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势在必得不能缓
时间静缓，司马玄一心盯着宴方，却没注意身旁宴旋看到画卷越来越黑的脸色……
乐云帆从一开始就寡言少语，却一直盯着画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此时看着画中之人也一脸疑惑，“我怎么看这身影好像很眼熟？”
司马玄将宴方每一分表情尽收眼底，她始终神色平静无波无澜，就要失望之际……
乐云帆语落，才终于看到她脸色一僵？
他轻叹，心中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总归微微勾了唇角，手腕一抖，卷起画轴隔绝众人眼线。
此时他轻嘲道：“青梅竹马是肯定的，两小无猜却不知算不算了。”
“那现在这个女子在哪？青梅竹马你这几年也没联系？”傅青松笑问。
“怎么没联系？”司马玄轻叹，“至于在哪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顿了顿，悄悄瞥了瞥宴方，她面无表情，他似乎失落，他补充道：“信去了十几封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何嘉神情夸张的调侃，“哟，还石沉大海？有人敢将堂堂皇子的信石沉大海？胆儿也忒大。”此时笑了笑，唯恐天下不乱，问道，“难道就在我们学院里？”
司马玄但笑不答，何嘉又调笑道：“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啧啧，那可不美了~”
宴旋似乎神色一黑，眼看就要发作。
“谁说青梅竹马就得郎情妾意？说不定玄这几年来也心有所属呢？”她毫不在意的打断，此时是调笑，似乎没有半分不满。
司马玄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神色，却终究没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妥妥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免哪里有些不爽。
“随缘吧。”司马玄无奈笑笑，笑容间自己都没料到三分苦涩两份心酸，或许还有五分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复杂情感。
一出大戏没头没尾的结束，她院子里只剩下宴旋，神色不愉。
“表哥你怎么啦？不回去休息吗？”她挑了挑眉，笑问。
宴旋起身并不回答，只从桌下扣出长剑，扔给宴方一柄，“好久没比剑了，来试试？”
长剑出鞘，寒芒闪闪。
宴方也抽剑笑谑，“五年没打了，看我怎么虐你。”
他话不多说劈剑而上，宴方从容架住。
“表哥，心情不好？”
她还抽了空调笑，此时手上不停，隔空又挡开一剑。
“没事。”宴旋也招式不停，往她周身招呼而去，“明天还是我去好了，快到冬至了，你……”
‘叮叮’，她随手架住剑招，往前一送，“哪有那么娇弱？你想去，赢了我再说？”反守为攻又是一刺。
宴旋接住剑招，听了这话，皱眉，“雁儿，你总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招式一利，险些滑到肩颈之侧，堪堪错开，她满不在乎，“还没到那种地步吧，难道我时日无多？”
挡住她突然转换变得凌厉寒芒的剑招，他无奈叹气，“你总是这样……”
她一嘟嘴，略微不爽的开口：“别婆婆妈妈像个老头儿，要打好好打！”
宴旋当真闭嘴，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全然是试探性的出招。
“真打假打？你我熟悉的程度不出杀招能分出胜负？”她蹙眉开口。
他反手一挑，一刺一绞，她咬了咬牙，似乎招架吃力。
他蹙眉，绞起剑锋往上一抛，长剑在阳光下倒映出寒芒闪闪。
“你不用左手剑，很难胜出。”
她也不在意，“你以为谁都像你知道我的弱点？哼。”一声不甘心的浅哼。
“行，纵使你右手剑足够厉害，不要搏命可好？”他似乎等着她的回答，眼中倒映着纤细身影毫不放过。
“答应我。”他眉峰微蹙，眼中的忧心落在她眼中有些刺眼。
“七叶凌霄不要了？”宴方弯腰取剑，握在手中把玩。“这样值钱的东西不搏命能到手？”
一声叹息，无奈退让，“那答应我，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招，我不想你有任何损伤。”宴旋神色无奈。
“那好吧，我尽力。”不等他皱眉再开口，她便不耐接话道：“还打不打？再来？”
几乎语落同时，她已经举起剑锋飞起冲去。
他无奈举剑招架，‘叮锵’一声交锋微错，他握了握剑柄，终于肃了肃神色，“行，来吧。”
招招凌厉，这次便是丝毫没有留手，若是方才叫练手的话此时才是真刀真枪的打。
堪堪侧脸躲过一剑，眼看剑锋一错就要往脸上招呼来，他连忙架起剑锋一挡，“诶诶，雁儿，你这是要毁容？”
她也不恋战，此时一击不中便收剑回防，低哼，“哼，看不惯你这张假脸。”
“咳，你这一剑下来估计真脸也见不到了。”宴旋含笑调侃，手上却不停，专攻宴方脉腕。
“啧，让你知道点弱点还紧咬不放了？”专攻腕脉处处受制打得束手束脚，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
咬咬牙反腕一挥，反守为攻，换成宴旋回守。
“总有人会看出来的，若是有人专攻你弱点我倒是看看你什么时候换手。”他架开一剑，却被划开了衣袍，他看了看，毫不在意，却仍然调侃道：“啧啧，你划破了我的衣服我可没得穿了。”
她翻个白眼：“算了吧，你衣服比我还多呢，还怕没得穿？”似乎恶从心生，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撕拉撕拉’又是两道口子，“嘿嘿，一边一个，匀称！”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那两剑若不认真防守防不住是其一，有心让她撒撒气是其二，此时为了她心情舒畅些，却难免满身的狼狈。
他干脆欺身上前隔剑一挡，反手一敲敲掉她手中剑，宴方无奈反手一接，倒回身装腔作势一刺！
却不料他根本不闪躲，那一剑堪堪划过他肩侧，瀑然一条血痕。
“跟你说别逼我用左手，为什么不躲？”宴方终究是一脸不满，咬唇懊恼的上前，从颈间拉出紫晶哨子，轻轻一扣一敲打开两枚小口，倒在手心一撮一撒。
‘嘶……’
宴旋倒抽一口冷气，却不言语，只无奈苦笑。
“哼！叫你不躲？痛一痛才记得厉害。”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再扣扣出一点灰色粉末撒上，痛感顿时褪去，涌上的是丝丝的麻，能感觉她手指轻柔拂过伤口，轻点几处穴道止血。
“叫你学医你不学，这治伤病的手法倒是比我好。”他偏过头看她垂下的长睫，视线下滑到了修长的颈，紫晶小哨在脖颈上闪闪生辉，此时细看，原本细白的皮肤微微的黝黑，竟然也是不习惯。
宴方感觉到他的眼神，不爽，干脆伸手把他头推开，“这么看也不嫌扭着脖子？”
他偏过头无奈宠溺的笑，“我也不习惯你这黑皮的样子，什么时候换回来？打算骗他们一辈子？”
“哼哼，自己能猜出来就猜，我可从来没骗过谁。”宴方得意的笑，对傅青松几人从没说谎，只不过也从未说清罢了。
对她的无赖宴旋深感无语，却也是习以为常，此时低问，“考核结束准备直接回家？还是再出去玩一玩？”
她想了想，“不想回去那么早，反正离冬至还早。”
“但是也该回去早作准备才是，不然直接回去好了？”
“你很急？”宴方白眼，他顿了顿，不语。她眼光闪了闪，却似乎也不在意，“那你还问我出去玩？逗我玩？”
宴旋浅笑盈盈，溢满宠溺的神色。
远远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始终也没弄懂自己究竟为什么感觉不爽？他暗暗的想，只是一时兴趣而已，不会持续太久的……
而此时，这么想的人或许不止一个。
终于，第七天果然早早到来，擂场定在刀课和剑课的训练室，百十个青石擂台擦得光亮，这一考核没有任何门槛要求，也不限制参加过剑课和刀课考核的人不能参加。
她站在台上，毫不意外在场中看到了何嘉等人，看样子也准备参赛，她估算着猜想是宴旋的主意，两人一同参赛，算是上了双保险。
宴旋在场下无奈看着她纤弱的身影挤在人群中，相比一群学武的粗犷汉子竟然纤细的像个孩子，虽然本来也是孩子……
有人调笑道：“诶？这里怎么还有个小不点？别是走错了地方。”
宴方温和一笑，“没走错没走错，谢谢大哥关心。”
……
一刀子碰到个软豆腐，原本的暗含的讽刺被宴方太极拳一般打了回来，分外不着力道，那人撇了撇嘴，耸耸肩，面对一群汉子偷笑的神色……
女子们对打打杀杀兴趣不大，来的人也寥寥无几，本来打个哈欠觉得是没什么意思准备转身走掉，而有了一这一幕有人惊呼：“啊？那不是小宴公子吗？他也要参加武学考核？”
宴方丝毫不在意下面星星直冒的眼光，也不在意她混在人群中是多么……引人注目？此时静静排队，等待上前抽签。
何嘉也凑上来排队，在他耳边低低调侃：“啧啧，有人看到文弱的小宴公子招式那么凌厉，不知道会不会碎了芳心一地啊。”
她笑答：“这个我是不担心，我比较担心若是何嘉公子没拔得头筹，才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碎了芳心一地才是。”
何嘉毫不在意，看着身侧不过及肩的清秀男孩，相比之下身形那么纤弱，却天意弄人非得弄个寒毒浸体？不是为了那药，真有必要这么拼？想起那夜他凌厉的招式不由也是一阵胆寒，梗了梗。
他蓦然俯首，低声笑着试问：“从前见过血？”
宴方抬头斜觑他一眼，“你不是知道？”
何嘉挑眉，“我是说更之前。”
“见过。怎么，你有兴趣？”她平静的脱口而出，仿佛说的不过是今天的天气那般平常。
何嘉原以为她会慌一慌，却没想到有人能把杀人这种事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微微疑惑想起那夜之后曾经问过宴旋，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心中疑惑，顿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话题。
索性他并也不纠结，干脆话锋一转，“千年雪芝，有把握否？我们俩必须赢一个才能得到七叶凌霄，你……”
“有没有把握也得试试，花钱是小事，落在别人手上多生变数就麻烦了。”
何嘉撇撇嘴不置可否，“旋倒是叮嘱我遇到你最好能打败你，然后我来打擂，倒是心疼你也不见心疼我。”
听何嘉语气酸酸，宴方哭笑不得，“怎么？吃醋了？”
何嘉似是没想到她如此接口，登时呛得一咳！来不及反驳，便有人敲起铜锣，高声宣布“
此时正式开始！上台抽签！”
此声一落，武学考核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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