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玉瑶一早就听金珠说下面的人来禀报事情。
小太监躬身进屋子, 一路小步到了玉瑶面前，袖子抵住地毯，跪下磕了个头。
“奴才请淑妃娘娘安, 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的福晋瓜尔佳夫人递了牌子进宫, 求见娘娘。”
玉瑶挑眉看向小太监, 额娘？怎么这时候递牌子进宫了。
虽然按照规矩，瓜尔佳氏这个品级的诰命夫人每个月都能递牌子进宫, 但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她一向是能少进宫就少进宫的。
上个月刚进来过，这个月竟然又递牌子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是玉瑶立刻就盖了印同意。
看吧, 这就是手里掌权的好处，母亲进宫看她不用从别人手里走一遭。
瓜尔佳夫人在小太监的一路殷勤奉承中进了长春宫。
玉瑶亲自到门口将母亲迎了进来，“额娘快进来吧。”
瓜尔佳氏拉着玉瑶瞧了又瞧，视线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肌肤莹润, 神采飞扬，小脸又长开了些，瞧着过的自在的样子, 瓜尔佳氏放心多了。
玉瑶任凭额娘仔细打量，还顺从的转了个圈, “额娘不必惦记女儿，女儿过的可舒坦了呢。”
瓜尔佳氏点点她的额头，惹的玉瑶瘪嘴。
“我怎么能不惦记你, 你在宫里这么久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怎么能不着急啊。”
她的眼神往玉瑶肚子上一瞟, 玉瑶也明白过来, 捻着手帕遮住肚子。
连忙岔开话题，“额娘快坐吧。”
转头吩咐道：“都下去吧，本宫与夫人叙叙话。”
“是。”“是。”金珠等人听了吩咐，留下茶水点心瓜果等后，便出了屋子守在门外。
玉瑶拉着额娘坐下，又往她手里塞了杯茶。
“额娘不用着急，我如今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子，没有孩子也不打紧。”
瓜尔佳氏接过茶，还没来得及喝就又放下了。
恨铁不成钢道：“额娘是怎么跟你说的，就算你现在得宠，但是孩子才是最要紧的，那才是你以后的依靠！”
玉瑶一脸的无奈，“额娘，我还年轻着呢，以后肯定会有的。”
瓜尔佳氏这可就急了，反正屋子里就两个人，门外还有人守着，干脆就挑明了说。
往门外看了看，然后凑近小声道：“你是年轻，可是皇上呢，皇上这个年纪正当壮年，生的孩子才聪明健康，你没见宫里孩子一个一个蹦出来，再过个几年，皇上都三十多了，那还能这么..嗯。”
后几个字没说出来，但是玉瑶明白了，这是怕皇上以后年纪大了不好生孩子。
玉瑶一脸无语看着自己的额娘，她还以为是因为后宫的连续好消息让额娘着急了呢。
没想到着急确实是着急，但是这急的跟她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方面。
皇上如今二十六岁，按理来说壮年还有个十几年，但是这不能片面的看。
虽然大臣们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是估摸着前面几位爷的年纪来看皇上差不多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
现在生孩子，等皇上年纪到了，她的孩子也就长大了，正好能养老。
而且现在宫里明显有孩子要多起来的趋势，掰着手指已经不够数了。
宜嫔前两天诊出有孕了，加上她宫里的郭络罗贵人，那拉贵人前几天在她的看护下生的胤襸阿哥。
这已经三个公主六个阿哥还有两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肚子了。
瓜尔佳氏估摸着这个时间说不定是皇上身体最好的时候，玉瑶这个时候怀孕，对孩子也好对以后的养老也好。
玉瑶跟自己额娘说这个还是有点尴尬的，只能一扭身，“唉呀，额娘~”
瓜尔佳氏反射性露出一点笑意又立刻收了回来，故意板着脸，“耍赖也没用，你现在没有孩子以后可如何是好。”
玉瑶见额娘非要她给个答案，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
“额娘，你看如今宫里有了孩子的那些妃嫔那个有我过的好，我还不是能压在他们上面。”
玉瑶正色相告，瓜尔佳氏也明白她说的确是事实。
但是玉瑶能够压在那么多人上面，靠的还不是皇上的宠爱。
瓜尔佳氏语重心长的告诫女儿，“你现在能风光无限是因为皇上宠你，可是皇上能宠你多久呢，五年还是十年，等日后你年老色衰已经失宠了，又没有孩子能依靠，哭都来不及。”
玉瑶浑不在意的说道，“额娘，你也说了现在皇上宠我，就算我自己没有孩子我也可以抱养一个，皇上之前就问过我要不要养孩子，是我自己拒绝了。”
反正现在她得宠，就算不是自己生，也可以养别人的。
到时候养的和自己亲一些也就是了，不必担心养老问题。
瓜尔佳氏听了几句总觉得不对劲，好似玉瑶十分信任皇上，当下就是一惊。
后宫那有什么情情爱爱，要是个软弱多情的皇帝也就算了，明摆着当今这位不是那种人啊！
“你糊涂啊！情爱岂是长久之事，今个儿能爱你，明个就能爱她，怎么能全部去指望皇上。”
瓜尔佳氏又是惊讶又是忧虑，伸手直接一杵玉瑶，后悔没有早跟女儿说明白。
玉瑶看着额娘忧虑的双眼，已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伸手按在额娘手上。
认真解释道：“额娘的忧虑我都明白，只是皇上的感情有尽时，我的感情也有期限啊，若是有一天皇上不喜欢我，那我自然也不会再喜欢皇上的，总不会在这上面吃亏的。”
见瓜尔佳氏迟疑不定，干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额娘放心吧，如今皇上喜欢我，我也喜欢皇上，自然是感情和睦，若有一天皇上不再如此，我也不会自怨自艾，在宫里总能生活的自在的，况且就算有孩子也不能保证我生活的更好呀。”
瓜尔佳氏终于放下心来，目露赞赏，玉瑶的想的比她还清楚。
唯一的疑虑就是真的能做到不嫉妒吗？
瓜尔佳对着自己的女儿也没什么不能开口的，随即就问道：“现如今皇上宠你，你又对皇上有情，看着其他妃嫔生儿育女，当真能不嫉妒？”
玉瑶闻言，略一思考，自己确实不曾因为其他妃嫔生儿育女而嫉妒。
只会会心里不开心啊，因为感情就是想要独占，她也希望只是她一个人的，可是既然无法去做到，便只能尽量接受了。
于是下巴一扬，灿烂一笑，“额娘觉得我为什么要嫉妒其他人呢？”
嫉妒是自己得不到所以才会嫉妒，想要却得不到的偏爱与重视，在别人那里唾手可得，可这些她都有。
她该针对的从来不是那些妃嫔，究其根本是皇上，她若是去对付那些妃嫔未免本末倒置了。
“额娘，若我心悦之人有十分的私情，给了我五分又给其他女子五分，那我就会嫉妒的不得了，希望他能把那五分也给我，可是他只有三分私情，这三分都给了我，我又希望他只有一个人，我该做的不是嫉妒其他人都而是专心对待他，让他做到只有我一个人。”
瓜尔佳氏听了低头沉思，如果玉瑶所说为真……
确实，女子的嫉妒都因男子而起，根源在皇上而不在其他。
玉瑶脸上带了灿烂的笑容。
最妙的是，她的心悦之人在私情以外的地方是整个国家，叫他没有额外的心去装另一个女子。
就算以后两人感情不再，但是还有相伴之情，她在皇上心里依然是最重要的。
“额娘，我从来不觉得生孩子就是件好事，您还记得姨母吗，嫁去宗室的那位？”
瓜尔佳氏眼睛一抬，回忆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玉瑶说的是谁。
她那位堂妹嫁到了宗室，因着家世好且貌美动人，管家理事都是一把好手，在京中颇有声名。
嫁的那位宗室子弟与她两情相悦，到如今也只有她一人，不曾有第二个女子。
可是玉瑶的那位姨母过的并不快活，夫妻感情好，十年八胎。
这样频繁的生子那能不伤身体呢，如今看着比瓜尔佳氏这个堂姐还要苍老许多，身子骨也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私下里曾跟娘家人哭诉道：“我为生子苦。”
想到这，瓜尔佳氏面露复杂之色，玉瑶反倒格外开朗。
“额娘，我若是能够有幸有一个孩子，便是我之幸运，若是没有也不必因此有日夜忧心。”
玉瑶其实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全天下只有三个人能叫她行礼，太皇太后、太后、皇上。
连太子这个储君，见了她不过就是双方一颔首，谁也不必给谁行礼。
她又拿着宫权，皇上还喜欢她，绝不会叫其他人越过她。
能有孩子最好，没有也无妨。
就算皇上不喜欢她了，她有钱有权那里会不快乐呢。
而且等到皇上不喜欢她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能熬到太子继位了，想来太子也不会亏待她一个庶母。
至于皇上以后疯狂喜欢上别的女子，冷待她，任凭其他女子欺辱她，嘶……这个概率简直比皇上同意立蒙古格格为后的概率还低，皇上可不是那种人。
“所以啊，额娘，孩子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都不打紧。”
且玉瑶在宫中从来都是宽和大度的行事风格，对待皇子皇女都很照顾，对有孕妃嫔也是多加关心，她若是皇后那么只能说是职责之内。
可是她只是一个主事的妃子，在管理后宫的时候做的这么好，任谁也挑不出错处来，一个好名声能让她受用无穷。
以皇上的态度和她的名声来说，以后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呢，到时候她就算没有儿子，都有多少人争着想给她当儿子呢。
玉瑶想想自己美好的未来就很开心，这可是再快活不过的日子了。
瓜尔佳氏总觉得女儿哪里说的不对，可是又不知道从那反驳，只能是一叹气。
玉瑶拉着额娘的手，“额娘今天入宫，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瓜尔佳氏这才猛然想起来，说着说着被女儿带偏了。
连忙将要事说了出来，“是这样的，你阿玛打算叫你大哥二哥外放为官，所以我才进宫跟你说一声。”
外放？玉瑶一思索便明白阿玛的意思了。
郭尔罗斯家很少在朝堂上争锋，都是在军中扎根。
朝堂上的风气到底对他们这些习惯带兵打仗的武将不太友好，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些老狐狸绕进去就。
但是这次阿玛回京之后，直接任了领侍卫内大臣，三哥齐恒又简在帝心，年纪轻轻就是从三品武官。
而且四哥富敦也在皇上身边当侍卫，要是大哥二哥再留京，难免显眼了些。
外放为官也是好事一件，即能攒攒资历，也叫他们家不那么显眼。
将其他族人带在身边，也能给族里其他人铺路。
玉瑶想了想道：“就是辛苦额娘了，还要再管家。”
他们家的管家权早就在大嫂进门以后交给大嫂了，谁能想到这下子大哥二哥都要外放为官。
总不能将一家子分开吧，大嫂二嫂也得跟着离京。
三哥齐恒和四哥富敦又没娶妻，可不就得瓜尔佳氏自己管了。
瓜尔佳氏也是无奈叹气，幽幽道：你三哥要是愿意成亲就好了。”
玉瑶尴尬道：“额娘，三哥也是有自己苦衷，就不要太为难三哥了。”
瓜尔佳氏瞪了玉瑶一眼，还敢给齐恒说好话。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儿子跟和尚一样，死活不娶亲，一个儿子是浪荡公子哥，成天不着家，也不能娶亲。”
齐恒死活不愿意娶亲，谁劝都没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同僚叫去花楼里喝酒，也去，但是只喝酒聊天，谁也不碰。
要不是有之前的未婚妻事情发生，瓜尔佳氏都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断袖了。
而富敦呢，则是完全相反，这么说吧，京城花楼里有名的姑娘就没有他没碰过的，什么媚娘、花娘、十三娘子、可人、浅浅、娇娇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瓜尔佳氏可不敢给这个儿子说亲，就怕去上门的时候被被人家姑娘的额娘啐到脸上，撵出门去。
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哥就算看着家世好有前程，想娶个好姑娘也难。
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要是能中和一下，瓜尔佳氏也不至于这么愁了。
玉瑶听额娘抱怨了一通齐恒和富敦，简直是头晕脑胀，还不敢开口说什么。
到了下午，用了一碗杏仁酪之后，正准备歇下。
金珠已经帮她散了头发，正要去休息了。
元宝绷着脸进了屋子，额头都沁出了汗珠子，看着像是在外面一路小跑回来的。
玉瑶：“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元宝扑通跪下，就着这个姿势歇了口气，连忙回道：“娘娘，万黼阿哥那边出事了！”
玉瑶听他口气不对，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万黼怎么了？”
元宝眼睛里有些复杂，“娘娘，万黼阿哥之前高热不退，现在好了以后才发现……”一咬牙，“脑子可能有些问题！”
轰的一声，天上雷声滚滚，紫禁城被大雨覆盖。
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房顶的琉璃瓦上，房檐的积水顺着排水口流到地面的暗沟。
这些雨水将会顺着暗沟或是石漕明沟流到金水河，最终抵达52米长的护城河。
雨水掩盖女子的哭声，玉瑶趁着大雨倾盆，命人封锁消息，绝不能外露半分。
疾言厉色之下，奴才们都紧了皮子，将那拉贵人住的永寿宫偏殿看的密不透风。
同在永寿宫的安嫔眼瞅着情形不对，干脆关了正殿的房门窗户，窝在床上睡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拉贵人还在月子里，哭的眼泪的都干了，难以接受这个噩耗。
万黼退热之后，又连续喝了几天药，看着已经大好了。
奶嬷嬷一直在旁边照顾着，这才敏感的发现万黼的不对劲。
原本万黼虽然性子不是那么活泼，但却是个爱说话的孩子，可是现在竟然看着反应慢了许多，明显不太灵敏。
奶嬷嬷害怕的很，不敢说出去叫别人知道，但是一直憋着这个消息，精神紧绷着。
那拉贵人的大宫女柳儿过来问候万黼的的情况，奶嬷嬷强撑着回答，被看出来不对劲。
一通逼问之后，奶嬷嬷撑不住了，将万黼看着脑子不太对劲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儿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直接就去告诉了那拉贵人。
那拉贵人正在月子里，哭的肝肠寸断，憔悴的厉害。
玉瑶和皇上赶到的时候，在万黼的屋子里还能听见那拉氏嘶哑的哭声。
两人坐在一旁，等着张白术给万黼仔细检查。
玉瑶一垂眸便瞧见，皇上的手扣在桌子上，死死的攥住桌角，指尖用力之下已经发白。
她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万黼那么一个乖巧的好孩子……
等待的刀子降落的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康熙紧抿着唇，心里不自觉的盘算着最坏的结果。
张白术重新给万黼诊脉，又看了看万黼的眼睛，问了几个问题以后才确定下来。
张白术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镇定下来，“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臣之前便说过阿哥高热不退，可能会有后遗症，现在看来后遗症便是在神志上。”
康熙狠狠闭了眼睛，沉声道：“万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还能治的好。”
张白术磕头，“皇上，臣测试过了，阿哥虽然神志有碍，但是只是反应慢了一些，其他应该无妨，剩下的恐怕还要等阿哥再长大一些才能看出来。”
皇上没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
只有床铺那边，万黼奶声奶气两声叫唤，“万黼饿了，要吃栗子糕。”
奶嬷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应。
玉瑶冷了脸，“没听见主子吩咐，都是死人不成！”
奶嬷嬷被呵斥声吓的一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给万黼取糕点。
玉瑶走到床旁边，万黼正拿着小小的一块栗子糕在吃啃，仰头看见玉瑶。
万黼圆圆的大眼睛有点茫然，又啃了一口栗子糕，才想起来，“万黼记得淑额娘。”
玉瑶心里松了一口气，神色柔和下来，褪下护甲，摸了摸万黼的小脑袋瓜。
坐在万黼旁边，“万黼，告诉淑额娘，你还记得家里都有谁吗？”
万黼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看着玉瑶脸看了一会，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有皇祖母、皇阿玛、太子殿下、五哥、大姐姐、淑额娘、额娘、安娘娘……”小眉毛皱了皱“大姐姐、太子殿下……”
玉瑶心里像是被戳了软肉，将万黼搂在怀里哄了一会。
抬头就看见皇上也站了过来。
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万黼，玉瑶轻轻将他放下，盖好被子。
站起来，小声对着皇上劝慰道：“皇上不必太过忧心，万黼只是反应慢些，以后慢慢教着就是了，定能与常人无二。”
康熙自然是听见了玉瑶的话，垂眸看着万黼。
他面上情绪已经被遮掩，玉瑶也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意思。
万黼虽然现在看着不傻，只是反应慢些，但是孩子会长大的，万一长大了看着太明显了，那就是明晃晃的丑闻。
皇室怎么能出一个傻皇子呢。
玉瑶到底心里还是柔软的，万黼还能记着她，叫人觉得这孩子已经是万分懂事了。
可皇上就只是沉默，她心里也是没底，就怕皇上将万黼送出宫去。
静默中，玉瑶听见皇上一声叹气。
康熙眼神复杂难辨，“朕有早夭的兄弟，膝下无香火可继，若是万黼长大后……便过继出去吧。”
玉瑶闻言惊讶抬头，皇上的意思是就算万黼以后显露出痴傻，也仍然留在宫里，只不过不排到皇上膝下续齿。
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万黼仍然是皇室子弟，过继出去也就不引人注意。
只要派人谨慎照顾，想必也无人能知晓此事。
玉瑶迈了一步靠近皇上，手轻轻伸过去被皇上捉住。
两人一同看了万黼的睡颜好一会。
隔壁那拉氏的哭声渐消，玉瑶皱眉想到，皇上能接受万黼的情况，那拉氏能接受吗？
作者有话说：
齐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富敦:弱水三千，我挨个尝尝
感谢在2022-04-19 17:38:02~2022-04-20 18:2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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