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守候
() 第三道雷劫，无情的摧毁着两人的肉体，精神，意志！
五遥老泪纵横，跪在甲板上，仿佛在祈求那雷云放过两个可怜的孩子。
十五个呼吸，足足轰击了十五个呼吸，这十五个呼吸对五遥来说就如同渡过了受尽折磨的万年。
雷劫退去，荒海恢复了往昔那种无风无浪的沉寂，仿佛也在默默地为那少男少女哀悼。
“嗡！”一道刺眼的流光，从那被兽血淹没中穿透而出。
接着，一团元气风暴猛然而至，将那流光之处的兽血清扫一空，露出一名盘膝打坐的少女。
那元气风暴化为漩涡，从少女头顶极速旋入少女身体。
少女周身流光溢彩，无数绿色的元气细丝正在修复她身上的伤势。
这正是雷劫之后的重塑，破而后立，洗经伐髓。
五遥看着青雨如此情景，显然是渡过了雷劫，此时正在巩固修为，马上就会进入凝液境。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看着少女身前那一团血肉模糊的少年，老者缓步过去。
“孩子...”
老者哭了出来，那触手之处，哪里还有一点完整的肌肤，山恒濒临死亡。
“一定会有办法的！师父不会让你死的！”老者嘶吼。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五脏都已损坏，只剩下半口气在，炼丹药都不能服用了。
老者静静的守候着，一动不动，生怕在少年临走之前少看他一眼。
深夜，漆黑寂静。
那打坐中的少女，突然间周身光芒大盛，张口吐出一口清气。
“滴答！”
少女丹田之中的气云，落下了第一滴雨，这标着着少女正是踏入了凝液境。
少女睁开了双眸，那双美眸中没有任何色彩，随着睁开的双眼，两行泪水悄然落下。
望着老者怀中的少年，少女哽咽。
“你怎么这么傻！你个傻子！你给我起来！你个混蛋！”
少女瘫坐在少年身边，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此时她不是凝液境的仙子，她只是一个凡人少女，伤心的哭诉着牵挂的人。
老者拍了拍少女的肩头，没有言语。
将怀中的少年交给少女，背身望着大海，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甲板之上。
这只海船没有人驾驶，任由海风驱使，任其去往何处好似都不重要。
忽然，下起了雨，很大。
雨水冲刷了海船上附着的猩红污血，船帆也渐渐地回复了往日的黄白之色。
甲板之上，显露出一颗颗海兽掉落的晶石，发着幽红之光，海船如同一只送行的灯船，在荒海之上随风漂泊。
杂乱的落雨之声中，夹杂着少女伤心欲绝的呜咽。
“把他带回船舱吧，他平日里就不喜欢下雨。”驼背老者背对着大海，声音带着颤抖。
少女轻轻的抱起少年的身躯，入手之处都是寸断的筋骨，血肉，泪水又涌出眼眶。
“疼么？”温柔的低语，
老者仰头看着落雨的夜空，以雨水掩盖那落下的伤心泪珠。
少女走入船舱，呆呆的坐在少年身边，握着那只早已碎裂的大手，嘴角露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我跟你说会话吧，这次我不打你了，你伤的太重了。”
“还记得当初山门招收，你还要帮我爬石阶，却不知道我轻功那么好吧？”
“那天晚上，你说在我前边帮我挡着寒风，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在后边看着你那傻乎乎的身影，好几次差点摔倒。”
“你被古家那几个人偷袭后背，不顾性命的冲过来保护我，其实我心里暖暖的。”
“还有你帮我包扎伤口，而自己却什么都不顾，我都记得。”
“之后我们一起练功，我教你识字，其实我很愿意教你，那样就能和你待的久一点，你真是太笨了，我要是不交你，你总会被师父打，我看着心疼。”
“你傻呵呵的帮我搬石头，鼓火，我都记得，要是能一直那么修炼下去该多好。”
“你说即便只有一口气，也要守护我，你倒是起来守护我啊！”
少女的泪，再也抑制不住，趴伏在床边，泣不成声。
......
山恒做了一个梦，他来到了一个蓝色的迷你星球，那颗星球好美。
而他正蹲在一株九叶植物前呆呆的发愣。
“大哥哥！你看什么呢？”
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手中拿着五彩风车，笑着看着山恒，眼中充满了好奇。
“呃，小妹妹，这里是哪？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这株植物。”
“这株草你可不能乱碰的!你看那里！”
女童用手指着那刚张出绿芽的第九处枝干。
“它枯萎好多年了，终于要长出新叶了！”
山恒看着那新长出来的嫩芽，娇小脆弱，但是透着一股韧劲。
再抬头要询问那女童之时，忽然间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到女童稚嫩的声音。
“大哥哥，你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还有人惦记着你，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相信那片叶子就已经完全长大了。”
“喂！我怎么才能再来这里？”
“大哥哥你早就来过这里了，只不过你不记得了，你自然会想起来的，赶快回家吧，有人还在等你！”
“那我怎么回去啊？”
“恪守本心，静气凝神，呼吸，吐纳，追随心的方向，你就能回去了！”
“哦...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心源。”
山恒猛地想起，我在这里的话，师父和青雨岂不是很担心我，我要赶紧回去。
恪守本心，静气凝神，呼吸，吐纳，追随心的方向......
少女哭泣中，突然感觉到一丝元气波动，那是吐纳之法，她不会感觉错。
少女猛地抬头，擦拭眼角的泪水，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少年。
少女此时的心，猛跳不停，少年气若游丝，只剩最后一丝生机，难道现在他还能吸收天地元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有的救？
少女就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半个时辰过后。
“咔嚓”一声，从少年腿部传出，一颗毫无光彩的碎石，从他身体中脱落，接着那吐纳之法突然停了。
少女惊慌起来，怎么停了，怎么停了！
“你别停下啊！”少女悲痛的喊叫，如果是平日，以少女的聪慧，定然能发现端倪。
但是此时她心中唯有悲痛，元气吐纳停止，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驼背老者站在床边，看着泣不成声的少女，眼中露出怜悯痛惜之色。
“丫头，让他走吧...”
少女哭了一会儿，猛地一抬头：“师父，他还没死！”
驼背老者一愣，查看之下眉头一挑：“他体内有微弱的元气波动，怎么回事儿！”
“是这个！”少女眼中闪出一丝亮光，抓起刚才从少年腿部脱落的碎石。
少女猛地转身跑出船舱，片刻之后手里抓着一大把闪着暗红幽光的石块，死死的扣在少年的掌心。
老者和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紧张的都似乎忘记了呼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过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一股吐纳特有的元气波动被两人感知。
“呼...”两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真的能吐纳。
“如果他能吐纳的话，就不会死，能吐纳就像凡人能呼吸，只要这口气在，他就不会死！”
老者眼中露出一丝精芒，眼前的少年不会死，只要有这个结论就足够了，只要他不死。
少女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少年坑坑洼洼的额头，轻声道：“你不会离开我了。”
“我不知道他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能肯定的是，只要他能继续吐纳就不会断气。”
“你照顾好他，我们需要尽快到达天海州，那里或许能找到能医治他的人。”
驼背老者此时眼中有了神采，因为心中有了寄托。
“师父，您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我再也不会让他离开我。”
少女说完起身拿起一只木桶，在暴雨中捡起一粒粒发着暗红幽光的石头，这些都是救命之物。
她要亲自保管，即便是老者要帮忙她都拒绝了，仔细的搜索甲板上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只只木桶装满，囤放在少年床边。
“喝点水吧。”老者端着一只粗碗，看着少女一颗颗的数着碎石，心中很是怜惜。
“师父我不渴，总共有五桶，一共三千五百六十九枚。
平均一个时辰能吸收一枚，这些石头够他两百九十七天使用，我们只有这不到三百天的时间了。”
少女盘算，航海五年了，还没有看到天海州的影子，她心中焦急不安。
“我们一定能到那里，孩子你放心吧。”
老者安慰少女，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三百日内到达那里，但是他抱着一股坚定的希望，一定能到，一定能救治少年。
......
三个月后，海船在老者不断地以元力吹鼓风帆之下，直奔西北方向而去，昼夜不停在海面奔袭。
船舱之内，少女在床边闭目打坐，稳固修为。
时而会从床上躺着的那名少年手中拿出一枚碎裂石头，之后放入一颗发着红光的石块，从不怠慢。
少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着继续吐纳的少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往事。
天海州，天海城。
一处大殿之内，聚集了数百人之多，这些人的修为都是高的吓人。
大殿中央主座之上，坐着一名老者，轻轻抬起看似枯萎的手，对那几百名高阶强者说道：
“开启《天海册》计划！”
“是，墨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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