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旌旗
() 《天海会》，苍北星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修者集会，在场修者超过百万之多，除了那些个别的海外留守修者，苍北星的修者几乎都在场内。
而山恒似乎是这百万中的唯一，被墨仙人混浊的双眼凝视良久，却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在山恒的注视下，他似乎是若有所失的摇了摇头，嘴角还露出一丝追忆般的苦笑。
不过他这些表情，除了山恒和碧螺，谁也没看到...
“他这是...”
山恒传音看向碧螺，而碧螺的神色竟然和墨仙人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思愁的孤单，他刚才探视了所有在场修者，似乎在寻找昔日的伙伴...”
“这个老人，很有故事，他的眼神让我触动，让我追忆往昔...”
碧螺的言语中没没有丝毫的不敬，还带有些许的同情。
就在山恒纳闷碧螺为何如此反常之时，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住了自己，却又察觉不出任何异状。
身旁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一些匪夷所思之色，有人还发出惊疑的低呼。
“这是老朽为你们做的防护，可以抵挡一次致命伤害，比斗中防护破损者，会直接返回你们现在站立的位置。”
“比斗开始后，未参赛者，已经因此不能移动分毫...”
“《天海会》，现在开始...”
老者说完这两句话似乎显得有气无力，疲惫至极，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好似从未来过。
“他很厉害吧？”
“嗯，界王境内他算得上翘楚，赶紧入塔吧，你是第一批。”
碧螺不再多言，心中却在思索，如此水准的界王，为何还留在这么贫瘠的星球之上？
而从他的生命气息来看，他似乎折损了大半寿元，现在真的是风中弥留的残烛...
“南月宫弟子听命！首批参赛者，入场！”
随着凤溪一声令下，几万名南月弟子，迅速飞往眼前的白玉巨塔，其他宫的参赛者也都在前往各自玉塔的路上。
有梯度的飞行队列，远观似雄伟的人山，又似层层叠浪的人海，场面极其壮观，观赛者，似乎只有竭尽全力的呐喊助威才能表达自己心中所感！
“东日！东日!...”
“南月！南月！...”
“西星！西星!...”
“北辰！北辰！...”
四面齐声高呼，响彻苍北！
山恒和青雨挽手踏入南极塔三层，万名同门聚拢在一处巨型浮台之上，而他们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
“三息后，第一次保卫战开启...”
这次在众人耳畔响起的是一个毫无灵智的浑厚男声，所有人迅速收敛心神，严阵以待！
三息过后，只见中央红岩巨塔突然光芒大盛，接着各层枢纽向四方射出一条极为旷广的虚幻红霞之路，成为了白玉和红岩之间的纽带。
“嗷嗷！”
刺耳的金属摩擦般的兽啼之声，突然响起！通天彻地，震慑人心！
这声嚎叫，是所有人心中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这是索命的魔音，在场的修者，有甚者已经吓得失魂落魄，浑身发抖，道心不坚定者更是瘫坐在地...
山恒和青雨对望，两者眼中都充满了愤怒的鲜血！他们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滔天的杀意！
一时间，一道道深埋在心底的身影，在两人共同的脑海中闪现！
风老，火长老，石裂三长老，清丹长老，子初长老...
闫行..还有那些如同亲兄弟的炼器殿师兄...
还有，那些并不熟知名字，却也不惜用肉躯抵挡劫难的开山宗同门...
密密麻麻的黑色异兽，潮水般冲上了红霞大路，直奔南月弟子而来！
山恒和青雨此时仿佛又回到了开山剑桥之上！
旋佑陡然在手，双剑出鞘！
“这次，由我们来守护！”
“杀！”
两人似乎丧失了理智，直接冲上了光桥！决然的冲入了凶猛的兽潮！
“杀！！！”
除了恐惧，人们心中更多的是对这种异兽的仇恨！
瞬间，天海城云端杀声四起！
九层巨塔，再战劫难！
场外观战者也都是心血躁动，难以压制心中的情仇，也想飞身参战，此时唯有屠兽，才能宣泄！
但是他们被墨仙人的保护层禁锢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能撕心裂肺的呼喊！
“杀啊！！！杀了这些怪物！杀！！！”
更有甚者在嘶吼中眼角淌出了泪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愤怒，和极度的仇恨！
这阵杀声，传遍了苍北星的每个角落...
“天地间，有异兽，名汰魇...”
“吞修者，促进化，造劫难...”
“应劫者，逆天行，刻苦练...”
碧螺看着眼前的兽潮，在山恒耳边低语，这是九央星人类修者间流传的一句警世之言...
她见过很多次这种劫难，似乎麻木，却又无法不为之动容，劫难之下，人性暴露无遗...
有的人自私，懦弱，贪生，怕死，而有的人又是无畏，英勇，舍死，忘生...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人类还不如那些凶恶的海兽，不想与之为伍，但是她也被人类善良的一面所吸引。
就如同眼前的一对男女，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只有一种大无畏精神，奋力的厮杀，守护身后的人...
而这种大无谓，也正是山恒和青雨从劫难中学到的崇高精神，哪怕用头撞，也绝不胆怯退让！
他们再也不是需要被人庇护的懦弱雏鸟，而是以坚厚的羽翼守护他人的赤胆雄鹰！
一枪，鬼神鸣！双剑，万兽惊！
两人是刺穿兽潮浪尖的锋利之刃，也是守护万名同门的坚韧之盾！
“杀！！！”
山恒和青雨不断的嘶吼，从头至尾，只有这一个字，他们终于明白了那些昔日守护自己的同门心中的决然！
他们今日要做同样的事，以此来表达对那些逝去的英魂的敬佩与感激！
这场保卫战，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但是他们面对那些远弱于自己的异兽，他们毫不留情，奋力击杀，正如同当年剑桥之上的风老，以一己之力，独挡兽潮！
同层的南月弟子也被他们的这种精神鼓舞，这对男女的背影，似乎在每人心中都能找到相符的记忆。
仿佛是那些为了守护他们而逝去的先辈，兄长，他们的精神又回来和自己并肩作战！
......
无论兽潮多么凶猛，却根本冲不过最前端的防线，只要有人被兽潮淹没，就会有人填补缺口，绝对不退让半步！
有人力竭，也会用身躯完成最后的阻拦，有人受创，也会用伤体做无谓的冲撞！
保命防护早就被众人忘在脑后，连死都忘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被忘却的！
他们是真的求死杀敌！
而南极塔的第三层，仿佛是在上演着一场奇迹！
人浪似乎反过来吞噬了兽潮，一步步的逼向了潮水袭来之地！
“他们，竟然压制了兽潮，走向了天级塔...”
场外所有的人，都被他们的创举震惊！
共同爆发的三十六场保卫战，南极塔三层这一战，独树一帜，山恒和青雨似乎挥舞着一杆无形的精神旌旗，带着众人在兽海中大踏步的前进！
......
不知道战了多久，突然那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兽潮消失，三息后，五塔合一，开启第一次四宫混战...”
“唰！”
所有虚幻的汰魇，瞬间消失一空！
“啊？！”
很多人还没有从兽潮激战中醒悟，而当山恒和青雨恢复心绪之时，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已变成了坚固的红色岩石...
“咱们竟然杀过来了！”
身后数千名南月同门突然惊呼，接着一片沸腾，经历刚才的一战，他们取得了心理和精神上的胜利，他们再也不会惧怕汰魇！
“嘭嘭嘭...”
就在众人欢呼之时，四座分塔瞬间聚拢，与红岩巨塔的地面严丝合缝的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处巨大的战台！
战台之上，分四方站立着四宫修者，这又将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而交战对手却换成了自己的同类...
“有的人，比那些异兽更可怕...”
碧螺唏嘘不已，墨仙人的安排，颇具深意...
“我知道，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那种人！”
山恒突然怒发冲冠！
青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勃然大怒！
一名星袍男修，在西星宫方阵中格外显眼，而那人正是古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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