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变

葛莉在床上睡着，秀美不时蹙起，手脚乱动，把盖在身上的被子都蹬到一边，应该是做噩梦了。感觉到动静的季琴又帮她拉了拉被子。大雾一天未散，阳光无法照到大地上，一入夜天气有些凉，季琴从床底的木箱里面翻出军绿色的长袖外套还有长筒牛仔裤换上。

        本来昨天突降流星雨之后季琴是打定主意今天就想办法联系静安姨和秋玫，如果联系不上就回毕节，他对两母女实在是不放心。人算不如天算，宠物发疯还有葛莉的求助加上漫天大雾让他的计划搁浅了，并且大雾一整天都不见一点消散，异常诡异。没有办法，季琴只能先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虽然很担心静安姨母女的安全，但是恶劣的天气状况不适合外出长时间赶路。

        季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古时朱元璋的谋士朱升提出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方针，在群雄并起天下大乱的纷乱背景下一统四方。后来战争时期在老毛子的核威胁下华夏最高领导人提出“深挖洞，广积粮”的应对方针，挖洞是为了防止核打击，而屯粮是为了可能的灾难之后的重建工作。而淳朴的农民在乱世也有总结出一句谚语“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由此可见当远离了和平文明的生活背景之后，粮食绝对是生存下去的首要条件，所以即使外面雾气浓重，外出的风险极大，季琴也坚持要出去寻找食物。

        今天一天都在紧张的情绪之中，季琴也很累，两个眼皮直打架，可他怕睡得太死错过了晚上的行动，所以他强忍着，每当感觉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掐一下左臂的伤口，强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地下室里安静极了，短短的四个小时时间是这么难熬。季琴不时的看着时钟，在寂静中时针指向了十一点钟。可这时季琴却听到楼上传出了动静！

        眉心拧出了一个疙瘩，季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有变故的话今晚的行动就要搁浅了，可如果不能去找食物的话，等困在家里的人脱困出来又怎么有机会。食物的重要性肯定不止自己想的到，现在人们还没有断粮也许这个想法不是那么强烈，等人们聚在一起之后肯定会有人提出寻找食物的想法，超市里的东西再多也不够分，自己跟葛莉两个人很难再找到吃的。

        “该死的！难道人们这个时候选择突围吗？”季琴来到门外仔细倾听，没有打斗的声音，只是猫狗的呜咽声，听声音似乎十分焦急。焦急？他心里感到有些疑惑，从今天的经历来看这些动物除了疯狂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连基本的恐惧都没有，甚至临死时还挣扎着想咬人一口，现在为什么会焦急呢？

        季琴看到葛莉还在沉睡着，细微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她，于是拿上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后独自来到一楼推开了楼门，黑夜加上浓重的大雾涌到眼前，面前什么也看不到。季琴静静的站在门口，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不是发疯吗？难道是动物都恢复神智了？”

        “啊！”楼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一个男人被攻击了。惨叫之后是重重的关门声，还有痛苦的*。显然跟季琴想法一样，有人也觉得宠物的疯病好了于是打开了门，然后现实狠狠地撕掉了他一块肉。

        男人的惨叫声很大，在楼道里回荡，可诡异的是没有猫狗狂吠，依然还是焦急的呜咽声。季琴脸色变换，心里犹疑不定，雾气从打开的楼门里飘了进来，换上厚衣服的季琴觉得有些凉。这时他看到穿着t恤短裤的葛莉也拿着水果刀从地下室里上来了，夜晚的寒气让女孩打了个哆嗦。

        季琴示意让她下去，自己也轻轻关上了楼门往地下室走去。

        “我听到有人惨叫，睁开眼又看到你不在，所以就出来了，我以为你……”葛莉关切的说。

        季琴情绪有些低落，心里很烦躁，情况一次一次超出自己的计划，难道这些动物疯了之后都不需要睡觉了吗？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竟然又出现了异动。他在地下室里来回走动，两手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天的心理压力加上没有充足的休息让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着季琴烦躁的样子，葛莉不知道该做什么，地下室里气温也很低，她一直在打哆嗦，嘴唇有些发白。

        “吗的吗的吗的……”走动中季琴低声不停咒骂，然后突然站在葛莉面前，完好的右眼满是血丝地盯着她。她被季琴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娇弱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吓人，季琴并没有移开视线，看着葛莉的眼睛说：“本来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话会遇到什么情况了，决定权给你吧，是出去搏一把，还是今晚不出去了等以后再找机会。”说完这番话后季琴把刚才他听到还有看到的情况跟葛莉说了一下。

        听完季琴的描述后葛莉低下头想了很久，然后抬起头轻轻地说：“你下午跟我说过的，人们很快会自发抵抗聚集起来，到时候会不会有机会出去我们并不知道。虽然现在大楼里面的动物有些动静，但你不是说外面没有什么声音吗？如果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不会有事吧。”

        季琴逐渐从烦躁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左眼上的伤疤也不再充血发红，葛莉能做出这个决定让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对我们就越不利，况且这次异常的动静到底是好是坏现在还不能判断。危机危机，就是危险与机会共存，今天我们遇到这么多危险都平安无事，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

        坚定的话语是为了安抚葛莉，但何尝不是季琴的自我安慰呢？既然做好了决定，两人都开始为接下来短暂又危险的路程做准备工作。异响发生到现在为止季琴一直都处在激动的情绪中，下定决心后才发现葛莉在浑身发抖，他赶紧拿出自己的厚衣服来给葛莉穿上。季琴的衣服有些宽大，上衣穿在葛莉娇小的身上就像是齐臀连衣裙一样，裤子也要挽起裤脚。破旧的衣服遮住了女孩诱人的身躯，俏丽的容颜依旧。

        季琴又拿出几件旧衣服固定在两人的鞋底，他考虑到坚硬的鞋底走起路来即使再小心也难免会发出声音，绑上衣服之后基本就可以做到落地无声了，这样行动起来也可以更安全，速度也可以快一些。只是脚下软软的，走起路来有点别扭，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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