开头。
“对对，就是这句话，每个客户都要说一遍这个咒语，不是我要的那种感觉，具体你问他是哪种感觉，他又说不出来，感觉这个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哈哈！”王设计师又打趣。
“走你，怎么哪都有你！你闲了是不？赶紧改你的方案去！”吴设计师本来就烦，碰到个打岔的更是心烦意乱。
吴设计师给秦晚讲完之后，用一句话概括：“总之就是客户不满意就是了，具体怎么改自己想。”
秦晚除了知道要改图之外具体怎么改还是一头雾水，其实很多时候客户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不喜欢你做的这样的，具体喜欢哪样的，他们也说不上来。
于是秦晚打算骚扰她的甲方-许璟言。她在手机上编辑好信息：你的办公室想要什么感觉的呢？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秦晚只能硬着头皮瞎改，这种不行大不了再换一种，下种不行再换下下种，这也就是有时候为什么客户从十七八稿方案中又选出来第一稿方案作为最终方案的原因。
直到秦晚觉得许璟言不会回复的时候，才收到一条消息：上次那个私房餐厅的感觉就很不错。
好歹有了方向，秦晚快速回复：好的！许总。
不过餐厅是餐厅，办公室还是要严肃一些，温馨是一方面，办公又是另一方面，而且真要把餐厅那种风格直接照搬到办公室里，他们肯定不会满意。说到底，他既想保留在家里面能让人放松的那种感觉，又需要正式办公需要的仪式感。有点难办，虽然摸清了客户的想法，可是怎么落实又是个难题。
秦晚把想法分享给吴设计师，问他有没有什么建议，吴设计师对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大有感觉，他倒是感觉自己头都大了，“等赵总监回来问问他吧！”吴设计师无奈道。
两个人凭着自己的想法改了一稿。等到下班的时候，秦晚到点直接走了，她还要去接秦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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