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报复
肖左直接朝着最里面的门走，抬手压下门把，但意外的是门被锁了起来。
“露手让我看看。”
肖左退后一步把位置让给她，陆桑利索的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对着门孔拨弄几下。
以往十秒就可以开，但这次她用了二十秒才开，额头沁出少许汗丝。
“很紧张？”
“闷热。”
肖左低低的笑出声来，压下门把缓慢推开。
陈楚的卧室在眼前一览无余，漂亮、奢华、舒适，如果要用词语形容的话，他大概能想到这么多。
宽敞的房间被阳光照的白亮，阳台和屋子里上种了不少植物，可见主人很爱惜，打理的很好。
陆桑走进去环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大床旁的婴儿床上，一大一小两张床挨得很近，大床旁边的柜子里，也挂了不少婴儿衣服，和陈楚的衣服混在一起。
“陈楚有孩子？”
“没有。”
“放张婴儿床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很想要孩子？”
陈楚四十岁，这个年纪想要孩子也正常，但目前她还没有孩子，就买张床放这？
肖左扫了眼床的牌子，又摸摸材质：“这床买了至少有两年。”
陆桑低头仔细观察，床栏杆上的颜色比床下面的浅许多，还有磕磕碰碰的痕迹，不是一张新床。
“一个女人长时间没要孩子却买张婴儿床放着，并且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这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猜测，她曾经怀过孩子，但孩子因为某些因素流产了，造成她心里有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而婴儿床是她怀念的一种方式。”
陆桑推测完稍吐了口气，见肖左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眸子清亮：“推理的不错，继续。”
“孩子是她的遗憾，若是她曾经真的流产过，她肯定会把孩子下葬，这个时候肯定会去看一眼。”
“很棒。”
难得被肖左夸赞，陆桑脸颊微微发红，很快别开脑袋，假装看露台风景。
“去查查陈楚有没有买过墓地。”
“也许她不会自己买。”
肖左立马打断：“不，她肯定自己买。”
陆桑不明白。
“孩子的事情，她肯定不假于他人之手，那是她的软肋。”
“我明白了。”
她站在一边给老许电话，让他去查陈楚的医院流产记录和墓地购买情况。
“现在我们等结果出来。”
肖左点点头：“走吧，去车上。”
陆桑回头看了眼，退出去时把门关上，下楼再次抬头看头顶的黑色十字架，抿了抿嘴角：“孩子应该是陈楚自己打掉，不是自然流产。”
“聪明了。”
“……”陆桑发现他嘴巴挺毒的，前一秒夸你，后一秒搞不好就在损你。
从陈楚家大门出去，陆桑呼呼叫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的人，肖左见她脚下生风，大概猜出了原因，到底是女孩子脸皮子薄。
陆桑坐在驾驶座位上，肖左只好坐在副驾驶上，她等他上来车子就开了出去。
“回警局？”
“不，去东山墓地。”
陆桑疑惑，但对肖左的侦查能力又不得不佩服，压低了声音：“现在消息还没查出来呢。”
“当假设成立，东山墓地的可能性最大，离别墅近，方便陈楚每次去。”
陆桑咬咬牙又问：“陈楚是名人，经常去墓地容易被认出来，也许她根本不会经常去。”
“不，她肯定经常去，那是她内心的伤痛，若你是孩子母亲，忍心孩子一个人常年躺在冰冷的墓地而不去看他？”
陆桑角色代入，之后摇摇头：“不，我会常去看他。”
“女人感性，好好开车吧。”
肖左身子陷进椅子里，闭目养神起来，留给她一个孤傲清冷的侧脸，陆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好一句女人感性，他连这些都考虑到。
车子平稳行驶，到后来陆桑加快了速度，车子停在东山墓地停车场。
东山墓地靠山，背后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停车场在山脚下，下车之后需沿着坡道缓缓上台阶。
陆桑抬头看去，下午几乎无人来扫墓，墓地显得十分安静，大概只有山间鸟儿的叫声，扑腾扑腾从树梢飞走。
“东山墓地很大。”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东五区和东六区，但五区风水要比六区好，去五区。”
陆桑不得不佩服，他不是海城人，却在短短时间内摸清海城的地形，就连墓地也不放过，这是多可怕啊，幸好他们是队友，不是对手。
“我们会不会正面碰到陈楚？”
“碰到正好，你一个人就能搞定。”
“那是自然。”
对于她的格斗水平，肖左还是很放心，就算是两个陈楚，也不是她对手。
沿着小道上去，陆桑走在前面，梧桐树枝桠宽大，遮住头顶的日光，只有细小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洒进来，在地上一片斑驳。
心里想着事情，脚步不自觉加快，等回过头发现他也加快了步伐跟上。
“肖队，前面右边山坡上就是五区。”
“很好，人少。”
陆桑远远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白杨树下站着，那肯定不是陈楚。
一排排的墓碑，一个个找过去，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肖左见她踌躇不前，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跟着我。”
他先上台阶，见陆桑跟上来之后接着往前走，走到最高位置后停下。
“陈楚不在这里。”
“但她肯定来过这里。”
陆桑蹙着眉头，恰好口袋里手机在响，调查结果出来了，陈楚确实流产过，孩子是前夫周玉，从时间上来看，是他们离婚时陈楚去做的人流，这也解释清楚陈楚对任荛的恨。
“肖队，墓地确实是在东山。”
陆桑说完先往下走，肖左跟上。
两人最终停留在墓碑前，墓碑上没有照片，看着有些凄凉，墓碑前放了束鲜花，陈楚确实来过这里。
“她不在这里，还有可能去哪里？入住酒店是不可能。”
肖左盯着墓碑，眼神漆黑、平静：“她既然来过这里做最后的告别，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回家。”
“回家？”
“对，中国人对家有不一样的情怀，那是骨子里执着的感情。”
“陈楚不是本地人。”
“不，就是她在海城的家。”
“那边已经有人看守。”
陆桑不相信陈楚会回家，回去等于自投罗网，从她发现身上的追踪器之后，就应该知道她已经被怀疑。
太阳一点点西移，陆桑显得几分着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肖左的话，人已经往山下走，肖左还站在墓碑前，望着花束旁略显凌乱的脚印，慢慢蹲了下来。
陆桑回头看去，只看见肖左的后脑勺，脚步停了下来。
“肖队。”
她又跑回来站在他身后，弯着腰看过去：“脚印。”
“看出来了？”
“脚印很乱，而且不是同一个人。”
这点要是看不出来也不要混了，陆桑蹲在他旁边，用手丈量了下，小的是陈楚，还有一个脚印是陌生男人。
“陈楚在这里见了人，看脚印是个穿43码的男人。”
“对，陈楚在这里见的什么人，这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见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桑猜不到：“也许找到陈楚就知道了。”
肖左忽然拍了下她脑袋，陆桑身子一下子愣住，很快装作什么没发生的样子起来。
“我们回去吧。”
肖左嗯了声，刚才拍她脑袋完全是一时兴起，圆溜溜的脑袋就在旁边，顺势拍了下。
采集完证据，两人一起下山，肖左把证据发给痕检那边，做录入工作。
回到局子已经是傍晚，陆桑惦记着肖左说的话，陈楚会回家，吃完晚饭去换班。
潜伏的车就停在陈楚家小区门口，陆桑买了几盒饭提过去，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
小区保安站在门口值班，来来回回的走。
“今天看了大半天，倒是见到陈楚家的保姆拎着个行李箱出来，看样子是不干了。”
“哟，怎么忽然不干了？”
“谁知道啊。”
陆桑听着同事议论，猜测保姆是被辞退了，她知道自己罪行会暴露，所以早就做好一切准备。
“不过做明星保姆，工资肯定不低。”
“这是肯定，主要是天天能看到大明星最真实的一面。”
陆桑靠在椅子里扭头搭话：“大明星要求也会多，相对难搞。”
“陆桑，你见过陈楚，人没那么难搞吧。”
“还好，架子小。”陈楚几次来做笔录都很低调，也很配合，没出幺蛾子。
“只可惜了大好前途，现在是身败名裂，等到案情公布，任荛的粉丝还不知怎么骂，到时那些粉丝搞不好连陈楚的家人都给扒出来。”
“网络上的疯言疯语无法阻止。”
“这些网民是操碎了心。”
陆桑扯了扯嘴角，对陈楚的案子越是了解，越发明白她当时的感受，婚姻被插足，接着离婚打掉孩子，再一次感情，又被任荛插足，一连两次，一般女人都受不了，导致她最后走上不归路。
她看着窗外，掏出口香糖嚼着，小区门口走进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忽然在男人身后走进一个老奶奶，头发发白，手里拎着个编织篮。
陆桑看了眼后低头，再次抬头时老奶奶已经不见了，小区门口只剩下保安来来回回走动。
刚才的老奶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陆桑仔细回忆了下，身影不对，背脊挺的太笔直，哪有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背脊还能挺那么直。
“陈楚乔装打扮回来了。”陆桑说完就推开车门跑下去，一口气跑到电梯口，看着电梯不断往上跳跃的数字，最后停在陈楚家那层。
“你们一个跟我上去，一个守住下面出口，别让人跑了。”
“没问题。”
陆桑等不及电梯，直接走楼梯。
站在陈楚家门外，她屏住呼吸抬手和同事打了个手势后才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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