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逆风
启风从神址出来，周身戾气深重。然天道限制，出巨型结界后戾气锐减。
浮笙看到他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走出来，连忙迎上：“你还好吗？”
启风望向她：“你靠近我是别有目的的，我不曾问。但你帮了我，我便会回报你，只要我力所能及的。”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
“跟上，我带你出去。”
龙息秘境出口——
四人重聚，行周拉住启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发现没缺胳膊少腿，没受重伤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对，所获越大，必然有伤。是受伤在隐私部位，还是受的是……心魔？
他不放心问：“启风，你可遇到什么不测？譬如心魔？”
男主静静地看着他，目沉如渊：“我没事。”
……你这样子让我很不放心啊，罢了，多看着你就是了。
叶衍城如约给予他们三味灵药——玉帛石、灵荧草、冥木灰。
他们圆满而归——临行前，叶衍城留了他们几日。
夜间他单独送给行周几份大礼。他承诺道：“你以后随时是斐叶城的座上宾。”
“你将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琼音淡然收下，沉默许久对他说：“衍城，好好修炼。能做第一便莫做第二。”
叶衍城淡然一笑：“自然。”
途中——暂时歇脚。
所有人都睡下，男主独自凭栏。
魔女彼岸化身而出：“睡不着吗？”
启风脑子里多了很多记忆，上辈子的记忆——上一任魔尊的记忆：
他并不是魔与修真者结合生出的，而是上一任魔尊为躲避死亡的产物。
他利用古老阵法将自己的神魂迅速转移假死，以失去所有记忆和修为的代价将神魂寄生到他标记的一户修真世家，成为他们孕育的孩子——
完成一场重生。
而那对修真父母……死于陌仪之手……
陌仪，他却放任年仅三岁的启风流落人间。
他目光似漩涡，危险、迷茫交错着。
他道：“你为什么在这？”
彼岸：“我跟着你们去龙息秘境了，你不知道吧。就附身在你藏着的蓝凌果上。所以琼音发现不了我。”
“……启风，我没想到我们是同类。”
启风目光危险地警告她：“和谁同类轮不到你说了算，我自有我的立场。”
“是因为放不下琼音吗？总不可能是那个杀了你父母的呃！——”她被狠狠地扼住了喉咙抵在木墙上，启风语气阴森道：“你窥探我的记忆？”
“我”
“住，住手……”
“咳咳咳咳咳”男主放手，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将这些都告诉现任魔尊，去吧。”
彼岸一愣，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你”
“你说发现我是魔族与修仙者的孩子，拥有混沌体，且在龙息秘境中得了一个大能的传承。只是传承凶险练到中后期会显露魔族血脉特质……去吧。”
……
“你究竟想做什么？”男主给她打入了一道福禄，“你若敢背叛我，六界之内将再无你……彼岸。”
沧泠宗——
袭帘掌门眉头紧锁：最近怎么老有东西丢呢？都是一些算不得稀有但也贵重的物品。
哎……
“叫浮山真人过来。”
浮山来后，袭帘无语道：“不是我说你，浮山。你掌管宗门财务丢了这么多东西都不待查的吗？这么多帐明细不清，你管哪去了？”
浮山指着卷轴抵死不认：“怎么可能往年从未出现差错。”
“所以你今年就偷懒了？”
“……”
“哼！”，“啪”一下子把卷轴甩在他面前：“赶紧去给我查清楚！否则以后宗门开支若不够了，拿你私库补上！”
看着怒不可遏的掌门，他委屈巴巴地捡起卷轴，弯腰驼背地回去检查。
袭帘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疲惫。
嘴里道：“叫梦渡真人过来”
片刻后，梦渡来了。
“梦渡啊，这宗门结界为什么最近松了不少啊，有的里面可关押了大妖啊。”
梦渡皱紧眉头，坦诚道：“我的失职，最近抓了几个兔崽子正在审问。但不断推诿责任，目前结界频繁松动，我也觉得有些诡异。”
“这件事我要跟进，每日将情况通报于我。”
“是”
云知山——
“师尊我回来了！——”“嗙！”抱住陌仪擦了擦脑袋：“师尊——想死你了。”
浮笙调笑道：“我看你是想你师尊做的糕点了。”
“胡扯！”侮辱了我对师尊拳拳之心、孺慕之情！他舔着脸道：“师尊有没有做好吃的？”
秦启风冷着的脸忽然笑了：“是啊师尊，他馋虫又犯了。估计旁人给点好吃的都能跟着跑了。”
陌仪无喜无悲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行周道：“食有时，现在未到时间。”
行周失望地哼了一句：“哦”
陌仪摸摸他的脑袋：“乖”
秦启风冷嘲热讽：“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大把年纪还学会撒娇了。”
“他还未弱冠”
“……”
“噗嗤……哈哈哈哈哈”，“启风，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哈哈哈哈”浮笙忍不住笑道。
“……”
“哼！”哐当一声，他径直回屋关上了门。
“额……”浮笙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行周一头雾水，他以前顶多嫌弃自己，不待冷嘲热讽外加生气的啊……他这是吃了什么火药了。难道秘境还是出了什么差错，比如出现了让他憎恶我的东西……那我最近可得对他好点再好点！
想明白后，他留浮笙在此坐了一会，就送她回去了。路上顺道去凡间买了启风爱吃的食材，做几样他喜欢的。
饭点还可劲给他加菜，见他脸色稍霁，行周知晓自己做对了，于是开心地给师尊也夹了几筷子。
席间一切还算融洽。
三日后——沧泠宗紫竹林结界处发现两具尸体，而那是启风经常修炼的地方那一日，启风就在附近。
理所当然的，启风被传唤了。
尸体身上所有法宝被偷，脖子被迅速拧断，修为高于他们。
死亡时间——秦启风练剑时间。
“你有何话可说。”掌门问。
“一、我不会在离我近的地方杀人
二、他们修为比我低，法宝也不过如此，我没有兴趣。
三、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死于我的招式。”
有名弟子忽然大声道：“有意思，其一：若是他们触怒了你，你自然就不注意场合了。再者目击者说你在现场，你或许只是来不及掩藏尸体而已”
“其二：他们虽修为比你低但家境好，法宝皆是上等。你觊觎他们的法宝又有何不可。”
“其三：可以干脆利落地杀死，还需要什么招式？他们本就灵力低微。”此三段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目中生疑。不久都对启风指指点点，目光充满恶心、同仇敌忾。
就是这种眼神，男主冷冷道，他小时候就是在这种眼神里活下来的。
恶心、鄙夷、轻贱、憎恶、怜悯……走到哪被赶倒哪。
行周闻讯赶来听完那人的话不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好像你在现场一样。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触怒”，又怎知启风“冲动易怒”轻易“不注重场合”？你怎么知道所谓的目击者是真目击者，证据呢？什么时候只能质疑一方，而不能两方同时质疑？”
“最后，他师从灵齐仙尊整个沧泠宗法术最强之人，陌仪对自己的入室弟子会抠搜到逼他去抢两个灵力低微弟子的法宝吗？”
此话一出，有的人动摇了：确实如此。但也有一群人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这一点与林枫和尹空这两个狗腿子坚定不移地利用自己在宗门的权势造谣有关系。
毕竟……都嫉妒主角，然而屡次三番地当面挑衅侮辱除却主角一开始法术低微时屡屡得手，屡试不爽！但主角逐渐成长后，他们始终是铩羽而归，并且与主角差距越来越远……
这让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明的不行，就来暗。拉帮结派排挤主角，中伤侮辱主角名声。
主角好不容易在灵石镇体现的大义为重，抛却自身安危的无私忘我精神——又很快被抹黑……
……
所以这几年，除了自己时常陪他玩耍，就剩下苏寂、溪玥偶尔过来了。哦，还有师尊，只是他不太爱说话而已，平时所需他从未亏待启风。
掌门本想说：证据不足，押后审问。
梦渡真人忽道：“掌门不能疑罪从无，这是两条人命。否则如何向众人交代。”
一群弟子跟风道：“仙尊，他就不是个好人。我们有目共睹，还请您莫要放过杀人凶手！”
“请掌门责罚杀人凶手，秉持公正！”
“请掌门匡扶正义！”
有人窃窃私语道：“不惩罚他，留这种人在一天……我们都会惶惶不安。”
……
行周：看看、看看，什么叫乌合之众，他们觉得自己是上帝，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审判众生！
可其实不过是一群自欺欺人、一叶障目的白痴！
一群自卑无能，站在真相底层只能疯狂咆哮的可怜虫！
“这……”掌门皱了皱眉，不知道他的人缘怎么差成这样。但还是咨询执法长老意见：“您认为如何？”
执法长老一板一眼道：“回掌门，介于证据不足，但嫌疑依旧很重不能洗脱——可，行二十雷泽鞭。”雷泽鞭在启风这种修为五十便可致命。二十怎么也得去半条命，行周坚决不同意。
奈何执法人拦着。
此时，灵齐仙尊降临：“且慢——”他知晓混沌体若有修炼机会，必是修炼天才——此种情景下绝不可误入歧途，否则于世无益……不能让他对世人失去怜悯之心。
于是道：“既是没有证据，如若误会了。你要了他半条命拿什么赔他……你的半条命吗？”
执法长老颤颤巍巍直呼：“不敢……您说得对量刑确实过重……五鞭即可。”
“来人执行五次雷泽鞭”
——
启风昏迷了，被行周亲自背回云知山，发了一夜的高烧。背上伤痕触目惊心，就不见好。行周心疼地给他上药，嘴里忍不住唠叨：“凭你逆天的修炼天赋，需要抢狗屁法宝……一群不相信事实只会凭空猜测的蠢蠹。”
“一群乌合之众，没有独立判断的能力！数量即正义”
启风目光平静：“我习惯了……”
行周呐呐不知所言：“这些恶心东西咱不去看也罢，让他们自己烂在一角吧……我们的生活还由不得别人插嘴。”
“如果世人真的要杀了你……”
“启风……我会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不曾堕落一日，我就同你并肩作战到底。”
启风温柔一笑倒显气色好了许多：“是吗？那我以后可要躲在你的背后了。”
行周拍拍胸脯：“没问题！”笑容异常灿烂——可能是阳光太过灿烂晃了启风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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